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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交柯之木本同形

2024-09-02 14:48:42 作者: 公羊火鍋

  康熙讓張廷玉與南書房諸人去列皇太子罪狀,擬旨廢太子,並命禮部議流程來。

  同時,遣裕王保泰即時回京控制毓慶宮與詹事府諸人。九門提督一職由隆科多接管,這人是佟家人,算是保皇黨,最大限度地斷絕可能存在的隱患。

  此是大事,廷玉卻有些無法控制地走神。

  四貝勒是忽然獻了個寶貝才加塞進入這次避暑的名單的,此事張廷玉當然知道。

  他這幾年在朝中甚是沉寂,這樣突然的出頭,想是為了那件事。阿珞送出去的那份情報,果然是觸動了他。

  那份情報在那邊看來按理應該沒一點可信度才是。來源不明,真假難分,說的人都是死了三年的人。

  就算這樣他也是立刻就來了。

  只能證明他確實沒放下。

  

  那麼這個時刻,四貝勒是否會對皇帝說,他心愛的女人被太子霸占了四年之久?

  張廷玉捏著一把冷汗。

  阿珞對此人甚是讚許,廷玉自己卻不算與之共事過。四貝勒在戶部時那兩年弄出來的圖表,想清楚之後就知道並非出自他自己之手。

  他不確定四貝勒是不是真的足夠聰明。如果沒有,在這裡把事情捅出來,到最後必定要查到阿珞頭上。關鍵年氏也勢必被滅口。

  但如果不說的話,那人在詹事府里估計會被當成太子餘黨給清算掉。

  要把人拎出來很難的。不是誰都有太子這樣的能量。

  這樣想著的時候,他感覺有一道目光淡淡地掃過自己。

  正是四貝勒。

  「皇阿瑪,兒臣有一事要奏。」

  他都被打得臥床吐血了,康熙剛死了個小兒子,自然還是要憐貧惜弱一些。當下道:「奏來。」

  「兒臣請以三哥與裕王共行監管之職。二哥雖然犯了錯,但妻子究竟無辜。且以方才幾位大人所言,便是二哥手下之人,亦有不願從之作惡反受鞭笞的。三哥寬仁,如此料來不至誤傷無辜。」

  張廷玉眼神一亮,但立刻斂了神采。

  保泰這人先前就與太子有隙,怕不是一過去就先一人怒打五十大板,看看能不能再逼出點太子的陰私來。

  三貝勒是半個太子.黨,平時騎牆,要做事也不做,太子都不帶他玩的。

  關鍵這人只想著撈好處,極其怕擔責任。只要有他在,就是裕王說破天去,也不可能在皇帝沒回京親自審理的時候搞死任何一個人。

  果然康熙道:「難為你受了委屈,這時還能為他想得如此周到,便讓老三與保泰同去罷。」

  四爺道:「皇阿瑪仁慈,兒臣不過度阿瑪之心而言罷了。」

  他抬起眼,目光在空中與張廷玉相撞。

  張廷玉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面色微白。

  四爺看他眼神亦知他懂了,在心底盤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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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早上去上班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異常。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在想不知道避暑的路上有沒有碰到雨天,結果下午活干到一半,有人闖進來。

  是持著真兵器、一眼望去便知上過戰場的人手,不顧詹事府長官的阻攔破門而入,直接武裝鎮壓了所有人。

  而為首的裕親王保泰,當著眾人大聲宣讀了一份聖旨。

  很長,很複雜,小白懶得聽。內容他不用聽也能猜到。

  比他預計得來得早一些,但那是好事,不是嗎?

  跪下聽旨的人里,唯有這人鎮定的表情與其他如喪考妣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保泰沒法不注意到此人,看了之後就是一驚,又多看兩眼,確認這人他認得。

  「哎你——」他揮動著馬鞭甩到小白身前的地面上,「就是你,你叫什麼?」

  這時旁邊早有人替他答道:「回王爺,此人姓白名黯,黯淡的黯。」

  先前賴以維生的大樹倒了,誰都會想急著找下一棵,很正常。

  「哦?」保泰聞言挑眉,「你如今是失寵了吧,誰都敢這樣叫你的名字?」

  「去年太子為了你斷了簡王兩條腿,如今就把你留在詹事府做雜活了?」他的笑容里含著滿滿的惡意,「白公公。」

  聞言,便是眾人受了轄制個個都伏在地上,也難以抑制驚訝之聲。

  「不愧是王爺,」小白自己倒不是很在意,「記性與射術真是一樣好。」

  他挖苦得這樣熟練,那人可是親王,爵位比四貝勒還要高!

  張廷珞忍不住動了動,後頸上抵著的刀立馬壓下來。

  保泰倒不像雅爾江阿那麼容易動怒,笑道:「好說,記性好的王公,京中也不止本王一個。來日若有機會,你也可以與簡王聊聊。除了簡王,大概也有不少人很想見一見你。」

  小白點點頭:「那我檔期會很滿,爵位略低的可能要排隊。」

  保泰見此人油鹽不進,不由得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氣惱。

  他雖不是去年那個直接受辱的人,看此人也頗為不爽。且明知他是太子愛寵,太子他現在打不了,太子妃太子嬪礙於名聲他動不得,一個小小男寵還不能任他揉捏嗎?

  「你倒膽子大,不如現在就把你送去簡王府上?你猜猜,你能在那兒活幾天?」

  小白笑了笑,正要說話,後頭一個清朗的聲音道:「王爺,切勿如此。」

  「皇上使王爺來管此事,自是認為王爺是稟公執法之人。若此時在裡頭做手腳,怕是皇上過了氣頭上再回想時會查出來。」

  小白一挑眉。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張廷珞在郭琇那裡到底還是學到了真本事。打蛇打七寸,現在去洗小白無辜是洗不了的,只能告訴他,現在這麼多人看著,你鬧得太歡,小心以後拉清單。

  不過終究還是嫩了點。

  「你又是哪個?」保泰閒閒地問。

  「臣張廷珞。」

  「口氣倒是大,皇上要是知道本王治了的是此人,怕不是還要獎勵本王,」保泰一笑,「你那在御前做事的兄長難道就沒與你說過?此人去年就因著媚惑太子被皇上差點打死了,最後若非皇上仁慈,現在哪裡留得命在。」

  他睨了小白一眼:「誰料就這樣還是沒學好,好端端的太子殿下都叫這小畜|生給勾|引壞了。」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詹事府諸人先前是根本不知道小白是毓慶宮的太監,現在又聽說有過這麼一段往事,頓時眼神更加糟糕起來。

  連張廷珞亦是面色微白。這種事一旦說出口是很難辯白的,怕不是越抹越黑。

  誰料這時,又一聲音道:「我聽說當時十五阿哥直闖御前,已經與皇上解釋了並無此事,皇上才放的人。雖然現在皇上有廢太子的旨意,王爺說話也不能無憑無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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