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我想你應該猜得到我是誰

  胡博文的想法雖好，但卻不能夠立刻實現。

  俞宛還是決定先回周縣，等候賀聽雨案件新的調查結果。而這個時間誰也不敢說到底有多長，胡俊生甚至沒把握能夠撬開顧悅然的嘴。

  畢竟事情過去了好幾年，而警方也沒有掌握切實的證據。

  試探性地提審過顧悅然之後，警方也有些沒轍，一方面怕打草驚蛇，提高她的防備心理；一方面又擔心錯過這次機會就沒有辦法再次提審她。而且賀聽雨當年出事那晚，天氣不好，夜晚街道上本就沒幾個人，當時就沒找到目擊者，更何況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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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賀海洋給公安局提了個主意：「我哥當年出事，在周縣也算是個不小的新聞，我覺得肯定有人記得。這樣吧，我願意拿出兩萬塊做懸賞，獎勵提供有用線索的人，還請各位同志幫幫忙，把這個消息放出去。」

  公安局領導一合計，覺得這也算是一個法子，便答應下來，隔天就把消息放了出去。賀海洋怕消息面不夠廣，還花錢在豐市日報上刊登了一篇啟示。

  這下，賀家再次成為了周縣茶餘飯後的談資。

  對於賀聽雨的死，不少人的確有印象，紛紛唏噓、議論。

  賀知風和時應染帶著俞宛回來的這天，已經有三個人前往公安局提供線索，但很可惜，都不是什麼得用的線索。

  賀海洋親自來接俞宛，見她看起來神色還算正常，當即用眼神詢問賀知風——沒犯病？

  賀知風微微對他搖頭。

  俞宛假裝沒看到他們姐弟倆的小動作，用餘光掃了賀知風一眼，好半天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她此刻非常清醒，卻還是缺乏正視自己的勇氣。

  等終於積攢起了勇氣，抬頭已見賀知風和時應染攜手離開，不由得喉頭哽住。

  「媽，你沒事吧？」賀海洋關心地問。

  俞宛狼狽地搖搖頭，「沒事，你姐……有跟你說過什麼……嗎？」

  「說什麼？大哥的事麼，說了呀，她把知道的都告訴我了。」賀海洋不解道。

  俞宛輕嘆口氣，扯著他往前走，「算了，咱們先回家。」

  女兒已經徹底跟她離了心，她還有必要挽救嗎？

  那邊，賀知風與時應染剛回到四喜胡同，就被明樂撲了個正著。

  「姐姐姐姐，你終於回來啦！」

  明樂跟只小炮彈似的，抱住賀知風的腰就不肯撒手了，小胳膊掛在她身上還不停地蹬著腿，好像一隻大青蛙。

  賀知風趕緊伸手把她撈起來，抱在懷裡，揪著她的鼻子問：「我們不在的這些天，你乖不乖呀？」

  明樂一個勁地點頭，還把頭往她肩窩裡蹭，「當然乖了，我可是班上最乖的小孩子了。老師經常誇獎我，還獎勵了許多小紅花呢。」

  「喲，還得到小紅花啦？」時應染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臉蛋，「飯也沒少吃吧，瞧著肉嘟嘟的小臉蛋，這是吃了多少肉啊，都快胖成個球了。」

  明樂不太高興地撅起嘴：「我才不胖呢，應染哥哥是個大壞蛋！」

  時應染哭笑不得，「我怎麼就成壞蛋了，你還想不想要禮物了？」

  明樂抱住賀知風轉了個圈，拿屁股對準他，氣哼哼地埋怨：「就是你把我姐給拐走了，她才一直不回來的。我不管，這幾天我都要跟姐姐睡！」

  賀知風噗嗤一笑，對時應染挑了挑眉梢，「時總路途勞累，還不趕緊回去休息？」

  明樂立刻跟著叫道：「對對，你快走吧！倩姨給你做了好多一桌菜，你快去吃。」

  時應染無奈地看向賀知風，張大嘴巴用唇語道：我晚上再來找你！

  賀知風想了想，搖了下頭，用下巴點了點明樂。

  時應染心道你個小燈泡，等你姐跟我結了婚，看你還怎麼纏著她？

  不過這件事現在還沒人知道，包括賀知風在內，他只能在心裡想想，不過這也不妨礙他做了個充滿了粉紅泡泡的美夢。

  第二天一大早，時應染就被李倩給叫醒了。

  她現在每天早上六點就起床，做好午飯用兩個飯盒裝好，放進自己做的保溫包里，準備拿去上商貿中心。

  時應染鬧著雞窩頭在廚房裡尋覓食物，冷不丁瞧見了，勾起嘴角笑道：「表姐，你這也太賢惠了吧？最近我不在，店裡生意怎麼樣？」

  李倩聽他打趣自己也不惱，笑著答道：「挺好的，自從知風建議我買來港島的報刊，模仿他們的服裝樣式，我店裡的客人是越來越多！」

  而且她還不只是模仿，會根據這裡人們的審美稍作改動，再加上自己的想法，成衣款式總是整個縣城最新穎、最時髦的。

  「那就好，程軍的電氣公司呢？」時應染順嘴問了一句。

  李倩遲疑片刻，道：「上個星期遇到過一點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

  「什麼麻煩？」時應染面露驚奇，「現在在周縣，程軍的電器公司應該是一家獨大，應該沒哪個不會不長眼，上門找麻煩吧。」

  李倩橫了他一眼，「當然不是那種事，就是最近有不少外地的廠家把咱們原先的市場搶占了。程軍打算放棄電水壺，轉做別的，我覺得有些可惜。」

  時應染聽了倒是沒覺得意外，「電水壺本身技術含量不大，轉做其他電器是明智的。如果我預計的不錯，程軍應該已經下大力氣在研發上，打算進軍電冰箱、空調市場了對吧。」

  李倩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時應染嘿嘿一笑，「這你別管，總之有程家寶那個小天才在呢，你只管放一百個心。他們兄弟倆只要穩紮穩打，十年後這國內的電器市場，應當能占據小半江山。至於科研費用，別看現在投入大，但過幾年就能賺回來，你可別拖他的後腿。」

  李倩若有所思地沉吟半晌，對他翻了個白眼，「程軍剛報了個函授班，在學習金融管理，特別上進，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給他拖後腿？」

  「那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嘛。」時應染掀開鍋蓋，頓時揚起嘴角：「哇塞，有烙餅吃哎，謝謝姐！」

  李倩斜睨他一眼，挎上保溫包往外走，「晚上我不回來吃飯，你去知風那兒蹭飯去吧。」

  時應染叼起一塊烙餅就吃，「好，沃待會就去買菜，晚桑給她做飯去……」

  李倩的嘴角抽了抽。

  他們才剛回來，廠里自然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

  單是查看這半個多月的訂單，巡視廠房，就耗費了賀知風大半天的時間。時應染則負責審查新代理商的申請，看著看著眉頭緊皺。

  「看來上次的處罰實踐影響還是挺大，這批代理商的資質都不太好。」他跟方富國商量，「知風的意思是先壓一壓，等國際瓷器博覽會召開後再說。」

  方富國有些憂心：「那這個月的訂單量就大幅度削減了，工人看沒有班可加，少不得會胡思亂想。」

  時應染覺得好笑：「不加班他們還不高興啊？」

  「這不是衝著加班費麼，有些家庭環境不好的，都想多掙點。」方富國無奈輕笑，「時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時應染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那您就告訴他們，只要博覽會上咱們紅星的瓷器能拔得頭籌，下半年的訂單都不用愁了，讓他們趕緊趁現在好好攢著勁吧。」

  見他這麼樂觀，方富國也放下了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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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悅然已經在紅星瓷器廠門前徘徊了許久。

  她一邊來回踱步，一邊咬著指甲蓋，臉上的神情略顯焦躁。

  不久，廠門口傳來下班的鈴聲，鐵門打開，一排排騎著騎行車的員工魚貫而出，好像潮水一樣向她湧來。

  她趕緊後退了幾步，躲在了崗亭後面，仔細往裡看去。

  「時應染，哪個是他呢……」顧悅然小聲嘟噥著，神經質般自言自語。

  過了一會兒，員工都要走光了，她才看到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隨同方富國一起走了出來。

  顧悅然又等了半晌，發現賀知風確實不在，立刻沖了上去，攔住了他。

  「什麼事啊？你是誰？」方富國推了推眼鏡，不解地看向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

  顧悅然今天沒有化妝，還特意戴著一頂毛線帽，顯得與他人格格不入，令人感覺怪異。

  「我找時應染有事！」她對著他大聲喊道。

  時應染不由得蹙眉，打量了她幾眼，「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顧悅然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我姓顧！我想你應該猜得到我是誰。」

  方富國一頭霧水，時應染卻已神色大變。

  他找了個藉口讓方廠長先走了，伸手便把她拽到一旁的大樹下。

  「你是顧悅然？」

  顧悅然點點頭，「是我。」

  「你來找我做什麼？」時應染非常驚訝，頓時懷疑起她的動機。

  顧悅然似乎有些害怕，喘了幾口氣，說道：「我知道你是賀知風的男朋友，她以前的醜事，你難道不想知道？」

  時應染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你什麼意思？」

  「我說，我知道賀知風以前的醜事，只要你去找警方，請他們放過我老公，我就統統告訴你！」顧悅然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