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多子多福

  楊令歌跟余多財走出小庫房的時候，早已經過了飯點。

  但對於倆人來說，什麼時候吃飯，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等余多財讓郭管家找人，把那塊趙一銘送過來的牌匾，重新懸掛在余宅大門門廊上之後，餘姚氏親自過來請自家男人跟楊令歌去後宅吃飯。

  席間，一掃苦惱的余多財，興之所至，多喝了幾杯，以至於楊令歌要告辭出門的時候，他當著自家婆娘餘姚氏的面，拉著楊令歌，顛三倒四地重複著，余家以後銜環結草，以報恩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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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姚氏十八歲那年嫁進余氏，至今已經過了一十三年，其間給余多財添了一個女兒，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但從來沒有看見過自家男人如此性情過。

  尤其，還是當著一眾仆傭的面。

  餘姚氏用手帕掩住嘴角，朝束手無策的郭管家和帳房李先生使了一個眼色。

  兩個余氏的老夥計，瞬間領悟了女主人的真實意圖。

  郭管家上前沖楊令歌抱拳拱手，說了一些表示歉意的話，然後讓兩個夥計過來，「強行」把幾乎都要趴在楊令歌身上，已然醉過去的東家余多財扛回屋子裡了。

  一家之主走了，送客人的任務，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女主人餘姚氏的身上。

  到底是出身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餘姚氏當著帳房李先生，以及兩個丫環的面，先是替醉過去的自家男人，又說了一番感謝的話，然後對自家男人「糾纏」楊令歌的行為，表示深深的歉意。

  最後，讓丫環碧翠奉上黃白之物，作為楊令歌為余氏勘察風水的酬金。

  楊令歌堅辭不受，在餘姚氏說出，如果楊先生不收下，老爺酒醒過來就會怪罪於她的話之後，楊令歌朝有李大算盤之稱的帳房李先生，勞煩他把這些錢都用在余氏設立在迎恩門、拱蘭門、宗棠門，以及通濟門這四處的粥棚，以及安置流民上。

  楊令歌此舉，讓餘姚氏跟帳房李先生頗為感慨。

  臨走之際，楊令歌仔細看了兩眼餘姚氏，心裡閃過一個念頭。

  帳房李先生一直送楊令歌到胡同口。

  一老一少在路邊等黃包車的時候，楊令歌察覺到身後，有一雙似有似無的眸光，

  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意瞥了一眼，捕捉到，那雙似乎是在監視他的眼神，來自於從開在胡同口的布料店。

  「李老爺子，那家賣布料的店，開了多長時間了？」楊令歌神色如常，看似隨口問道。

  余氏的帳房李先生，已經是六十來歲的老人了，幾乎可以說，服務余氏的時間，比余多財現在住的這座老宅子的歲數都要大，自然知曉這附近的風土人物。

  「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吧，以前好像是賣早飯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變成賣布匹的了。」

  李先生扭頭瞥了一眼布料店，瞅著從遠處跑過來的一輛黃包車，一邊抬手示意車夫過來，一邊繼續說道：「楊先生怎麼突然打聽這個，如果想買些布料綢緞的話，我倒可以替您跑跑腿。」

  「嘿嘿，畢竟是街坊，我認識開店的掌柜的。」

  楊令歌笑了笑，謝過李先生，但並沒有解釋，他為什麼突然要提到布料店。

  黃包車停在倆人跟前，中年車夫壓下長長的拉杆，取下搭在肩頭的抹布，利索地拍打了兩下車座，滿臉堆笑躬著腰身請楊令歌上車。

  楊令歌笑著謝過中年車夫，才坐到車椅上，李先生就往中年車夫的手裡塞了一塊現大洋。

  叮囑受寵若驚的中年車夫說：「一定把楊先生送到地方。」

  中年車夫滿臉都是欣喜若狂的笑容，慌不迭地點頭哈腰，磕磕巴巴地同樣笑眯眯的李先生說道：「這位爺您放一百個心，我一定把這位先生安全送到目的地。」

  李先生沖中年車夫笑著點了點頭，再次朝楊令歌抱拳拱手說道：「楊先生，有時間就過來轉轉，我們老爺前面雖然說的都是些醉話，但句句都是真心話。」

  楊令歌笑了笑，看著李先生突然問道：「余老闆跟你們大太太，就一個孩子？」

  李先生不明白楊令歌怎麼會突然問這個，但還是點頭回答道：「嗯，就是的。」

  「我家老爺跟大太太沒有結婚之前，我就已經是余老太爺手底下的帳房先生了。嘖嘖，十三年前，為了迎娶我們大太太進門，余老太爺可是沒少花錢。」

  「楊先生，恕我多嘴啊，我家老爺跟大太太這一十三年以來，幾乎都沒怎麼紅過臉，正可謂是夫唱婦隨，舉案齊眉。」

  「除了......除了......」

  說到這裡，李先生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似乎有什麼難以言說的事情。

  楊令歌索性下了黃包車，請中年車夫在一旁稍等。

  一點子汗水沒淌，就有了一塊現大洋的收入，中年車夫自然不會為了幾毛錢的車資，而失信於人。

  樂呵呵地點著頭，彎腰拉起黃包車，去向陽的地方等楊令歌了。

  李先生一直目送中年車夫離開，這才嘆口氣，壓低聲音跟楊令歌說道：「楊先生，也就是您，要是換了別人，我是絕對不會嚼我家老爺跟大太太的舌根的。」

  「倆人結婚一十三年，什麼都好，就是子嗣方面，單薄了一些。」

  楊令歌聞聽，笑了笑說道：「剛才在大門外，我觀瞧余太太的面相，見她唇色紅潤，嘴上多細紋。」

  「又注意到，她人中偏左，下巴圓潤，而且左邊的眉毛，要稍微比右邊的長一點點。」

  「李老先生，你家大太太的這些面貌特徵，都說明，她跟你家余老爺，不應該只有一個子嗣啊。」

  李先生顯然沒想到，楊令歌居然還懂這些。

  立刻如獲至寶，拉著楊令歌的衣袖往胡同裡面走了幾步，面帶喜悅之色地說道：「那楊先生有沒有注意到我家老爺的面相呢？」

  「老漢我雖然不懂您剛才說的那些，可好歹也是當爹做爺爺的人了，一個人能不能生養，還是能瞧出來一點的。」

  楊令歌笑問道：「李老爺子，依你的意思，余老闆跟你家大太太，應該生養幾個孩子才合適啊？」

  「最少也得一個男娃娃一個女娃娃！」李先生絲毫沒有猶豫地說道，「楊先生，我說的是最少啊，以我家老爺跟大太太的為人，余家又不差錢，他們應該多生養幾個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