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黑白二爺
2024-08-31 13:56:49
作者: 愛講故事的茄子
「強會長,我家老爺子下葬的那天,你好像沒去南坪,對吧?呵呵呵,不過吃飯的時候我倒是看見你了。」
韋義才一走進會客廳,就笑呵呵地衝起身準備跟自己打招呼的強文光說道。
強文光一聽韋義這是話裡有話啊,當時就愣在原地,著韋義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老王頭瘦高個,雖然鬚髮全白了,但人看著除了瘦點,倒也挺精神的。
他見韋義又看向了自己,急忙陪著笑臉說道:「韋二爺,老太爺走了那幾天,我可是天天都在上院待著,守著老太爺,哪都沒去。」
韋義走過去抬手拍拍老王頭,笑呵呵地說道:「老王,你的話我信,因為哪一頓飯都沒少了你。」
老王頭鬧了大紅臉,無奈地看了一眼韋仁,慢慢地坐到凳子上了。
韋義嘲諷倆人的時候,韋仁藉故在往菸袋鍋裡面裝旱菸,沒吭聲。
等到韋義坐下,他這才咳嗽一聲,起身親自介紹楊令歌跟老王頭和強文光認識。
寒暄過後,強文光就急不可耐地說道:「韋二爺,剛才您沒來之前,我把過來的原因簡單跟韋老爺說了一下。」
「現在您既然來了,我就再說一邊。您是知道的,我是咱們這個鎮廟會的會長,又兼著城隍廟的一點差事,今天大清早我過去上香,突然看見白爺和黑爺他倆的靴子髒了。」
韋義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瞅著強文光淡淡地說道:「我還以為什麼要緊事呢,原來是這事啊。老人家的靴子髒了,強會長你可找錯人了,你得去找我大嫂,或者找我們家的也行啊。」
「嘿嘿,老人家穿的袍服、鞋襪,可都是我大嫂帶著一幫老娘們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現在既然靴子髒了,大小她們心裡有數,再做幾雙不就行了。」
強文光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瞅了一眼坐在韋義身邊的楊令歌,又看著韋義,苦笑道:「韋二爺,您聽我把話說完啊。」
「靴子是韋老太爺下葬那天我才親手給換上的,這才過了兩天就又髒了,您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韋義聽出強文光話里的意思了,微微愣了一下。
他坐直身子,看了眼大哥韋仁,身體前傾看著強文光說道:「強會長,那照你的意思,白爺和黑爺這是又出來巡視古鎮了?」
這次,強文光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已經站起來的老王頭。
韋義側身看著老王頭說道:「老王,你是更夫,既然強會長讓你說,那你告訴我跟楊先生,這到底是怎麼一會兒事。」
老王頭兩手抓著衣服的下擺,用一種很詭異的聲音說道:「韋二爺、楊先生,昨晚,兩位老人家到鎮子裡里轉了一好大圈。」
「而且,我親眼瞧見,他倆在你家老宅大門口站了一小會兒。」
韋義臉色大變,「噌」一下就站了起來。
才要喝罵老王頭,讓他休要胡說八道,就聽見老大韋仁說道:「老二,稍安勿躁,你讓老王頭把話說完。」
「正好楊先生也在,我們也聽聽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韋義這才氣呼呼,又心有不甘地坐下了。
強天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楊令歌,起身對韋仁說道:「韋老爺,楊先生不是咱們四十八軍戶鎮的人,應該不知道剛才談論的白爺和黑爺是誰,在老王頭說正事之前,我先跟他簡單解釋一下。」
韋仁點了點頭,沖楊令歌笑說道:「楊先生也正好藉此機會,了解了解古鎮的各路神祇。」
楊令歌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強文光請講。
強文光右手虛握成拳狀,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楊先生有所不知,祖厲縣百姓,其實主要是我們四十八軍戶鎮的這一萬餘村民們,習慣把陰司十大陰帥裡面的謝仙使和范仙使尊稱為黑白二爺。」
「這兩位仙使,連同顯佑伯城隍爺的雕像,還有一干鬼差的塑像,都被供奉在位於中街的那座城隍廟裡。」
「今年以來,祖厲縣境內,天隨人願,風調雨順,即便是山上的旱地,麥子、包穀等莊稼都長勢喜人。」
「尤其是進入七月份,天氣那叫一個熱,雖然不幹活身上都會往下滾汗珠子,但對於揮舞著鐮刀收割麥子的莊戶人家來說,這卻是難道的好天氣。」
「為了這個難道的好年景,夏收開始之前,一直到秋收結束,鎮子裡去城隍廟許願的人家特別多。韋老爺和韋二爺,以及韋保長的的夫人們,特意給城隍爺和黑白二爺多縫製了幾套袍服和靴子,為得就是方便這三位神祇出巡。」
楊令歌點頭說道:「謝仙使和范仙使這兩位神祇我倒不陌生,畢竟像我這樣的風水先生,說不定哪天就會跟他們打交道。」
「強會長提到的顯佑伯城隍爺,我倒是第一次聽到,既然是伯爺,生前一定是一位忠心侍君,一心為民的好官,我改天一定要去拜祭。」
強文光打了個哈哈,說道:「顯佑伯城隍爺的事跡,等楊先生到城隍廟後我再詳細跟你說,接下來還是讓老王頭說他打更的時候,親眼看見的事吧。」
老王頭這個時候,表現的就相當沉穩了。
見楊令歌看著自己,他並沒有著急說,而是一直等到韋仁和韋義這老哥倆的視線也都落在自己身上之後,這才故作神秘地說道:「不知你們注意到了沒有,昨天晚上的月亮特別奇怪,我打完二更天的梆子,就回家了,不到三更天的時候,一口氣沒順過來,突然就......」
韋義笑說道:「又大小便失禁了?」
老王頭被韋義這句話給噎住了。
韋仁忍住笑,假裝生氣地說道:「老二你胡說什麼呢,老王頭那是自己咳醒了。」
老王頭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眼帶嘲諷之意看著自己的韋義,繼續說道:「我起來喝了幾口涼茶,感覺好了一些,他說自己喝了些涼茶稍微好了點,想再睡一會兒,卻沒一點睡意,就坐在窗台跟前看著白慘慘的月光發了會兒呆。」
「估摸著到打更的時間了,就穿上衣服和鞋子,提上吃飯的傢伙使,七拐八拐地出了堡子,坐到中街的一塊界石上了,準備等時間到了就開始敲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