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故伎重演

  「方才娘娘說了當年沈貴妃之事，讓聖上對娘娘充滿愧疚，再也不追究明王殿下涉案一事。娘娘當真心思縝密，知道聖上軟肋在何處。」

  德妃眼神凌厲，「雲景，你在胡說什麼？」

  「娘娘糾纏許久，目的便是讓這案子轉入刑部，這樣才有可操縱的空間。到時候，從明王殿下府上尋幾個人出來頂罪，再加上娘娘已將所有罪責都擔下來，聖上自然不會追究明王殿下的罪責。」雲景看向老皇帝，「聖上宅心仁厚，疼愛自己的孩子，自然也不會過多追究。」

  「當年那麼多失去性命的無辜女子，就是這麼操作的，這才保住了明王。而今，娘娘與明王又要故伎重演嗎？娘娘企圖以一己之命保下明王殿下，作為母親，自然是值得敬佩的。可是那麼多人命，在您看來，就那麼微不足道嗎？」

  本書首發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那些喪命的女子和少年，也都是爹生娘養的，也都是被父母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如若他們知道自己的女兒被那些人玷污之後又殘忍的殺害，自己的兒子被折磨致死，死後被當做了妖花的養料，是何等的心痛？」

  雲景朝著老皇帝磕了個頭，「聖上，您有許多的子嗣，雖不是每一個都是看著長大，但到底是您的骨血。您也知道十指連心，也知道護佑自己的孩子，可那些失去子女的父母，就是活該嗎？」

  「混帳，案情之事，豈是你等隨意評說之事，又豈是你紅口白牙就能定罪之事？」老皇帝怒了。

  雲景見狀，頓時怒意叢生，那一瞬間她也不怕什麼掉頭不掉頭了。

  她咬牙道，「聖上，這麼多年來，您當真不知道您兒子李睿是什麼為人？真不知道他所做之事？後宮森嚴，明王命人在各地搜尋美貌少年運送至京都，一面供給達官貴人玩樂，一面往德妃宮中輸送。後宮森嚴，您當真什麼都不知，還是睜隻眼閉隻眼？」

  「這麼些年，死在他們母子手中的人，難道都不值得聖上問上一句？還是說，死的到底不是聖上的兒女，就不重要？」

  蕭貴妃手腳迅速，立即給了雲景一個耳光，她呵斥道，「雲景，你是瘋了不成？你明不明白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怎能隨意說出口？」

  雲景抬起臉，紅著眼看著蕭貴妃。

  她知道蕭貴妃是在救她，更是以此保住她的小命，可是她不領情。

  「因為死的不是自己的兒女，所以能睜隻眼閉隻眼。明知當年那殘忍殺害無數年輕少女的案子與李睿脫不了關係，卻還是任由李睿心腹做了替罪羔羊。這件事情之後，甘心赴死的心腹家人得到了大量錢銀，火速搬離京都。可是這一家人，行至半路卻被一夥土匪殺了，隨身所帶財物皆被洗劫一空。難道不是李睿為了殺人滅口，所下的手？」

  「無憑無據，便是誣衊！」德妃冷斥道，「聖上，您也瞧見了，就連這小小醫女都能踩我兒一腳，若是案子真的到了大理寺，睿兒便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聖上，此案決不能交予大理寺審理呀！」

  雲景雙眼通紅，她死死盯著老皇帝咬牙切齒道，「您這位德妃為何會有不勞的容顏？因為她這麼些年來用處子之血沐浴，前些年甚至每隔幾日就要服用鮮血用以駐顏。無數女子的屍骨被挖掘出來之後，德妃怕事情敗露，便捨棄了這個法子，卻不願意捨棄這年輕貌美的容顏與身體。」

  「故而，她一面服用人類胎兒，以及選擇以少年精血敷面、敷身體。一個少年能有多少精血呢？很快少年的精血便被吸乾了，沒用的少年便成了那些妖花的養料。」

  「聖上以為德妃前不久失去的那個胎兒當真是聖上的嗎？聖上也不想想您都多大年紀了，怎麼還能使嬪妃受孕？」

  老皇帝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德妃道，「聖上，您不能聽這妖女妖言惑眾啊！這都是她胡言亂語，千萬不能當真。您老當益壯，怎麼就不能使嬪妃受孕了？」

  雲景淺笑道，「那麼多俊美的少年源源不斷被送進來，德妃怎麼能忍得住？您當日不慎有了身孕，本想立即流掉。可是您不舍腹中胎兒就這麼白白犧牲，便想著只要將那胎兒流到四五個月，能夠食用之後再催出來。」

  「您明知自己的身子骨留不住那個孩子，還用藥吊著，一直將那胎兒吊了四五個月。您本可用那胎兒扳倒這後宮之中任何一個得寵的嬪妃，可是您沒有。」

  老皇帝頓時就明白了，他舉起手就打了德妃一個耳光。

  德妃受不住，撲倒在地。

  明王連忙手腳並用爬過去道，「母妃——母妃——」

  德妃一手捂著臉，一手撐在地上，惡狠狠瞪著雲景道，「狗是永遠養不熟的，本宮待你那般好，如今見本宮失勢，竟也要踩著本宮往上爬！」

  雲景本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心中也無絲毫恐懼，直視著德妃道，「娘娘該不會以為我潛伏在您身邊是真心為了照料您的身子吧？趁著為您治病之際，拔了您的阿芙蓉，您沒有發作是為何？據小人所知，您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您沒有處置我，是因為我手中有您腹中胎兒的把柄，您還指望我將那墮下的胎兒炮製成您能下咽之物。」

  「渾說！一派胡言！」德妃道，「聖上，這妖女已經瘋了，為了扳倒臣妾與睿兒已經瘋了！」

  老皇帝的臉色很不好，他盯了德妃許久，一直沉默不語。

  蕭貴妃站在一旁，神色之間滿是焦急，她想護住雲景，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眼前的雲景根本就不是蕭貴妃所認識之人，甚至沒有料到今日她能做到這個地步。

  思來想去，趁著幾人爭執之際，她喚來貼身侍婢白芷，命白芷去地宮之中通知李璟行。

  白芷瞧瞧進入了甬道，似乎這些人都沒有發現。

  「聖上，小人所言是真是假，您心裡自然清楚。若是聖上為了保住德妃娘娘和明王殿下而殺了小人，小人也只會覺得自己眼瞎，看錯了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