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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似明鏡

2024-08-31 13:54:55 作者: 愛講故事的茄子

  「啪!」

  酒壯熊人膽,韋智丟開筷子,推開凳子站起身。

  裝作沒有看見滿臉都是怒意的三哥韋禮,氣呼呼地說道:「老爺子人都死了,還說什麼大喜事?我看這個姓楊的,純粹就是來搗亂想讓老爺子不得安寧。」

  韋仁、韋義和韋禮,甚至於趙如鏡和韋信,都看出來韋智今天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坐下的時候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但誰都沒想到他會在這樣的日子裡忽然暴起。

  韋義皺眉看著氣呼呼的四弟韋智,用眼神示意他坐下不要亂講話。

  趙如鏡和韋信則用有些慌亂的眼神看看大哥韋仁,又看看三哥韋禮,心裡暗暗替魯莽的四哥韋智擔心。

  韋智見大哥韋仁低著頭沒有表態,以為他也覺得自己說的在理,膽子頓時又大了幾分,更加無視營長三哥投來的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

  「大哥、二哥,如果剛才那句話是廖大師說的,我肯定沒二話,但從楊令歌嘴裡說出來......三哥,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我這是就事論事說的......」

  

  「你給我把嘴閉上!」

  韋仁冷冷地出聲。

  聲音不大,卻中氣十足,全然不像是從一個年逾古稀之人嘴裡說出來的。

  韋智瞬間老實了,大嘴半張,像被一棍子打蒙的狗熊,耷拉著腦袋坐下不吭聲了。

  「這都過了晌午了,劉老蔫怎麼還沒有把楊先生帶回來?」韋仁看了一眼二弟韋義,說道,「等會兒你讓劉貴帶兩個人去找找,別出什麼岔子了。」

  韋義答應一聲,說一會兒就去安排。

  韋仁又看著余怒未消的三弟韋禮,笑了笑說道:「老四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剛才言語上得罪了楊先生,你看哥哥我的面子,放過他這一次。」

  韋禮急忙收斂怒意欠身說道:「大哥言重了,我只是擔心,依他的性格,如果繼續擔任保長,恐怕會給咱家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大哥、二哥,我的意思是,不妨趁下次選舉,從族中另派穩妥持重之人競選保長一職。」

  韋仁笑著擺擺手,瞥了一眼滿頭大汗的四弟韋智,看著三弟韋禮繼續說道:「你跟如鏡久在官場,自然深知其中利害關係,老四舉止言行的確粗魯了一些,不過有我跟你二哥在跟前時時提醒照拂,老四還能捅破天去?」

  「老三,你剛才提到那位楊先生說老爺子臨終說了一件大喜事,說出來聽聽,看跟老爺子說的一樣不一樣。」

  韋禮見大哥韋仁轉移了話題,顯然不願意在四弟韋智任保長一事上多費口舌,心底暗嘆一口氣。

  雖然是同一個爹生的,但若說韋家六兄弟一小妹都是一條心,難免太過武斷,這也難免,誰讓他們七個是從不同的娘胎里生出來的。

  韋禮原本想借著韋智剛才唐突的行為「擼掉」他這個保長的官職,好讓他安安心心地操持家業,卻不想被作為家主的大哥直接否定了。

  「當時船已經靠岸,楊先生沒來得及說,」韋禮瞥了一眼趙如鏡,繼續說道,「大哥、二哥,不過我看楊先生說話時候的神色,他提到的『大喜事』十有八九應該跟如鏡和令儀有關。」

  「哦?」

  「哦?」

  韋仁、韋義,幾乎同時出聲,臉上都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趙如鏡指指自己的鼻子,滿臉疑惑,欲言又止。

  在交換過一個眼神之後,韋義定定地看著三弟韋禮說道:「老三,說說你的理由。」

  韋禮想了想說道:「我注意到,楊先生說那句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一直在往如鏡臉上看。」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想,至於到底是不是,還得等楊先生回來後問過才能知道。」

  趙如鏡見兩位大舅哥在看自己,急忙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哥、二哥,當時我在想老爺子到了那邊能不能給我搶一個大胖小子回來,所以沒太注意聽三哥跟楊令歌的談話。」

  韋仁點點頭,對豎起耳朵看著自己的三弟、四弟、五妹夫以及六弟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在沒有確定楊令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傳出去。」

  韋禮、韋智等四人鄭重點頭。

  韋義亦一臉正色。

  韋仁撫須看著正襟危坐的趙如鏡笑說道:「如鏡,大哥和二哥在這裡要恭喜你和令儀了。」

  趙如鏡差點蹦起來。

  他才要說話,比他更激動的韋信搶先一步說道:「大哥、二哥,你們知道我五姐懷孕的事了?」

  韋仁笑了笑不答反問道:「你前面要跟我們說的,就是這件事?」

  「對啊!」韋信一拍大腿說道,「我姐夫之前在給我的信里提到這件事了,我原想著趁回家的時候跟您和二哥、四哥說,可沒料到咱爹突然就走了,這一忙起來就把這件......大喜事給忘到腦後了。」

  說道這裡,韋信朝瞪著自己的四哥韋智憨憨一笑繼續說道:「從碼頭到莊子的路上,四哥因為我姐夫沒有帶五姐回來奔喪,差點讓堂堂一縣之長從馬車上摔下去。」

  韋仁和韋義聽聞,看向韋智的臉色頓時就暗下來了。

  韋禮幾乎就要把杯子裡的水潑到親弟弟韋智的臉上。

  一路上那麼多人看著呢,裡面肯定不乏鄭家派出來的人,要是韋智真把自家這個縣長妹夫從馬車上摔下去,傳出去那韋家的臉面可就丟大發了。

  趙如鏡急忙說道:「這不怪四哥,是我沒有解釋清楚,令儀其實很想回來,可她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是我遵照醫囑沒敢讓她出遠門的。」

  「說來說去,其實都怪這小子!」韋智避開六道三雙投向自己頗為不滿的眼神,抬手在六弟韋信的後腦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他要是早幾天說出來,也不會有這麼多的誤會了。」

  韋信摸著隱隱發疼的腦袋,不停地認錯。

  韋仁和韋義相視一笑。

  韋仁緩緩說道:「老爺子似乎知道自己要走了,特意召集我們去他的屋子,斷斷續續安頓了一些後事。到最後,一直看著門外,嘴裡念叨著說,丫頭好不容易有了,我到了那邊,一定要給親家公抱一個男孫孫。」

  「剛才再聽三弟、如鏡你倆這麼一說,我跟你們二哥這才警覺,咱爹當時並沒有糊塗啊,老爺子九十歲了,臨走心裡還跟明鏡似的。」

  說到這裡,韋仁停頓一下,撐著桌面站了起來。

  看著大門方向表情嚴肅地說道:「趕緊派人去找楊先生回來,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聽聽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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