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甜甜甜（三）

  我全身心的享受洗頭的樂趣，皇帝在我的頭髮上抹了豬苓，輕輕按摩頭皮，「三寶，這個力道合適嗎？會不會弄疼你了？」

  皇帝的雙手穿梭發間，他輕柔的力道按摩正好，我覺得整個人越來越放鬆，頭皮也越來越清爽的感覺。

  我誇讚道：「錦哥哥，你按摩的手法很對，力道合適，很舒服。」

  

  皇帝這個從未上崗過的洗頭仔，第一次洗頭髮就表現這麼好，真不愧是聰明人，一學就會。

  皇帝又說：「在皇宮裡，你整天穿戴整齊，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都被宦官帽遮住。今日，我為你洗頭髮，才發現你的頭髮猶如絲緞一般柔韌順滑，頭髮又烏黑油亮有光澤。三寶，你有一頭好頭髮啊。」

  皇帝完全是像被理髮店的造型師托尼附體一樣，開啟了搭訕模式。皇帝這麼帥的人搭訕，別說搭訕，就是讓我跟他走我也願意啊。

  被皇帝挖掘出一個優點，我調笑著回道：「錦哥哥，那等我恢復姑娘身份後，你送一些簪子珠釵給我，我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給你看可好？」

  「到時候你親自去內務府挑選，只要你喜歡的，只管拿去戴。」

  皇帝真是土豪，內務府主管分發各種首飾和月例等，皇帝許下承諾讓我親自去內務府挑選，只要是中意的都可以拿走，真是大方。

  我一想，等我恢復身份，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等到承諾兌現，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經人老珠黃。生活在大康王朝這麼些年，我總算學會了活在當下，最重要的是抓住眼前的機會，機會稍縱即逝，跟時間一樣一去不復返。

  我道謝後說：「錦哥哥，待會兒我頭髮吹乾了之後，你能不能給我梳個男子髮髻？」

  往日都是我給皇帝編發和束髮，難得皇帝提出互換身份，我可不得抓住這大好機會，多討要一些福利嗎？反正不要白不要。

  皇帝嗯了一下，開始舀水淋頭髮，當溫水從頭皮順著頭髮往下流，真的是很舒爽。如是重複多遍後，皇帝確認頭上沒有任何泡沫，我自己摸了摸頭髮也是乾乾淨淨的，皇帝用頭巾將我的頭髮包住，還叮囑我要小心些起身，耳朵別進水了。

  我半坐起來，往閣樓外一看，閣樓門前聚集了身穿蒙古袍的男女老少，大家在交頭接耳，絲毫不顧外面太陽照射，絲毫不顧額頭上流著汗，他們的目光聚集在我和皇帝身上，他們說著蒙古語，我一句也聽不懂。但我猜得出來，他們一定是在說皇帝替我洗頭這件事。

  皇帝說：「三寶，這裡不是那麼熱，又有自然風吹來，你的濕頭髮容易吹乾，你坐好，我替你梳頭髮。」

  我按住包頭的手巾，忙道：「錦哥哥，你為我洗頭就行了，我可以一邊梳頭髮一邊等頭髮干。你身上有傷，雖是坐著替我洗頭髮，但也勞累了，你進房間去歇息一會吧。」

  皇帝把我的手指一根根撥開，直至我的雙手都被解開，皇帝拿下手巾，自然而然的說：「三寶，我知道你在害怕人們議論，你想不想知道他們那些人在說些什麼？」

  為什麼我所有的小心思皇帝都能猜得到？有這麼聰明又體貼的男友，我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嗚嗚。

  我微微點頭，順帶把頭低下了。

  皇帝伸出右手把我的下巴往下抬了一點，我只得把頭抬起來，皇帝柔聲道：「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只是為你洗頭髮而已，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不必低頭，我們沒有做賊心虛。」

  皇帝這話說的……好有道理。

  我不好意思直愣愣的跟台下那些人對視，只得雙手對手指撥弄著玩。

  皇帝拿起象牙梳，輕輕地為我梳頭髮。一直以來，我對男人梳頭髮的印象都停留在我頂多三四歲的時候，我娘病了，叮囑我那奸臣爹替我梳頭髮，我那奸臣爹抓著我的頭髮梳，他簡直能把我的頭皮扯到我痛至嗷嗷大哭的地步。沒想到皇帝第一次為我梳頭髮，竟是那麼的輕柔，跟我娘為我梳頭髮的動作一模一樣，一下又一下的往下順著梳，遇著頭髮打結的地方，用一隻手抓住那一點頭髮，緩緩的梳順溜再繼續往下梳。

  「有個胖大娘說你好福氣，能遇到為你洗頭髮又梳頭髮的男人。」

  哇，好有眼光的胖大娘！不僅把我誇了，還把皇帝給誇了，這說話水平，真是高。

  「有個壯漢說男人不應該像我這樣沉迷於兒女情長，要彎弓射大雕，為國效力。」

  呸！這人沒什麼眼力勁，皇帝只是出來散散心，隱藏身份，皇帝從沒有忘記過江山社稷。皇帝還是頭一次替我洗頭髮梳頭髮，怎麼就叫沉迷於兒女情長呢？還有，以前都是我伺候皇帝啊，別說什麼端茶倒水，就連倒夜香，我也沒皺過一下眉頭。今天皇帝第一次為我洗頭髮，這麼一點點小事，圍觀的人也太會誇大其詞了吧？

  「有五十六個姑娘說我好帥，又甘願對女人好，她們倒貼嫁妝也要嫁給我。」

  啊？

  我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皇帝面不改色一本正經的說這種俏皮話，叫我作何感想？五十六個姑娘喜歡皇帝！我的情敵一下子出現了這麼多人，早知道我無論如何都要讓皇帝在金屋裡呆著不出來，我好來一個金屋藏夫！

  我氣嘟嘟的說：「錦哥哥，那五十六個姑娘，是不是個個都比我好看？你隨便選一個，什麼都不用出，白得豐厚的妝奩，這種空手套白狼的買賣，你還不趕緊去做？」

  「方圓十里之內，你真是最大的醋缸。」

  皇帝知道我吃醋了！那他是故意說有那麼多姑娘喜歡他，好讓我吃醋給他看吧？

  我哼了一下，悶不吭聲。

  皇帝仍是替我輕柔的梳頭髮，他說：「在我心中，你最美。」

  簡簡單單的七個字，撫平了我心中的醋意。

  我沉浸在一種甜蜜的氣氛中，有皇帝這句話，我還有什麼不自信的呢？我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台下，咦，怎麼人都走了？

  難道是我和皇帝這個俊男美女的組合還不夠養眼？不可能啊！

  我不解的問：「錦哥哥，他們怎麼都走了？你是不是暗中叫矮胖男把他們趕走了？」

  「你猜。」

  矮胖男老早就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矮胖男跑去哪裡待命。那些人三五成群的散開，特別是有好些個女人揪著身旁大漢的耳朵，好像在讓大漢們檢討什麼。那些女人是不是想讓自個兒的夫君效仿皇帝對我這麼好的樣子？

  難道我和皇帝的影響力有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