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回周縣就是為了她?
2024-08-31 13:28:27
作者: 一晌貪歡
賀知風他們三人,在鄭家茶館吃的是心滿意足。
她本想等著鄭老二出現,瞧瞧他看到自己時驚愕扭曲的表情,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心裡還挺失望的。
是夜,時應染毫不意外地接到了鄭老二的電話。
明著是來催促他趕緊給自己尋覓明代花瓶,實際卻是來八卦的:「我就說,你怎麼無緣無故上我那兒去了,原來是請客吃飯啊。老實說,你表姐旁邊那個二椅子,不不,那位姑娘……究竟是誰?」
時應染撇嘴:「鄭老二,請你注意言辭,她可不是什麼二椅子,她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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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對,我嘴欠,我說錯話了。怎麼,你回周縣就是為了她?」
「……嗯。」
「我靠,你來真的呀?」
「廢話!我可警告你啊,以後只要她去,打八折知道不。」
「那還用你提醒?還有今天得罪你的那兩個蠢貨,我保管他們再也進不了鄭家茶館的門。」
有了鄭老二的保證,時應染自然是非常放心。
但龔四海今天當眾辱罵知風的帳,他依然要算。
想了想,打算有空找發財哥請教請教,看對付這種齷齪的男人,用什麼招數比較好。
隔天,賀知風剛打開院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張護士,你怎麼來了?」走近一看,果然是她。
張笑看到他們,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繃不住抹起眼淚:「我,我太沒用了,得罪了天寶閣的掌柜,寶月瓶賣不出去了!
原來,張笑在古玩街初來乍到,不知道這行里的彎彎繞繞,剛把東西拿過去,就鬧出笑話,在不經意間得罪了人。
「我也不知道古玩行有那麼大的規矩,找家看著順眼的門臉就進去了,也就是天寶閣。那掌柜瞧著還挺和氣,我就問他:您這收不收清代的寶月瓶呀,我有急用,一千五就賣。哪知道,他看了我的瓶子,直接就壓價,說,說……」
賀知風伸手撫了撫她的後背,「別急,你慢慢說。」
張笑道:「他說我那寶月瓶只值二十塊!」
「這也太低了,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嘛。」
剛好這時時應染載著李倩過來,兩人把張笑說的這句話給聽著了。
李倩向來護短,當場就要拽著張笑去天寶閣,跟那掌柜的掰扯。
賀知風輕嘆一聲,「怪我,沒事先給張笑講清楚這古玩行的規矩。人家憑她出口的第一句話,就看出她是外行,所以故意糟踐她的瓶子呢。」
「那怎麼辦啊?那天寶閣的掌柜叫劉全,可厲害了,說什麼二十元不賣給他,整條街也不會有出價更高的。」說著,張笑又紅了眼,「這不是店大欺客麼,真是太過分了!」
若是平時,以這姑娘的脾氣肯定會去報警,但眼下她急等著用錢,不敢和劉全撕破臉。
賀知風挑起眉梢,眼睛裡浮現出一絲寒意。
古玩行欺生不假,但像這樣斷人財路,囂張到如此地步的,倒也少見。畢竟大家的目的都是求財,壓價壓的這麼過分,就不怕到手的寶貝飛了嘛。
「把寶月瓶給我,我親自幫你走一趟。」她對張笑說。
張笑毫不猶豫就把背包遞了過來。
「知風,我看吶,還是要有個男人跟著。說不得那劉全就是看張笑獨自一人,又是女人才這樣肆無忌憚的。」李倩多了句嘴,順勢推了時應染一把。
時應染一個踉蹌,差點撲到賀知風身上。
他趕緊急剎車站住了,說道:「表姐說的對,就讓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不是還要送倩姐去農貿市場嗎?」賀知風看了看他的三輪車,「今天是要打掃店鋪吧。」
車上裝了好些工具,一看就是要去做大掃除的。
李倩忙道:「沒關係,這三輪車我也會蹬,還是張護士的事重要,你們先去幫她!」
賀知風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那張笑先回去等消息吧。你放心,這花瓶我們指定幫你賣出去。」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張笑忙不迭地道謝,便趕著去醫院上班。
很快,兩人並肩來到周縣古玩街。
這條街大約幾百米長,很是有些年頭了,石磚鋪就的路面不寬不窄,剛好能容納一輛小三輪經過,兩邊的店鋪都是古色古香的舊宅子,破四舊時被打砸過一次,當時的店主全都損失慘重,有的直接倒閉關門,改行去了。直到十來年之後,這裡才又逐漸恢復人氣,成為周縣倒騰古玩的地方。
不過賀家的興懋齋不在這塊,早些年賀遠珩嫌棄這兒贗品泛濫,就把店搬到文化街那邊去了,算是周縣古玩行里獨樹一幟的清流。
可也因為這樣,興懋齋的東西比其他古玩店要貴上兩三成,兜里沒個千八百的都不敢進去逛。
寶閣內門前,賀知風低聲與時應染商量。
「我先進去試探一下,你在外頭聽著點,聽見我咳嗽再進去。」
時應染應下。
賀知風隨即把和田玉手串塞到袖子裡,扣上袖扣,方才抬起腳,邁過了高高的門檻。
「掌柜的,聽說您這兒收瓷器?不知道我這件,您能出個什麼價呀?」
說著,她不著痕跡地把店內景象打量了一遍,大致對這家店的經營做派和風格有了個初步的了解。此處的物件瞅著都挺新,一半是做舊的,一半是近代的,鎮店的物件是個官窯,從器型和釉色看,像是清雍正時期的。
「喲,您來了,歡迎歡迎啊。」
掌柜劉全立即從櫃檯後迎了過來,態度不算怠慢,卻也算不得多麼殷勤。
「還請掌柜的幫我看看。」
賀知風直接從包里拿出花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櫃檯上。
劉全抬眼一看,眼珠子轉了半圈。
見他不動聲色,賀知風心道果真是只老狐狸,頓時又提高了幾分警惕。
劉全沒著急看瓶子,反而眯著眼細細打量起她來,見她穿著普通,一身長袖長褲,脖子、耳朵上都乾乾淨淨的沒一點首飾,頓時就多了幾分輕視。
他故意放慢動作,拿起花瓶,倒過來倒過去地看了許久。
賀知風面含期待地問:「怎麼樣,值多少錢?」
劉全看了她一眼,語調平淡無奇:「豁口,缺邊,釉色不勻,底足磨損,依我看吶,還比不過紅星瓷器廠出口的青花大花瓶。這貨色,嘖嘖,不行啊。」
賀知風微微一笑。
「掌柜的,這可是我的傳家寶,平時連插花都捨不得的。您再仔細看看,我姥姥當年可說過,這至少是清代的。」
她故意把詞兒說的跟之前來的張笑差不多,劉全聽完,忍不住嘁了一聲,「就這,要能到清代,老子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倆姑娘前後拿同一個瓶子過來,擺明了是想抬個高價,但很可惜,他不吃這套。
賀知風輕挑眉梢,笑容愈發的柔和,「掌柜的,我初來乍到不太懂得規矩,您給個實價吧。」
劉全倨傲地舉起手,比劃了一下。
賀知風瞭然,「才二十元?」
劉全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仿佛在趕蒼蠅:「對,想賣賣,不想賣滾。」
他與人做生意向來只有一個原則,別人吃虧可以,他自己卻不能少占一點便宜。
賀知風低下頭,咳嗽兩聲。
時應染聽見動靜,立馬走了進來,勾唇輕笑:「掌柜的,剛才你說的話,算數麼?」
店內驟然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