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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悲歡離合總無情(六)

2024-08-31 08:50:46 作者: 一枕客夢

  方秉槐聽完這一句話,心中大概也猜到了是什麼事。

  鎮國將軍府出什麼事能和她有關係?無非就是裴徵君假扮她的身份被發現了。

  既然陸修名都讓景湛來通知她了,這件事情應該比較嚴重了。

  於是她對紅眠碧沉說道:「既然我已經安全將紅眠姑娘送到了鳳棲樓,那我也不便久留,還有一些私事要處理。」

  紅眠款款行了個禮:「還未曾謝過這位大哥的救命之恩,雖然紅眠只是一介戲子,但如若以後有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還請大哥不要客氣。」

  方秉槐回禮之後,又看向碧沉道:「還請碧沉姑娘幫我二人把這齣戲演完。」

  碧沉點頭,景湛也心領神會,眨眼間又變成了一個酒鬼模樣,踹門而出,大喊道:「什麼鳳棲樓頭牌,虧得我今日特意過來捧場,也不過如此!嬤嬤!嬤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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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著景湛跌跌撞撞下了樓,碧沉也追了出去道:「少爺,可是碧沉哪裡做得讓你不滿意了?」

  如此一出鬧劇,引得樓內的人都紛紛前來圍觀。

  方秉槐趁此機會打開碧沉房內的窗戶,觀察了一下窗外的環境,又和紅眠道別之後,選了個好落腳的地方翻窗而出,憑著記憶沿著剛才來時的路從牆垣處翻了出去,徑直趕回陸府。

  這邊景湛還在鳳棲樓內鬧事,樓主手中的銀子還沒捂熱,就聽見那金主在喊她,忙趕著又迎了上來。

  「哎喲我的老天爺,這可是怎麼回事?碧沉,不是讓你好好伺候嗎!」她責怪碧沉道。

  景湛根本不聽她說話,一把搶過剛才她掛在腰上的銀子,道:「把錢還來吧你!」

  眼見著銀子被搶走了,樓主也急了,現在也顧不上什麼形象,破口大罵道:「合著你小子就是來鬧事的吧!鬧事敢鬧到你老娘頭上,真是不想混了!來人,快把他給我抓住!點了我鳳棲樓的姑娘還想不給錢,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說著,就有還幾個侍衛從樓內沖了出來,把碧沉都嚇了一跳。

  她竟然還不知道,鳳棲樓中藏了這麼多侍衛!

  景湛當然是不怕,仍還是裝作一副喝醉了酒的樣自,搖搖晃晃不經意間卻躲開了那些侍衛的好幾次攻擊,眼見他就要逃出去了,樓主又怒吼道:「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連個喝醉的人都抓不住!」

  她正想自己衝上去,這會景湛已經跑遠了,一頭扎進了大街上的人流之中,沒了蹤影。

  「好啊,好啊!這都是什麼事!」樓主又罵道,只覺得自己今日虧大了。

  隨後就把氣撒到了碧沉身上,道:「你個沒用的東西,要是你妹妹在,哪能讓客人不滿意!還不滾回去好好梳洗一番,準備今晚伺候段大人!那才是真真的大人,你可得給我小心點!」

  碧沉聽了也不敢還嘴,只能忍著委屈上了樓。

  ......

  這邊鎮國將軍府上,陸修名正在內殿來回踱步,裴徵君這會穿著方秉槐的衣裳在殿中,也是坐立不安。

  「陸大人,方姑娘能及時趕回來嗎?」她焦急問道。

  她只覺得她的性格和方秉槐千差萬別,再加上臉上這道疤,前兩日在府中假扮一番也就算了,如今要見人,她可是不敢,更何況,聽陸修名說這還是內閣首輔,當今宰相,她只怕是更會露餡。

  好在方秉槐昨日寫了信回來,說是已經在回玉京的路上了,還說了在護鏢途中遇到的荒唐事,景湛這才能知道她的位置,過去找她回來。

  可景湛已經去了兩個時辰了,現在沒見到方秉槐也就算了,連景湛也沒了消息。

  陸修名心裡也沒底,他昨日收到信時就隱隱覺得不對勁,方秉槐說要送紅眠姑娘回鳳棲樓,可她又說鳳棲樓中有工部的人,莫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他心中思慮萬千,都沒注意到裴徵君的話。

  這時又有一個小廝進來通傳道:「大人,沈閣老的馬車已經到府外了。」

  罷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於是他轉身對裴徵君說:「裴姑娘,你現在先回秉槐房中等著,我到時跟沈大人說你抱恙,看他作何反應,現在也只能先這樣了。」

  裴徵君一顆心狂跳不已,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應了下來,往方秉槐的房間走去。

  陸修名說完就趕往前院迎接沈知閒。

  兩人剛見面,寒暄了幾句,陸修名正引著沈知閒往內院走,這時沈知閒突然問道:「陸大人,怎麼不見你那未過門的妻子?今日我可是特意帶了禮物前來拜訪方姑娘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他也想到了今日沈知閒是來找方秉槐的。

  只見他答道:「我家娘子最近身子有些不適,不方便見客,只怕掃了沈閣老的興,現在還在房裡歇著呢。」

  沈知閒聽完確實有些慍了,心中以為這是陸修名的推辭,於是說道:「陸大人可看得清現在朝中的局勢?」

  沈知閒話里說的,不過是江子書就任兵部尚書一事,他恭敬回答:「太傅舉薦小侯爺出任兵部尚書,皇帝大悅,小侯爺明日應該就要去兵部上值了。現下兵部只怕是又到了太傅手中。」

  沈知閒點了點頭,道:「不錯。而且這江子書背後靠的可是宣平侯府,宣平侯是當今皇后的親哥哥,皇后雖然在宮中不得寵,可畢竟也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現在皇上膝下無子,保不齊那天皇后生了個兒子,這恩寵和權勢不就都回來了。」

  陸修名知道沈知閒這話說得不錯。

  皇后不得寵,所以生不出皇子也不奇怪,可嫻貴妃現在在後宮獨寵,卻還是生不出兒子,這說明什麼?只能說明嫻貴妃怕是這一輩子都生不出兒子了。

  「沈閣老分析得極好。」陸修名如此說道。

  「所以,我們得趁著嫻貴妃還得寵,皇后還沒生出兒子之前,拉攏嫻貴妃,為我所用。」

  沈知閒一語中的,說明來意。

  這也是他現在唯一的出路了,若這一次沒有抓住機會,只怕以後都會被陳清踩在腳下了。

  陸修名沒有回話,他心中瞭然,沈知閒這次來,就是想討好方秉槐,然後利用方秉槐和青容郡主這層關係,去討好嫻貴妃。

  現在朝中,吏部、兵部、工部和戶部都是陳清的人,沈知閒的選擇也確實不多了。

  「好了,既然陸大人說方姑娘生了病,那老朽就去看看,也算是沒有白跑這一趟。」

  說到底,沈知閒還是要見她。

  此時若再拒絕,就顯得有些奇怪了,查暗衛的事情還要從沈知閒這裡下手,現在還不能和他撕破臉皮,如此,陸修名只能乖乖帶著沈知閒往方秉槐的院子中走去。

  兩人穿過庭院,剛到那院子中,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

  沈知閒皺起了眉頭問道:「怎麼回事,如此嚴重?」

  陸修名躬身致歉:「這幾日天氣變化快,我家娘子又在宮中受了驚,病來得急,吃了好幾天的藥都不見好。」

  「那還不趕緊找太醫來看看。」沈知閒說著就要推開房門,這時只見方秉槐穿著內衫緩緩走了出來,六月間她卻套了個狐毛大貂,吃力地行了個禮道:「民女方秉槐,見過沈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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