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稍微高明一丁點
2024-09-02 13:54:44
作者: 愛講故事的茄子
楊令歌一句,事情,或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讓認為已經掌握真相的余多財,心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之感。
他抬起胳膊,有些肥短的右手五指,彎曲成鷹爪狀,使勁撓了幾下頭髮。
說是撓,其實用抓更為形象。
因為,余多財使出的力度,還有速度,重且快,顯示此刻他的心情,極度的煩躁。
被楊令歌施展術法滅殺的野亢太郎,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個人形詭物,就藏在余多財親手從軍統局西北區區長趙一銘手中接過來的牌匾裡面。
這是余多財親眼所見!
這是不爭的事實!
余多財即便尚未從親眼目睹只在民間傳說中聽過,但從未看見過的詭物事件中緩解過來。但他的理智,他的思維都在提醒他,趙一銘利用邪術想要戕害余家這件事,已經可以蓋棺定論了。
但不料,楊令歌在仔細端詳過他親手從鐵樺木做成的牌匾上撬下來的成年人手掌大小的木片之後,卻說出一句輕飄飄的話,把已然明朗的事情,再一次置於雲山霧海裡面。
「楊先生,雖然我很願意相信您,可是,前面我親眼看見的離奇一幕告訴我,趙一銘,就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短暫的猶豫過後,余多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呼出去,看著擺弄木片的楊令歌,語速雖慢,但卻吐字清晰地說道。
「余老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楊令歌拿著木片,在牌匾殘缺的部位比劃著名,擺出一副要「完璧歸趙」的樣子。
他說話回應余多財的時候,沒有抬頭看余多財,所以沒有看見,為了說出這句很簡單的話,余多財鋥亮的腦門上,在很短的時間裡,又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
楊令歌面帶淡淡笑容,嘗試了幾次,終於把木片嚴絲合縫地鑲嵌在它在牌匾上原來的位置上了。
他輕輕地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左右晃動著腦袋,很認真地端詳了一會兒牌匾,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
顯然,他對自己的「傑作」非常之滿意。
「余老闆,這件事,你知我知,只要我們不說出去,我敢保證,這個世上,沒有人會知道,這塊用比鋼鐵還有堅硬的鐵樺木做成的牌匾,被你我做了手腳。」
楊令歌走到牌匾跟前,瞅著鑲嵌進去木片的地方,繼續說道:「這個地方,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絕對看不出來是後來拼湊上去的。」
「余老闆,待會兒麻煩找一點膠水,塗抹上去,讓它可以更加牢固地『長』在上面。這樣一來,你我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知道說出最後一個字「了」,楊令歌這才抬頭轉身,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余多財。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在完成一件滿意「作品」後才會流露出的滿足和成就感。
余多財瞅著笑眯眯的楊令歌,嘴角忍不住抽到幾下,無聲地嘆口氣,抬起胳膊,用袖子擦掉腦門上的汗珠。
然後強裝笑顏地說道:「楊先生,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這裡……哈哈……我沒有意見了。」
「您剛才說要膠水是吧,稍等啊,我這就親自去取,不會用太長時間的,我很快就回來了。」
楊令歌笑眯眯地看著轉身朝小小庫房門口走去的余多財。
眼神之中,流動著意味深長的神色。
直到,余多才抬手抓住門閂,要往開打的時候,楊令歌突然說話了:「余老闆,你自己說,在蘭州城國軍一眾將士,以及省市兩級政府部門官員的心目中,你跟趙一銘比較的話,誰的話語權重要?」
余多財抓著門閂的手,微微一緊。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自嘲似的苦笑。
沒有回頭地說道:「好我的楊先生啊,您這是在說笑話啊!」
「我一個靠祖上蔭庇才有了如今家財的生意人,哪裡敢跟堂堂軍統局西北區的一把手相提並論。」
「出了這座已經被人惦記上的宅子,誰還認得我余多財是哪個?」
楊令歌面帶淡淡笑意,看著一直抓著門閂,沒有回頭,但也沒有開門走出去的余多財的背影,笑說道:「道理余老闆清楚的很,那幹嘛還生出要做傻事的念頭呢?」
「什麼傻事?」
余多財說話的聲音里,明顯帶著一絲顫抖。
也是因為背對著楊令歌,所以余多財很肯定,楊令歌一定沒有看見,剛才從他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慌之色。
「你可是準備,明天去找趙一銘,要跟他當面鼓對面鑼地把牌匾藏有詭物這件事,說清楚?」
楊令歌笑眯眯地往余多財跟前走了兩步。
余多財聽著響起在耳邊的腳步聲,身體忍不住晃動了一下。
他猛地轉過身,看著距離已經很近的楊令歌,用難以置信的聲音問道:「楊先生,您……你怎麼知道,我有這個念頭的?」
「這個念頭,才從我腦子裡面閃過,您就說出來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楊令歌笑說道:「余老闆,有個詞叫察言觀色,我掌握的比它要形容的稍微多那麼一丁點。」
「用我們這一行的說法,這叫讀……心……術。」
最後「讀心術」三個字,楊令歌是一字一句說出來的。
落在余多財的耳朵里,他卻感受到了,重錘擂大鼓的意味。
「唉!」
一個長長的嘆息聲,從余多財口中發出。
這一聲嘆息,雖然簡單,卻代表了千言萬語。
余多財似乎想要通過這聲長長的嘆息,訴說自己,對於楊令歌本人,越來越熟悉,但也越來越陌生的,複雜的情感。
楊令歌面帶笑意,看著緩緩坐在小凳子上的余多財,緩緩說道:「既然余老闆自認不是趙一銘的對手,所以,選擇硬碰硬,這是最下下之策。」
「而且,我不是還說了嘛,將小鬼子化作的詭物藏在牌匾裡面,這件事是不是趙一銘做的,或者說趙一銘到底知不知情,暫時還不能確定。」
「余老闆,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可是,你這樣去找趙一銘理論討說法,無異於自選死路。」
「軍統局西北區所在地曹家花園是個什麼所在,我想,余老闆應該比我這個江湖閒散人清楚,用龍潭虎穴來形容,一點不誇張。」
「即便你的確占著理,可是,那個地方是講理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