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且賒一回刀

  六七個讀書人進了圖書館，張痕跟楊遜立刻拍馬迎上，且滿臉笑開了花。

  兩個很好扮演了圖書館管理員角色的詭調局的幹部，撇下大老遠給他們送正宗煎餅果子的楊令歌，去接待讀者了。

  楊令歌瞅著兩個見利忘義的傢伙，嘴角忍不住一陣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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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坐了一會兒，推開椅子站起來，也懶得跟張痕和楊遜打聲招呼，出了省立圖書館。

  雖然臨近春季，但即便是大中午，日頭明明掛著頭頂，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尤其是早晚，更是冷的厲害。

  街上依舊行人稀少，倒是巡邏的警衛跟巡捕房的人，時不時成群結隊呼啦從某個地方鑽出來，一會兒又呼啦一下消失在另外一條巷道裡面了。

  楊令歌琢磨了一下時間，感覺余多財應該酒醒的差不多了。如果帳房李先生沒有領悟錯自己的意思的話，這會兒應該正在余多財的書房，跟自己的東家說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了。

  早上就墊吧了兩個煎餅果子，在張痕跟楊遜那裡沒有蹭上飯，茶倒是喝了不少，跑了兩趟圖書館的洗手間，又全部還給張、楊二人了。

  就在楊令歌抬頭瞅著距離比較近的幾家小飯館的幌子，準備選一家進去吃口飯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一個腳步有些輕浮的年輕小伙子。

  隔著五六米，人還沒到跟前，楊令歌就忍不住聳了聳鼻子。

  並不是因為這個腳步輕浮的小伙子身上有多臭，而是這傢伙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楊令歌隔著六七米都能夠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了的酒氣。

  有兩個行人，在經過年輕人身邊的時候，早就把自己的鼻子給捂上了。

  楊令歌最後瞧了一眼搖搖晃晃的年輕人，走到一家賣刀削麵的小飯館門口，就準備進去了。

  可在他要掀門帘的時候，身後傳來「梆」的一聲響。

  楊令歌苦笑一聲，轉過身，瞅著自己把自己絆倒的年輕人，琢磨著要不要過去扶起來。

  這年頭，啥人都有，尤其是像這種喜歡喝濫酒的，誰要是好心過去幫他一下，就打蛇隨棍上，賴上了。

  「唉，大不了請這傢伙吃頓刀削麵。」

  楊令歌笑著說著話，往死豬一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哇哇作嘔的年輕人跟前走去。

  他還沒走到跟前，從距離年輕人比較近的一間小店裡面走出來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子。

  當這個男子看到躺在地上的年輕人之後，沒有絲毫猶豫地過去，也不顧年輕人身上散發的刺鼻的酒氣跟臭氣，連拉帶抱把對方給扶起來了。

  「這位先生，麻煩您去跟這家店的老闆借一把椅子。」男子顯然氣力不濟，抱著一個因為喝醉酒而身體變得死沉死沉的年輕人，很快就臉色漲紅氣喘吁吁了。

  見楊令歌過來了，急忙說道。

  楊令歌點點頭，瞥了男子一眼，心頭微微一動。

  進了男子說的那家小飯店，跟站在櫃檯後面的老闆說明緣由，老闆很乾脆地提起一把椅子讓楊令歌拿走。

  楊令歌提著椅子出了小飯館，放到一旁，幫男子扶著喝醉酒的年輕人，讓他坐好。

  「謝謝您了。」男子掏出手帕，擦掉臉上的汗珠，喘著氣向楊令歌道謝。

  楊令歌瞅著男子笑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個讀書人吧？」

  「嗯，讀過幾年學，上個月才從昆明回來，下個月初，處理完家裡的事，我就回昆明了。」

  男子同樣笑說道。

  一隻手還扶著靠牆坐著的喝酒醉的年輕人。

  「你認識他？」楊令歌指了指開始打鼾的年輕人。

  「不認識！」男子笑說道，「既然遇見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總不至於看見他醉倒在地，不管不顧吧。」

  「你是個好人啊！」楊令歌點頭說道。

  男子笑了笑，露出滿嘴的白牙。

  楊令歌想起張痕、楊遜這倆見利忘義的傢伙那滿嘴的大黃牙，頓時就覺得，這個書生氣息滿滿的男子越看越順眼。

  「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楊令歌笑眯眯地看著臉色還是有些潮紅的男子問道。

  「您是說我沒力氣是吧？」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前幾天我爺爺走了，昨天才把他老人家送到土裡，一忙起來，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從今天開始，我保證會好好吃飯的。」

  男子神情有些悲傷，但在楊令歌陽光般的笑容的感染下，也擠出一些笑容，並且用朋友之間才會有的口吻說道。

  楊令歌笑了笑，打量了幾眼男子。

  歪著腦袋琢磨了一小會兒，突然瞥見，斜對面有一家賣刀具的鋪面開著門。

  就沖男子說了聲「稍等啊」，就穿過街道，走到賣刀具的鋪面門口，跟坐在外面曬太陽的老闆聊了兩句。

  老闆一聽生意上面，立刻笑呵呵起身，請楊令歌進門。

  很快，楊令歌就出來了。

  手裡提著一把明光閃閃的......菜刀。

  快步走到一臉疑惑的男子跟前，把提在手裡的菜刀遞到男子跟前，笑眯眯地說道：「我這人做事，喜歡看眼緣，我覺著你就挺順眼的，剛才做的這件事也甚合我意。」

  「這把菜刀你且拿著，要是......」

  「家裡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我又不會做飯，要菜刀幹什麼？」男子苦笑道。

  「即便是防身，也不能用冷兵器啊，你至少得給我一把盒子炮才對啊。」

  「呃....」

  突然被男子打斷話，楊令歌的思路一時之間沒有跟上手裡的動作。

  他把菜刀塞進男子的手裡，這才說道：「不是讓你切菜煮飯的，更不是讓你防身的，讓你收下你就收下，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遠處，兩個荷槍實彈的警衛，注意到手提菜刀的楊令歌正在跟人「糾纏」，相視一眼，快步走了過來。

  一邊走，一邊做出提槍瞄準的動作。

  男子因為正對著兩個警衛，在看到已經舉起來的黑洞洞槍口後，立刻意識到，他跟這個硬要給自己一把菜刀的男子被警衛給誤會了。

  急忙一把接住楊令歌遞過來的菜刀，一邊抬高聲音說道：「大哥，你想的真周到，家裡正好缺一把好菜刀。」

  楊令歌背對這兩個提槍而來的警衛，笑眯眯抬手拍拍男子肩膀，滿意地點了點頭。

  心裡暗暗說道：「好不容易逮住一次做賒刀人的機會，差點讓你小子給我攪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