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絕地反擊4
2024-09-02 10:32:53
作者: 公子謠言
司徒庭蘭心裡想的妙,將狗子留在驛站,明日還能拿狗子當藉口再來驛站見司徒安,如此一來,豈不是又能碰上面說上話?
無論身後的人如何呼喊她,她都佯裝沒聽見,腳步匆忙的便一溜煙跑出了驛站。
夜色朦朧,寂靜小道,司徒庭蘭儼然沒有想到會在家門附近撞上人,眼看著就要到家,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便是如此狠狠撞進一個胸膛,直接將面前的人撲倒在地。
「對不住對不住。」
司徒庭蘭還來不及爬起來,便接二連三的道歉,她晃晃腦袋準備低眼去看是什麼人被自己撞到了,身下便傳來了那人的聲音。
「大晚上的做什麼去了?」
這聲音顯然是寥莊的,司徒庭蘭仔細一瞧,果然是他,忙不迭爬起來,站著了又對著他道歉:「廖大人,對不住啊,都怪我跑的太急,全然沒有注意到大人你會深更半夜站在樹下。」
寥莊臉上並無任何被衝撞的神色,而是帶著點點掩飾不住的笑意,他一邊低頭撣身上的塵土,一邊故作不經意的追問:「我聽聞你回來了,便想著來看看你,無奈公務纏身,這回才有空,卻不敢進去打擾,故而在門口站了一會,你是去了何處,怎麼一手的火油味?」
被寥莊再度追問,司徒庭蘭才反應過來,忙舉起手細細一問,果不其然,手上沾染了些許火油味,不用力嗅是嗅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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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方才摔倒之際,手落在了對方的臉上,這才讓他聞到了手上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味道,或許是那不聽話的狗子從別處蹭來的,我又不小心在它身上蹭到的。」
司徒庭蘭一臉不在乎的拿出一方帕子,用力擦拭了幾回。
寥莊垂眸,笑看著司徒庭蘭擦手的動作,心中一個悸動,幾乎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幫她擦手,下一秒回過神來,卻是輕咳一聲,追問道:「那你的狗呢?」
「害,許是發|情期到了吧,同外頭的野狗廝混在一處,我怎麼喊都喊不回來,罷了,隨它去。」
司徒庭蘭說到此處,低頭嗅嗅已無味道的手,將帕子收起,這才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天色已晚,大人白日裡又辛苦了一整日,快快回去休息吧。」
寥莊聞言卻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而是慢條斯理的打量著司徒庭蘭,繼續追問:「我聽聞你去了青州。」
寥莊如此直接發問,讓司徒庭蘭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那日,寥莊千辛萬苦帶自己去了都察院,又提心弔膽的拿到了父母的卷宗,可如今看來,那捲宗卻是寥莊處心積慮偽造的內容,為的是讓自己將疑心落在崔老的頭上。
回到洛陽後,又遇上了堂哥司徒安,一切的一切,讓司徒庭蘭沒來得及細細推敲從前往事,此刻腦中時光飛轉,往昔寥莊給出的種種線索一一鋪展在眼前,竟處處都存疑。
晚風從西邊吹來,正好從兩人面對面的距離之中穿插而過,仿佛將兩個人隔離在了兩個世界。
司徒庭蘭抬眼對上寥莊似笑非笑的目光,她驀地想起黃之斐黃老伯伯之死,渾身的雞皮疙瘩在一瞬間都起來了。
儘管太多太多疑惑擺在眼前,可司徒庭蘭知道,現在還不是和寥莊清算的時候,此刻戳破臉皮並無半點好處,反倒將自己和裴子騫王衡出等人置入險地。
「是啊,青州出事十幾年間,我卻是一次都沒有去過青州,那裡有我父母的亡魂,我堂哥一家的亡魂,既然現在沒有繼續查下去的必要了,那我總該回去看看他們的。」
司徒庭蘭說著,面有哀楚的低下頭,絲毫找不到半分撒謊的痕跡。
寥莊聞言頓了一頓,一雙精銳的眼睛微微一眯,笑了一聲,開口:「如此甚好,我原先聽聞你在青州遇到了危險,現在看來,卻是毫無可信……」
司徒庭蘭聽出寥莊這是在試探自己,於是忙解釋:「是遇到了危險,我去了伯父生前做公之處,本只是想感受故人的氣息,沒想到一把大火險些將我們燒死在那裡,萬幸,我們命大,活著出來了。」
寥莊見司徒庭蘭對自己毫無保留,忍不住悄悄鬆了口氣,語氣也輕鬆下來:「那你可查出是什麼人對你們下手?」
「放了火就跑,如何查?」
司徒庭蘭說到這裡,微微側身,沒好氣的一掌拍在樹幹上:「我實在想不到究竟是何人會在青州對我下手,難不成是青州的一些旁系親戚,在責怪我父母連累了堂哥一家至死?」
「既是親戚,又怎會責怪一個當時還是孩子的你?」寥莊順著她的思路,往下分析。
司徒庭蘭一臉認真的點點頭,做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必然是什麼受過我伯父一家恩惠的門客一類,他對我父母有極大的怨憤……」
司徒庭蘭說到這裡,寥莊卻擺擺手再度打斷她的猜測,故作神秘道:「你去青州本是無人可知的秘密,怎會被青州那邊的人知道並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做好下手的準備?」
司徒庭蘭見寥莊有話說,忙順著他往下說:「大人的意思是……」
「或許問題便出在刑部之中,你想啊,崔尚書是害死你父母的罪魁禍首,他知曉你拿捏了他的把柄,自然不能容你存活於世,這才派人跟蹤你去了青州,想要置你於死地,如此一來,便說通了。」
寥莊一番話說的真摯又誠懇,不知道的,還當真以為他口中所言便是事實,如今已知曉他的真面孔,再聽他這般哄騙自己,司徒庭蘭心中怒火悄然生長,面上卻仍是淡淡一笑。
「大人所言雖有一定道理,但也不好就此下結論,我明日回刑部會好好查的,多謝大人提醒了。」
司徒庭蘭說著抬腳就往前走,她實在擔心,再這麼聊下去,她要控制不住自己滿腔的怒火了。
寥莊卻在這時伸手攔住她,從懷裡謹慎的取出一個盒子,遞到司徒庭蘭手裡:「上好的補藥,你拿回去補補身子。」
司徒庭蘭一臉鄭重的接過,再三道謝,這才和寥莊分離,腳步極快進了謝宅的大門。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瓷瓶,瓷瓶中裝著的是黑色藥丸,細細一聞,聞不出是什麼成分的藥,可如今的司徒庭蘭哪裡敢吃寥莊送來的東西?
搞不好,這藥里便藏著什麼毒。
想到這裡,司徒庭蘭乾脆利落的一揚手,將藥瓶丟在雜物桶之中,繼而疲憊的抬起腳,走入臥室。
翌日一大早,有家僕打掃長廊之時從雜物桶之中發現了這精美的瓷瓶,看著便是價值不菲的東西,他忙將此物送到了葉嬌嬌面前。
葉嬌嬌時常去醫館進購補藥,那鼻子比白毛的還要靈上幾分,打開瓷瓶後細細一聞,當即露出驚喜的目光來。
「這是上好的補藥啊,我先前的醫館見貴婦人們買過,偶爾聽到她們交談的價格,那可真不是我能狠下心下手買的價格。」
葉嬌嬌說到這裡,不管不顧倒了一顆便往嘴裡倒去,在家僕擔憂的目光下,快速灌了水咽下:「這藥吃了能美顏長壽,說是吃上半瓶便能讓肌膚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嫩滑,這麼昂貴的東西,竟是在雜物桶中尋到的,實在是奇怪啊。」
家僕也有些不可思議:「或許是小姐落下的?」
葉嬌嬌聞言,有些捨不得的握緊手中的瓷瓶,起身走向司徒庭蘭的房間,用力拍了兩回,才等到裡頭的人開門。
她握著手中的瓷瓶,一臉迫切的問滿臉睡意惺忪的司徒庭蘭:「寶如,這東西是你的嗎?」
「不是。」
司徒庭蘭一口回絕,葉嬌嬌聞言目光不由得一亮,笑道:「既然不是你的,那便歸我了,這藥可是個好東西,省下這樣大一筆錢,可真是天上掉的餡餅。」
司徒庭蘭見葉嬌嬌要吃藥,忙不迭從她手中奪過藥瓶:「小娘娘,來歷不明的東西,你怎麼也敢吃?」
葉嬌嬌嗔怪一笑,又從司徒庭蘭手裡奪過藥瓶:「這藥我見過,藥館便有賣的的,她們能吃,我也能吃。」
「可是我們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加別的東西,若是中毒了,如何是好?」司徒庭蘭說著又伸手去葉嬌嬌處奪藥瓶。
葉嬌嬌不給,故作生氣的拍開司徒庭蘭的手背,堅持道:「你放心吧,這藥吃了不會中毒的,只會讓人肌膚更加嫩滑,身子也會更康健。」
「小娘娘,這藥不能吃。」
司徒庭蘭見葉嬌嬌說著轉身就要走,忙赤腳跳出門檻,追了過去,一旁的老僕見狀,則在一旁解釋:「小姐,夫人已經服用過此藥了,並無大礙,所以小姐你不必擔憂了,想來這藥沒毒。」
「什麼?你已經吃了?」
司徒庭蘭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日那個冷靜理性的小娘娘,竟然會犯這樣大的錯誤,連藥的來歷不知,便迫不及待的服用了。
當下一顆心不免跌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