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心有靈犀不點也通

  「琉璃此舉，應該是有殺雞駭猴之意。」

  

  楊令歌回過神來，笑看張痕跟楊遜說道。

  「石狩雅子就是那隻『雞』，而改姓川島的那個女間諜，就是那個『沐猴而冠』的猴子。」

  「在暫時不能對女魔頭川島造成直接威脅的情況下，殺掉幾個她身邊的人，也不失為一種很好的謀略。」

  張痕點頭說道：「滿清覆亡後，這個善耆欲借鬼子的力量復國。」

  「未達到這個目的，他甚至於不惜將自己的女兒送給曾經在上海、東北等地搜集情報，從事間諜活動，意圖分裂我國，策動滿蒙獨立運動的川島浪速。」

  「川島女魔頭，女遂父志，幼年在倭國接受軍國主義教育，成年後返回國內，長期為倭國做間諜。」

  「民國十六年，跟蒙匪巴布扎布的兒子甘珠爾扎布結婚，其主要目的就是要實現倭國對內蒙進行政治侵占。」

  「民國十七年，川島女魔頭去上海從事特務活動，以後歷任偽滿洲國『安國軍總司令』『華北人民自衛軍總司令』等要職。」

  「在此期間，曾先後參與了皇姑屯事件、九一八事變、滿洲獨立運動等秘密軍事行動，並且親自導演了震驚中外的上海一二八事變和轉移郭布羅·婉容等禍國殃民的事件。女魔頭這個稱呼，擱在川島頭上，恰如其分。」

  楊令歌正色說道：「琉璃如果斬殺了川島女魔頭，以後見著她，我一定尊稱一聲先生。」

  張痕跟楊遜幾乎同時點頭，附和道：「那我等就要稱琉璃先生一聲大先生了。」

  講過石狩雅子的事之後，楊遜又簡明扼要地說了秦命告訴他的，跟琉璃有關的另外兩件事。

  無一例外，都是琉璃孤身一人，深入日寇軍機重點，刺探情報，或者滅殺日寇重量級人物的事情。

  楊令歌跟張痕聽完之後，不勝唏噓。

  雖然同樣在詭調局帳下效力，但楊令歌、張痕，還有楊遜，即便利用各自不同身份，也是在從事抗日救國的活動，但比起深入敵占區，直面小鬼子的深淵和琉璃等人來說，三人還真沒有跟小鬼子的正規軍，真刀真槍搏殺的經歷。

  楊令歌在四十八軍戶鎮倒是親手處理過幾個小鬼子的間諜，到了蘭州城以後，又聯合詭調局甘肅站的張痕、楊遜二人，將小鬼子的特務組織太隆商號甘肅分號蘭州辦事處一鍋端了。

  粗略算起來，死在楊令歌手裡的小鬼子，也有十幾個了。

  但楊令歌在聽了楊遜轉述的琉璃的經歷後，還是有種血脈僨張的感覺。

  一壺熱茶被三人喝完之後，楊令歌這才又問起張痕，夜蝠到底在信裡面，說了些什麼。

  相比較遠在天邊易容術出神入化的琉璃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深淵，楊令歌還是對這隻蝙蝠的興趣更大一些。

  「夜蝠在信里說，你離開四十八軍戶鎮時間不長，去了三個小鬼子的間諜。」張痕想了想說道，「他們先是找了一個當地的嚮導，在鎮子上漫無目的轉了兩天，第三天就去了南坪，在距離井兒溝附近轉悠了小半天。」

  「夜蝠說，其中一個小鬼子，似乎還懂一點玄術。這個小鬼子試圖召喚出死在被他殺死在井兒溝的那幾個小鬼子的亡魂，想要以此查明死因，進而順藤摸瓜，找出動手的人。」

  「依夜蝠的脾氣，這三個小鬼子死定了。」楊令歌淡淡笑說道。

  「那是必須的。」張痕也笑了笑。

  繼續往下說道：「夜蝠在信中提到，那三個小鬼子在井兒溝盤桓了一天之後，竟然去了鷂子翻身峽。」

  「然後，夜蝠說自己沒忍住，就現身把他們給丟進大河餵魚了。」

  楊令歌笑了笑，沒有說話。

  雖然夜蝠沒有在給張痕的信里解釋，他為什麼要選擇在三個小鬼子的間諜去鷂子翻身峽的時候殺了他們，而不是在井兒溝那個更加人跡罕至的地方。

  但楊令歌卻能夠理解夜蝠當時的想法。

  九菊一流的高手犬養冥夜就死在了鷂子翻身峽，化名為劉若愚在祖厲縣政府潛伏多年的的藤井三郎也死在了鷂子翻身峽。

  並且都是死於楊令歌本人之手。

  根據夜蝠在信中提到的，其中一個小鬼子的間諜會玄術，能夠召喚出亡魂，楊令歌據此判斷，夜蝠應該是發現小鬼子感覺到鷂子翻身峽裡面有自己同胞的氣息，試圖用玄術召喚對方亡魂，這才果斷出手，搶在三個小鬼子知道犬養冥夜跟藤井三郎真實死因之前，把三人斬殺了。

  藤井三郎倒沒什麼，但犬養冥夜作為九菊一流裡面赫赫有名的高手，且又隨身帶著九菊一流的聖物陰陽蛇。

  雖然暫時不得而知，犬養冥夜跟陰陽蛇失蹤之後，九菊一流內部會作何反應，但楊令歌卻不想讓九菊一流的人知道，他們引以為傲的後起之秀犬養冥夜，和陰陽蛇都死於他之手。

  夜蝠應該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果斷出手，殺了三個循跡而去的小鬼子間諜，從而避免了犬養冥夜跟陰陽蛇死因外泄的風險。

  想到這裡，楊令歌撓了撓頭，覺得自己下次見到夜蝠，一定要請這個跟自己心有靈犀一點通不點也通的傢伙，美美地吃一頓國內非常有名的祖厲縣名吃——手抓羊羔肉。

  雖然，夜蝠這個傢伙，貌似不怎麼喜歡吃羊肉。

  「還有能？」楊令歌因為突然想到夜蝠不喜歡吃羊肉而有些煩躁，抓了幾把頭髮，瞅著張痕問道。

  「沒了！」

  張痕瞧見有人進來了，起身說道。

  「行吧。你們該忙什麼就去忙吧，我自己想辦法打聽。」楊令歌抓著桌子，擺出一副要起來的樣子。

  楊遜已經先張痕一步，出門走了。

  干一行就要愛一行，省立圖書館平時就很少有人過來，現在好不容易呼啦進來了六七個讀書人，這兩位還不得小心伺候著。

  楊令歌瞅著張痕的背影說道：「你不是說，蝙蝠說他遇著了一件奇怪的事嗎？」

  「到底有多奇怪？」

  「唱戲的。」張痕撂下三個字，已經走到門口了。

  又停下腳步回頭說道：「包青天知道吧，夜蝠說，包青天顯靈了。」

  「楊先生，你要是再去四十八軍戶鎮，興許能看見夜蝠聽說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