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甜炸天（一）

  今天是情侶日，我就算猜錯了，皇帝也不會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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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膽的說出心中猜測，「錦哥哥，那些女人該不會也讓男人回家給她們洗頭髮吧？」

  「嗯哼，有何不可？」

  「這……」

  這太不科學了吧？蒙古男人看起來那麼彪悍，那些個男人豈會願意彎下身子替自家媳婦洗頭髮？

  如果我和皇帝今天的舉動，能促進蒙古夫妻之間多多交流，丈夫多為妻子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在平淡的日子中，妻子便能感受到丈夫的愛意，這可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那我和皇帝兩人被他們說三道四又算得了什麼呢？反正亂七八糟的輿論，並不會對我們的生活造成多大影響，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皇帝把我一頭黑髮梳的筆直順溜，「三寶，你拿著象牙梳，我把你發梢的水用手巾擦拭一下。」

  我接過象牙梳，任由皇帝用手巾擦我發尾那些水珠，微風拂過面頰，頓感無比清涼。

  如果時間能停駐在此刻，該有多好。

  半個時辰後，我和皇帝裝扮一新，準備出發去玩。

  皇帝的女裝扮相如何？

  我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驚艷。

  皇帝身穿白底水紅竹葉梅花圖樣印花對襟褙子，下著白色挑線裙子，頭上梳了一個靈蛇髻，簪著一對白銀卷鬚紅寶石簪，脖子上戴著八葉桃花細銀鏈子，略施粉黛後，唇紅齒白。唯有他那一雙劍眉，與柔和的姑娘相貌有些違和感，顯得太過硬朗。我把一根精緻的彩帶當作抹額纏在皇帝的額頭上，恰好遮住了上揚的眉峰。

  單看皇帝身材高挑，穿著一身長褙子，放在現代，那就是頂級超模。皇帝委實是太高了些，若是胸前沒有兩個隆起，很容易讓人懷疑他是男扮女裝。是以，我塞了兩個大白饅頭在皇帝的胸前，嘖嘖，那效果真不是蓋的，前凸後翹，曲線畢露，比柔弱的千金小姐多了幾分英氣，比高壯男子多了幾分柔美。以我的眼光來看，皇帝的女裝扮相那是相當出彩，隨便走在大街上，把普通婦女比下去那是妥妥的。

  而我自己也照過銅鏡，我本來眉毛就加工過，跟皇帝的一雙劍眉比也不遑多讓，外加上我的膚色不是發白透亮，皇帝幫我束髮之後，用一支玉簪簪住，一張鵝蛋臉顯得甚是俊俏，就像江南水鄉里走出來的書呆子。我穿著一身紫色銷金暗紋道袍，頭戴方巾，手拿一把羽毛扇，腰間繫著兩塊玉佩，典型的布衣書生打扮。

  我背對著金屋的門，皇帝還在照銅鏡，我問：「錦哥哥，你真這麼穿出去，不後悔？」

  「為了博你一笑，這點小犧牲算什麼？」

  這話說的是好，可我還是不大放心，再度勸道：「錦哥哥，你大可不必犧牲自我形象這麼裝扮，要是被人認出來，豈不是很難堪？」

  「被誰認出來？普通的蒙古百姓根本不認識我，認識我的也就王府里的人還有孫郁。你想想他們敢笑話我嗎？更何況，我照了鏡子，發現自己真是有當個美嬌娘的潛質。這女裝扮相，走出去把百分之九十的女人甩出一條街絕對沒問題。」

  皇帝又開始自戀了。

  既然皇帝對自己的女裝扮相如此自信，不走出轉幾圈，好讓人民群眾雪亮的目光檢驗一下，那可實在太說不過去。皇帝扮成女裝都覺得沒什麼好害羞的，我穿著男裝走在大街上也不是一次兩次，早就深諳其道。

  「錦哥哥，我們這就走出去玩。你要是累了，千萬要告訴我，我們好歇歇。」

  我轉過身正要打開門，皇帝從背後抱住我，皇帝說：「來世你當男，我為妻相隨。」

  這突如其來的一抱，我還不曾緩過神來，皇帝便說出這麼一句感天動地的話。

  來世你當男，我為妻相隨。

  來世你當男，我為妻相隨。

  來世你當男，我為妻相隨。

  短短十個字，意思也很簡單，要是有來生，皇帝希望我能變成男人，他成為女人當我的妻子追隨我一生一世。也許一些小鳥依人總以為當女人好的姑娘聽了這話會無動於衷，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要感動。但對於我來說，我那奸臣爹從小就希望我是帶把的男娃，我從小混跡在男人堆里長大，跟我玩得來的孫郁和晏卿都是男孩子，我曾無數次希冀自己是個男孩子該有多好。

  在大康王朝，男尊女卑是一種社會風氣，無人可以扭轉，誰要是尊敬自己的妻子，把自己的妻子寵上天，那簡直是大逆不道。更別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妻子不幫著給丈夫納妾，夫妻琴瑟和鳴，外人會說妻子善妒之類的風涼話。總之，只要家裡有那麼幾個錢，男人只有一個妻子，那簡直是沒用。

  受穿越前一夫一妻制度影響，我只想跟心愛的人過一輩子。我是女人，註定了是男人的附屬品，假如男人對我一心一意，那我找了個好男人，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註定了是個美好的願景，就跟桃花源一樣，是虛無縹緲難以實現的。可是，假如我是個男人，我掌握了話語權，我可以守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我只想寵愛她一人的話，我爹娘又能說什麼？其他左鄰右舍都是些不相干的人，隨她們說去吧。

  這一世皇帝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他肩負江山和社稷，我是一介女流；皇帝說來世我當男，他為妻相隨。

  這話，真是說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我的眼角流下兩行清淚，皇帝見我一直沒轉身，他把我的身子扳過來，「怎麼就哭了呢？」

  我還沒來得及拿出手帕，皇帝已經用帕子將我眼角的淚拭去，「三寶，你怎麼能哭呢？你一哭，我就不知所措。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夠好？我怎麼就惹你哭了？」

  怪不得女人殺手鐧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哭的殺傷力這麼大啊。

  我咧開嘴笑道：「錦哥哥，我是喜極而泣。那十個字，實在是太讓我感動了。下輩子我一定要投胎好一點，最好跟你指腹為婚。」

  皇帝把我摟在懷中，說：「指腹為婚？這一招好。可你太笨了，萬一沒搞好弄錯了怎麼辦？所以，這輩子我助你達成心愿，先來試驗幾次指腹為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