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束手無策

  「你活著的時候就對我束手無策，難道你以為你死了變成鬼，我就會怕你？」

  「別做夢了，你活著的時候沒出息，死了做鬼也是個沒用的鬼！」

  劉心插著腰破口大罵，將秦蕊兒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末了還道，「你若是再敢擋著你姑奶奶的路，我便刨了你的墳，將你碎屍萬段，永不超生！」

  劉心的話音剛落，頭上傳來一陣劇痛，就倒了下去。

  當劉心醒來時，耳邊只有蟲鳴鳥叫聲，還有徹骨的寒意。

  「是誰？是誰在裝神弄鬼戲弄姑奶奶我？」劉心動了動，才發現手腳已經被綁了起來，她磨蹭著坐起來，一雙眼睛在黑夜裡四處逡巡。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噼啪聲，隨之而來的是火光。

  借著火光，劉心才看到，點燃柴火的是秦蕊兒母親——秦氏。

  劉心當下便冷了臉，「是你將我綁來的？」

  秦氏冷冷瞧著她並不說話。

  

  劉心又道，「你女兒是短命鬼，死都死了，你抓我做什麼？」

  許是短命鬼這三個字戳到了秦氏的痛處，秦氏起身上前，抬手就給了劉心一個耳光。

  耳光聲清脆，在這個夜裡格外響亮。

  「我說的都是事實！」劉心提高了聲線，顯得聲音有幾分尖銳，「是她自己蠢，是她自己活該，長著一副魅惑人心的勾欄樣，整天勾這個搭那個，死是早晚的事兒！」

  秦氏一把抓住劉心的衣襟，抬起手掌就朝著她臉上招呼過去，左右開弓，打的劉心滿嘴都是血腥味。

  秦氏不知打了多久，劉心也不知挨了多久。

  待秦氏收手時，劉心只覺得腦袋嗡嗡的，就連耳朵也嗡嗡作響，臉頰漲得有些麻木，就連眼前的秦氏都出現了幾個影子。

  她張嘴就想罵，誰知嘴巴異常沉重，張都張不開。

  收了手，秦氏才發現手掌高高腫起，有些麻木了。

  她跌坐在劉心不遠處喘著粗氣，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劉心，火光照耀下的秦氏像是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劉心這才覺得有些害怕，她用不利索的嘴道，「我……你不要動我，我爹娘一定會尋我，若是尋到我……」

  秦氏又對著她揚起手掌，劉心瑟縮一下，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也不知秦氏盯了她多久，直到東方發白，秦氏才像回過神一樣，伸手脫掉了劉心的鞋，拽下了她的一雙襪子，在一起裹了裹直接掰著劉心的嘴塞了進去。

  被塞了一嘴襪子的劉心嗚嗚叫，秦氏卻沒有搭理她。

  用了相同的法子，將陳實奉也騙了來。

  依舊是一樣的套路，陳實奉與劉心像是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似的。

  對害了秦蕊兒一條命這件事沒有絲毫悔意，甚至還破口辱罵，那話極其難聽，根本入不得耳。

  秦氏在他痛罵時將他撂倒，隨後將其五花大綁。

  束縛住了陳實奉，秦氏才將佛像案台下捆成粽子似的劉心拽了出來。

  一盆涼水將陳實奉澆醒了，環顧四周，看到秦氏之後就開始威脅上了。

  「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定要你生不如死。」陳實奉雙眼冒著嗜血的光，「趁著本大爺現在沒有改變主意，快些放了我。」

  「你若是落到本大爺手上，定要將你先奸後殺，曝屍荒野餵野狗！」

  大抵是有了經驗，這一次，秦氏並沒有用手去打這個畜生。

  她不知從何處尋了一塊板子，手掌寬窄，一尺長。一手抓著陳實奉的衣襟，一手抓著板子就往陳實奉臉上招呼。

  為了防止又聽到污言穢語，在動手前，秦氏依葫蘆畫瓢，剝了他的襪子塞進口中。

  如此，打起來只能聽到嗚嗚的叫聲。

  劉心的驚恐加上陳實奉的恐懼，使得秦氏心裡有那麼一絲暢快。

  秦氏打斷了劉心的腿，劉心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可是，秦氏並不讓她如願，以冷水潑醒了她。

  隨後讓劉心眼睜睜看著她將陳實奉的腿也打折了，陳實奉痛苦驚叫都被堵在破襪子後面。

  從始至終，秦氏只問過兩人一句話，「對你們曾經所作所為，後悔過嗎？」

  大抵是受了些苦，劉心連忙點頭如搗蒜，陳實奉依舊梗著脖子，啐了秦氏一口血水，惡狠狠道，「你最好祈求你不要落到本大爺手裡，不然本大爺定要你死的比你賤女兒更難堪！」

  秦氏以手背擦掉了臉上的血水，那一刻，她眼中只剩下嗜血的光芒。

  她解開了綁住兩人雙手的繩子，各給了他們一把匕首，同他們說，「誰活下來，我就饒了誰的狗命。」

  生死相關，沒有人會忍讓。

  劉心和陳實奉都是自私之人，根本就不會讓活的希望讓給對方。

  這兩個人握緊了手中匕首，從對質到相互捅刀子，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若是看過困獸之鬥，大抵就能明白這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兩人之間都拼盡全力，誰都想活下去。

  最終兩個人躺在血泊中，像一條離開水的魚一樣，時不時抽搐一下。

  秦氏踢開了兩人的匕首，居高臨下看著二人道，「不是我不饒你們，是你們不饒過彼此。」

  「你……你這個毒婦，你誆我！」陳實奉嘴裡不停有血湧出來，他眼神惡狠狠地盯著秦氏，恨不能將秦氏剝皮拆骨吞入腹中，方能消除他心中怨恨。

  「你……你……答應過，要繞我命……」劉心掙扎著撐起上半身，儘管已被鮮血淹沒，卻還是不放棄要活下去。

  秦氏蹲在他二人面前道，「我的蕊兒是不是也曾求過你們放她一條生路，是不是也曾這樣哀求你們饒過她？」

  劉心的眼神躲閃，嘴角有血溢出，她偏過頭，在肩膀上蹭了蹭。

  秦氏又道，「蕊兒從小到大，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在你手上吃了那麼多虧，從不說一聲，為何你不願放過她？為何你要這麼殘忍，殺了她？」

  「既殺了人，為何心中沒有半絲悔意？」

  「我們母女相依為命，艱難謀生，從未擋過誰的道，為何偏偏不放過我們？」秦氏的淚不停流下來，一聲聲質問，卻沒有人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