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閒敲棋子落燈花(三)
2024-08-31 08:51:15
作者: 一枕客夢
陸修名從劉和處出來,正欲往青容郡主處去,這時張興叫住了兩人。
他聞聲看過去,竟然沒想到是張興,於是問道:「張公公可還有什麼事?」
張興走上前行禮道:「陸大人,小奴方才聽師父說,今日錦衣衛的梁大人也曾打探過您的消息,似乎是在有意試探陸大人是否知曉方姑娘的身份。」
陸修名聽完他這一番話,原來他是來表忠心的。
「多謝張公公告知。」陸修名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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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興又說:「陸大人,小奴雖然身份低微,但若是有什麼需要小奴做的,還望陸大人不要客氣,直接吩咐就是。」
張興一副討好的嘴臉,唯唯諾諾說著。
陸修名心想他來得正好,便說:「張公公言重了,公公都是宮裡伺候貴人的人,哪能如此說,陸某尊敬還來不及呢。不過現下確實有一件事情,還希望張公公能夠幫一幫陸某。」
張興聽完連忙說道:「陸大人但說無妨,只要是小奴能做到的,必然鞠躬盡瘁。」
陸修名剛才本就想去青容郡主宮裡,讓郡主問貴妃打探打探情況,可他畢竟是外官,進出後宮總歸有些不方便,而且聽張興這麼說,梁澤那邊似乎也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正好張興來了,他本就是太監,在後宮走動實屬平常,所以不如讓他幫忙傳這個話。
他緩緩開口道:「可否麻煩張公公替陸某走一趟青容郡主處,就幫我帶個口信,邀她明日來鎮國將軍府一敘?」
張興點頭道:「小奴這就去辦。」
說完便轉身往後宮那邊走了去。
景湛道:「這張公公倒是殷勤。」
「可不,他師父是宮裡的老人了,又伺候了皇上那麼些年,不管是前朝官員還是後宮嬪妃多少都會給點臉面的,但他卻不一樣了,人心隔肚皮,雖說劉和是他師父,可有些東西是保命的東西,劉和是不會悉數交給他的,如此,只能靠自己拼一個前程。劉和算起來,年紀也不小了,咱們也是時候扶持下一個劉和了不是?」陸修名冷聲說道。
梁澤既然已經跟劉和打聽了他,那就說明段執和陳清兩人這次不僅想對付方秉槐,還想要對付他。
如此,便更要小心,不能露出半點馬腳了。
第二日陸修名剛起床,推開門便看見一名男子背對著他站在門前。
看這身影有些眼熟,可他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只見那人聽到房門推開的吱呀聲,轉過身來,原來是駱溫言。
駱溫言見到陸修名就一肚子火,上前質問罵道:「陸修名是吧,你把秉槐騙到王府中來,到底是什麼居心?虧得秉槐還勸我道你是個好人,不會傷害她,現在這算是什麼事?我看秉槐跟你在一起就沒什麼好事!」
原來此人是來興師問罪的。
還未等陸修名回答,這時景湛又來通傳,說是小侯爺來了。
駱溫言藉此數落了陸修名一番:「小侯爺為人謙遜有禮,又博學多識,要我看,小侯爺才是秉槐未來的如意郎君。」
「左右你師妹都是我未過門的娘子了,說這些話又有何用。」陸修名小聲嘀咕道。
江子書遠遠走了進來,見到兩人先是行了個禮,他還以為面前之人是景湛和陸修名,定睛一看之後,才發現這人不是景湛,是駱溫言,遂又行了個禮道:「溫言兄。」
駱溫言是認識江子書的,曾有過幾面之緣,也知道他和方秉槐之間的親事。
此番他也回了個禮,道:「許久不見,小侯爺又英俊了些。」
陸修名臉一黑,沒想到此人在他面前如此正大光明的厚此薄彼。
江子書和駱溫言寒暄了幾句,然後問道:「溫言兄此次前來陸府,也是為了秉槐被抓一事吧?」
駱溫言又狠狠看向陸修名,道:「可不是,自從秉槐來了這鎮國將軍府,可沒少讓我操心。倒不似在侯府,我可就放心得多了。」
陸修名剛想解釋幾句,這時景湛又來通傳,說是青容郡主也來了。
這下可好,所有人都湊一起來了。
「郡主也來了?」江子書有些訝異。
「郡主?可是那個刁蠻跋扈,任性妄為的青容郡主?」駱溫言揚聲問道,他雖是江湖中人,但郡主的名號也還是聽說過一二。
話音剛落,只見青容郡主站在他背後道:「這小子是誰?竟然敢對本郡主如此無禮?修名哥哥,快把他趕出去!」
陸修名和江子書兩人都背後一涼。
駱溫言直直轉過身,見到了一位朱唇皓齒,生得流光溢彩,穿著錦繡華服的女子,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竟還沒有遇見過如此又嬌媚又華貴的女子,典雅中又不失俏皮。
青容也打量著眼前這男子,雖說剛才他出言不遜,可卻是生得極好看的,整個人溫文爾雅,白衣黑髮,飄飄逸逸,身材修長,容貌如畫。
最後還是陸修名打破了尷尬,道:「既然今日大家都是為了方姑娘一事而來,那不如就開門見山,咱們屋內詳談。」
也難得青容沒有對駱溫言發難,眾人都點頭,跟著陸修名進了屋,陸修名又吩咐景湛在屋外守著,萬不可讓旁人聽了去。
等眾人都坐下後,他問青容郡主道:「青容,你可是打聽到了什麼消息?」
青容道:「昨夜我得了修名哥哥的口信,今日一大早就去了母妃那裡打探了一番,母妃說父皇並未把此事放在心上,方姑娘關幾日父皇就會放出來了,此舉不過是為了堵太傅一黨的口。」
陸修名聽完,點頭道:「我想也是,皇帝對宋家軍後人還是有憐惜之情的。」
江子書問道:「何以見得?」
「哼,皇帝此人兩面三刀,他的話你們也信?」駱溫言毫不避諱說道。
青容聽了,此刻站起來指著駱溫言道:「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父皇也是你能妄議的?方才你辱罵本郡主,本郡主還未跟你算帳呢!」
陸修名眼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連忙勸道:「好了,正事要緊。」
兩人這才罷休,不過臉色都不怎麼好,只怕是出了這門就會打起來。
陸修名又跟江子書解釋道:「若皇帝真對宋家軍一事毫不上心,又或者真的對方姑娘藏有殺心,那五年前方姑娘就不僅僅是流放棠州了,而是命喪京城。當然,這裡邊也有可能是因為皇帝怕天下人說他對忠臣良將薄情寡義。」
「不過,後來我曾查到,皇帝也在暗中調查此事,前工部尚書就是因為宋家軍一案喪命,也是因此,段執才坐到了現在的位置。」
「再者我私以為進宮那次,皇帝應該是認出了方姑娘的身份的。既然當時他沒有戳穿,自然也不會在段執上奏之後對方姑娘怎麼樣,不過方姑娘終究還是有個欺君瞞上的罪名,所以皇帝也不能對這件事完全置若罔聞,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聽完陸修名這一通分析,眾人都點頭稱是。
可他卻話鋒一轉,道:「只是雖然現在方姑娘沒有性命之憂,我擔心的是段執此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方姑娘查到了他的陳年往事,不知道他還會使出什麼陰招來對付方姑娘,還有就是錦衣衛指揮使梁澤也是陳清的人。」
隨後他又看向江子書問:「小侯爺,之前你曾去段執府上拜訪,可有發現些什麼?」
江子書道:「確實有些發現。」
「什麼發現?」三人齊刷刷看向江子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