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能看見「鬼」
2024-08-31 13:56:52
作者: 愛講故事的茄子
「這個老東西,我可太熟悉了,接下來就該說到,點一鍋旱菸美美地吸幾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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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義面帶怒意地看著老王頭,身子側向楊令歌說道。
一個窮打更的泥腿子,竟然敢說陰司負責拘人魂魄的謝仙使和范仙使昨晚在他家門口停留了,這讓韋義是有驚又怒。
這不等於就是說,老韋家又要死人了嘛!
「大家都知道,我這人,一天寧肯三頓飯不吃,『六穀』是萬萬不會少一嘴的。」老王頭晃了晃手中的煙鍋袋子說道。
韋義冷冷地發出一聲譏笑聲。
見大哥韋仁四平八穩地端坐在太師椅上,臉帶饒有意味的表情看著老王頭,他也就繼續耐著性子,準備看看老王頭和強文光的雙簧怎麼往下演。
楊令歌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裡,耳朵聽著,心裡卻在琢磨,進門前韋義跟自己漏的口風。
廟會會長強文光和老王頭既然都跟廖天麒走的比較近,這兩人的行為,楊令歌覺得,很值得推敲。
老王頭繼續說道:「我坐了一小會兒,菸癮就犯了,幾個兜兜都摸遍了,才發現出來的時候竟然把煙鍋袋給忘拿了,於是我就又站起來準備回家去取。」
「可是,我才走了兩步,就猛地聽到從中街的東頭子傳來一陣吱吱扭扭,像是大門被拉的聲音。」
強文光端著茶杯插話說道:「韋老爺和韋二爺是知道的,老王頭年輕那會兒給老太爺看過幾年果園子,耳朵比起一般人要靈光的多。」
話是說給韋仁和韋義聽的,強文光的眼睛卻一直朝楊令歌臉上看。
不過面對一張平靜無波,並且還浮現禮貌笑容的表情,強文光一無所獲,失望至極。
韋仁半眯著眼睛,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韋義失笑一聲,嘲諷老王頭道:「他這人,好聽別人牆根兒,毀就毀在耳朵靈光上了。」
老王頭沖強文光投去一個埋怨的眼神。
強文光頗為尷尬地低下頭。
他沒料到,自己以為的「神助攻」,卻因為韋義的一句話,反而把隊友老王頭給坑了。
老王頭匆匆看一眼韋仁,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快快地又往下說道:「聽到動靜,我當時還覺得奇怪,心裡就想莊稼都收拾完了,這黑天半夜的,誰啊起這麼早。」
「心裡這麼想,就轉身又回到街上,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幾眼。」
「我記得當時的月亮賊亮賊亮的,時間不長就瞧見從城隍廟出來兩個模糊的人影,飄飄忽忽地朝著燈山樓這邊過來了。」
「嘿嘿,換做是我,早就迴避了。」韋義臉上依舊帶著嘲諷之意。
楊令歌輕輕笑了笑。
他算是看出來了,只要老王頭不結束這個話題,就會被心生不滿的韋義一直懟下去。
老王頭似乎也慢慢地習慣被韋義懟了,臉上露出幾分訕笑說道:「我當時也是糊塗了,根本就沒有朝那方面去想,也是事後才反應過來,這不就趕緊叫上強會長過來了嘛。」
強文光無縫銜接地順著老王頭的話說道:「可把這個老傢伙給嚇壞了,早上七八點鐘就去了城隍廟,又是灑掃又是上香燒紙磕頭,忙活了一上午。」
強文光和老王頭在下面自說自話,他倆全然沒有注意到,從端坐在太師椅上的韋仁,半睜半眯的眸子裡,流露出的帶著寒意的精光。
「看不出啊,老王,你小子覺悟倒是挺高。」韋義擺手示意強文光坐回去,「繼續往下說,我跟楊先生已經等不及想聽聽,到底是誰黑咕隆咚出來嚇人。」
老王頭臉色變得煞白,看著韋義說道:「韋二爺,可不敢亂說啊。」
「城隍廟到燈山樓有一段距離,可我就覺得自己只是揉了揉眼睛的工夫,那兩個模糊的影子就已經從城隍廟門口走到......哦,不,應該說是飄到燈山樓跟前了。」
「我一看那兩個影子沒有停下的意思,就想著別擋著人家的道兒,就往後退了幾步,挨著牆根站著,想看看到底......」
「呵呵,說漏嘴了吧,到底還是沒改掉貼牆根的毛病。」
只要機會出現,韋義就會毫不猶豫給老王頭一悶棍。
「歲數大了,有心無力,韋二爺,我就是想貼,身體不容許啊。」
老王頭算是看明白了,既然自己多說多錯,已經上了韋義的黑名單,索性開啟自黑模式。
所以,對於韋義出言打斷自己,絲毫不生氣。
繼續往下說道:「時間不長,那兩個影子就走到我跟前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算是徹底看清楚了,黑天半夜冒出來這兩個『人』,一個穿著漆黑色的長袍,腰裡繫著一條似乎很長的鐵鏈子。」
「而另外的一個『人』,卻恰恰相反,身穿一件幾乎拖到地上的白色的長袍,右手握著一把約莫二尺長的令牌。」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頭上都戴著高高的,尖尖的帽子。帽子的顏色跟他們身上穿的長袍的顏色相同。」
「不得不承認,這小子膽子是真大,或坐其他誰,看清楚來人是謝仙使和范仙使後,早就嚇的昏過去了。」
韋義似笑非笑地看強文光說道。
強文光點頭附和道:「韋二爺說的對,就是我逢初一初五都去城隍廟伺候,晚上偶爾也會跟廟祝嘮一晚上的嗑,算是跟謝仙使和范仙使臉熟吧,但要真瞧見活生生的神祇,當場就得昏死過去。」
「所以說嘛,老王頭有種,而且相當有種!」
韋義終於笑了起來。
強文光才準備順著韋義的話意再次「神助攻」老王頭,可看著心情莫名變好了的韋義,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當,當,當!」
韋仁口吐煙霧,揮動長長的杆子,三聲銅鑼被敲擊的聲音響起,填裝在銅煙鍋頭,已經變成灰燼的煙末,撲簌簌掉進痰盂缸里。
老王頭瞅著不停搖晃的那面被韋仁用來清理銅煙鍋頭裡面菸灰的鑼,心裡驀地升騰起一個不好的念頭。
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就在我愣在原地,琢磨好像在哪個地方見過這兩個人的時候,那個身穿黑袍的人,似乎也意識到我能夠看見他倆,把邁出去的右腳又收回去,扭頭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