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時應染心裡跟針扎似的了
2024-09-02 13:00:52
作者: 一晌貪歡
時應染愣了片刻,嗤笑了一聲,說道:「我有什麼本事,可以找警方幫你說情?顧悅然,你找錯人了。」
說完,抬腿便繞過她,直接往前走。
顧悅然有些驚訝,「你就不怕我把她的醜事告訴別人麼?」
時應染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她,目光十分冷冽,「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應該是賀聽雨的高中同學,好像還是他的前女友。但我想不出,你和知風能有什麼交集?她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又怎麼可能知道她的事情。再說了,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顧悅然沒想到他會這麼相信賀知風,心裡突突亂跳著。
可她眼下只能想到這個辦法,有可能會把丈夫弄出來,不得不試一試。
「賀知風的確不認識我,因為聽雨當年跟我談對象時瞞著家裡人的,他那個人最是假正經,明明私下裡玩的很花,卻還要在父母面前裝個乖孩子。但我知道知風,也因為某些緣故,聽說過她不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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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她的解釋,時應染點點頭:「所以你所謂的醜事,都是道聽途說的吧。」
「不,不算道聽途說,是當事人自己說的!」顧悅然警惕地看了眼周圍,「我們換個地方說話,你總不希望這種事被廠里的人聽見吧。」
時應染看了眼手錶,指向工廠對面街邊的一家小飯館,「我給你十分鐘。」
如果十分鐘內他聽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立馬抬腳走人。
顧悅然跟隨他走進小飯館,找了個靠里的桌子,叫了兩瓶汽水。
「說吧,你知道她什麼秘密。」時應染淡聲道。
顧悅然卻跟他講起了條件:「你得先答應我,把我老公從局子裡救出來。」
時應染冷冷地睥睨她,「我剛才就說過了,我沒有這種本事。」
「可你們不是認識胡俊生嗎?」顧悅然篤定道,「既然你們認識胡主任,就一定有辦法把他弄出來。再說,他只是走私而已,又不是殺人放火,救救又能怎麼樣?」
時應染冷笑:「你這邏輯,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我會怎麼做,完全取決於你能提供什麼消息。」
顧悅然見他態度放軟了些,拿起汽水喝了一口,便道:「當年聽雨不小心在水庫溺亡,賀知風因為內疚開始自暴自棄,不但和社會上的人鬼混,還曾經在小診所里墮胎……」
「放屁!」時應染騰一下站起來,拍響了桌子,「如果你所謂的醜事是這種子虛烏有的污衊,別說把你老公救出來,我現在就找律師告你誹謗!」
顧悅然嚇得臉色煞白,「我,我還沒說完。」
然而時應染已經不想再聽了,心想自己真是個傻瓜,這種女人能說出什麼好話來?滿口污言穢語,往知風身上潑髒水,真是讓人噁心。
顧悅然見他真的要走,急忙上前拽住他的胳膊,「你不能走,我說的都是真的,是周縣一中的化學吳老師告訴我的!」
化學吳老師?時應染眼神一閃,那個老師他記得。
「我不相信,他一個老師為什麼會說這種事情?」
顧悅然不屑地勾起嘴角,「他算是個什麼老師,不過是個披著教師外衣的老色胚罷了!當年,我學習成績不好,化學也經常不及格,為了應付爸媽考個及格,私下裡求過他幾次。他倒是痛快,答應了我的要求,不過卻沒少因此占我的便宜。這一來二往的,他就跟我說了好些一中學生的秘密,其中就包括賀知風的。」
時應染不可置信地瞪起眼睛,「你為什麼不向學校舉報他?」
顧悅然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我為什麼舉報他?他能幫我修改成績單,還給我錢花,我傻了才舉報。」
時應染三觀碎了一地,「敢情你們是一丘之貉。」
「隨便你怎麼說,但吳老師對我說的話,有大概率會是真的。賀知風沒你想的那麼乾淨,在聽雨死後,她就墮落了,不然那些風言風語是怎麼傳出來的?」
顧悅然自己身在泥濘里,便希望沒有人能夠乾淨。哪怕是一丁點污點,也足夠她扭曲的內心感到痛快。
同樣的,她也見不得別人得好,就算賀知風是賀聽雨的妹妹,也沒有降低心裡對於她的惡意。
「風言風語,那就可能是謠言,是假的,是有人捏造的。吳老師不是個好東西,你也不是,所以從你們這嘴裡說出來的話,根本不可信。」
時應染聊下這句話,果斷地找老闆結了兩瓶汽水的帳,走出小飯館。
顧悅然小跑著想要追上去,就見他掏出了大哥大,「你不走是吧,我現在就報警。」
「走走,我這就走,你千萬別報警!」顧悅然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心中無法理解,怎麼這人如此的油鹽不進呢。
時應染踩著二八槓很快回到四喜胡同,從冰箱裡拿出菜,打算做飯。
不久,賀知風牽著明樂的小手回來了,從門外探出腦袋看了看他,奇怪道:「誰惹你生氣了?」
時應染面無表情地抬起頭,「我沒生氣。」
「才怪,你如果沒生氣,怎麼會笑都不對我笑一下?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賀知風對他的表情習慣都極為了解,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開心還是難過,生氣還是擔心。
時應染勾起嘴角,心裡有點兒甜,從水池裡把洗好的橙子撈出來,切好了放進盤子裡遞給她,「拿去和明樂一起吃,等吃完飯我再跟你說。」
賀知風牽著明樂到院子裡吃橙子,還不忘給他留了幾片。
「這橙子挺好吃的,下次再多買點!」她衝著廚房喊道。
時應染微笑著回答:「好!我看那家的柚子也不錯,下次也買一個回來嘗嘗。」
周縣的地質條件並不適合種果樹,所以水果一般都是從南方運來的,價格自然不便宜,一般人捨不得吃。這也就是他倆,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
鄭家茶館一直在正常營業,鄭二少每個月都會按時把紅利打到她卡上來。
不算她在紅星瓷器廠的受益,這部分錢就不是一筆小數目,別說水果了,就算空運的海產品他們也完全吃得起。
更何況,賀知風信奉女兒要富陽的原則,只要明樂喜歡的,她都非常捨得。
他們的晚餐也比普通家庭豐盛的多,葷素搭配,三菜一湯,有時還有飯後甜點。但賀知風怕明樂積食,通常不許她都吃。
吃罷晚飯,賀知風讓明樂進屋去寫作業,回頭把時應染拉到院子裡坐下,「到底什麼事,能說了嗎?」
時應染輕嘆口氣,把顧悅然今天來找他的事說了。
「你別擔心,我知道她是胡言亂語,所以一個字都沒信。」怕賀知風生氣,他特意解釋了幾遍。
賀知風沉默了半晌,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不會信,可是她說的……也不全然都是假的。」
「什麼?」時應染驚愕地睜大了眼。
賀知風低垂著眼帘,緩慢地說道:「你當年轉學過來時,我哥已經去世了一年多。顧悅然說的,其實就是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化學吳老師不是個好定西,但他有點沒有說錯,我的確墮落過一段時間。」
說到這兒,她特意頓了頓,看向時應染的眸子。
「那時候發生過什麼,你想知道嗎?」
時應染靜靜地注視著賀知風的眼眸,感覺那幽深的瞳孔之下,暗藏著暴風驟雨。
「你想說,我就聽著。我要是不想說,我也理解。」
賀知風牽起嘴角:「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沒關係,這件事你遲早也會知道,還不如我親口告訴你。自從我哥死後,我媽就歇斯底里了很長一段時間,每天都會堵在我門口罵我。其實只是挨罵還不算什麼,我能忍受,但有時候我爸不在家,她就會突然闖進來,揪起我的頭髮往外拖……要麼打幾個巴掌,要麼踢幾腳,不然她一整天都會哭哭啼啼,不讓人消停。
一開始我也跟爸爸告狀,他看到我身上有傷時自然難過,可也捨不得去責怪媽,只能兩邊都勸,偷偷給我送藥,或者把臥室的門鎖起來,限制媽的活動範圍。但要是那樣,媽就會在屋子裡發瘋,摔掉所有能摔的東西,再用更難聽的話罵我。我實在受不了,就只能往外跑,有時在街上亂晃,有時去廢棄的廠房撿石頭玩兒。總之不要上學,因為同學和老師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那種眼神……讓我就好像被凌遲了一般。」
時應染心裡跟針扎似的了,立即走過去,彎腰抱住了她。
賀知風感覺好多了,乾脆把頭一歪,靠在他的肩頭,「逃課逃多了,老師自然就以為我在外頭鬼混,通知說要叫家長,我爸知道我心裡難受,沒怪過我,還乾脆給我請了半個月的假,讓興茂齋的師傅帶我出去送貨,或者拿個石頭給我雕,給我找些事做。而我大半個月沒在學校露面,再出現時又瘦了一圈,像生了什麼大病,所以……」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就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你,給你捏造了各種罪名……真是太過分了!」
時應染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氣憤地胸口悶痛。
賀知風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脖子,「對於那些流言,我早就不氣了。只是我比較好奇,顧悅然口中的當事人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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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悅然提著兩瓶老白乾,一兜桂圓,敲響了面前生著鐵鏽的房門。
幾分鐘後,一個膀大腰圓的年輕人走了出來,打開房門眯起雙眼,等看清站在門外的是誰後,不懷好意地勾起嘴角:「唷,這不是顧悅然嘛?聽說你嫁人之後就飛黃騰達了,怎麼今天有空上我這兒來了?總不會是想念我這個老同學了吧。」
顧悅然嫌惡地往屋裡看了一眼,低聲道:「有個掙錢的買賣想跟你商量,咱們進去說。」
錢旭撇撇嘴,讓了一步,等她進門後就立刻關了門,目光奔著她下半身臉逡巡,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下流。
顧悅然慌忙往後退了一步,皺眉道:「收起你這副噁心的嘴臉,我今天來找你是有正事的!賀聽雨的妹妹賀知風你還記不記得?」
錢旭吊兒郎當地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不記得,什麼聽雨、知風的,我可不認識那種人。」
「就是我高中時男朋友的妹妹,你說你搞過她的那個女生呀!」顧悅然著急地把老白乾塞給他,「那次你偷偷跟老吳出去,回來時喝醉了,你們倆當時不就是……干好事去了嗎?!」
聽著她的話,錢旭似乎回憶起了什麼,眯著眼使勁想了半晌,說道:「你說老吳的話,我好像有點印象,不過這事已經過去好多年了,有些細節我實在記不起來了。」
顧悅然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從包里翻出幾張老人頭遞給他,「我男人進局子了,最近手頭緊,只有這麼多了。」
錢旭一把抓過錢,數了數,這才咧開嘴道:「賀知風嘛,那丫頭長得白,兩條腿又長又直,記得清楚著呢。怎麼,你最近見著她了?不是說她高中畢業後就離開周縣了嘛。」
顧悅然冷哼了一聲,道:「你是不是最近幾個月都沒出過門?人家回來已經有些日子了,而且承包了紅星瓷器廠,做了總經理呢!」
錢旭愣了一下,隨即興奮的直拍大腿:「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可得找她要點兒錢來使使!」
顧悅然見他如此反應,當即就笑開了:「可不是麼,再怎麼說你們過去也是有過一段的,雖然她現在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但也不能忘了你呀。不過人家現在譜大著呢,只怕會裝作不認識你,根本見都不想見你。」
「那有什麼關係,她要是不肯見我,我就把她屁股上有幾顆痣全都嚷嚷出去!」錢旭囂張地獰笑,起身就要出門,「你知道她家在哪吧,走,前面帶路!」
顧悅然達到了目的,立即擺了擺手,「就在四喜胡同,你到那兒隨便找個人問問就能打聽到。我就不賠你去了,我男人還在局子裡等著我給他想辦法呢。」
說完就要起身離開,卻又特意補了一句:「對了,她找個了對象挺護著她的,看著也挺能打,你要是拿不出切實的證據,還是別上門自討沒趣了。」
這話擺明了是激他,錢旭頓時有些遲疑片刻,但想了想又嘲諷道:「那正好,只要她不拿錢堵住我的嘴,我就告訴她對象,保管她以後連門都不敢出,沒辦法嫁人!」
顧悅然見他已經打定了注意,就立馬溜出了門,但卻沒有回家,而是在周縣轉了一大圈,又來到了四喜胡同。
「賀知風,快開門!有人要來找你的麻煩了,你快開門呀!」她把門板拍的啪啪響,不一會兒就驚動了左鄰右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