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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四面楚歌33

2024-09-02 10:31:59 作者: 公子謠言

  「庭蘭。」

  謝庭玉的聲音在這時從身後傳來,司徒庭蘭和裴子騫雙雙側頭看去,只見他臉色僵硬地走到兩人面前,嘴張了又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盡數咽了下去。

  他伸手揉揉司徒庭蘭的腦袋,滿眼疼惜:「這幾日你辛苦了,回家休息幾日吧,萬事有我。」

  不等司徒庭蘭點頭答應,謝庭玉側頭看向裴子騫,重重一拍他肩膀,叮囑道:「勞煩你送庭蘭回家,多謝了。」

  裴子騫鄭重點頭,攬過司徒庭蘭的肩膀便將人往外帶,謝庭玉看著兩人的背影還是有些擔憂的往前追了兩步,大聲道:「庭蘭,這幾日你不必來刑部,去散散心,游湖喝酒都隨你,只是別一個人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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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庭蘭聞言沒有反應,倒是一旁的裴子騫忙不迭轉身對著謝庭玉微微頷首,表示自己會陪著司徒庭蘭,無需擔憂。

  回家的路上,司徒庭蘭一顆心始終跌宕不安,她的思緒在往昔無數的疑惑點上徘徊,她想去寥莊那裡打探一二,可她不敢對身旁的人開口,她擔心裴子騫知曉會生氣。

  於是一路默默無言被護送到謝宅門口,司徒庭蘭才一臉疲憊的開口:「子騫,你先回去吧,我太累了,想去好好睡一覺。」

  「好。」

  裴子騫不疑有她,點點頭目送司徒庭蘭進了院子,才嘆了口氣,轉頭朝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始終躲在門後的司徒庭蘭確定裴子騫已經離開後,才小心翼翼地走出謝宅大門,疾步朝錦衣衛司的方向跑去。

  她一心只顧著往前跑,全然不知,裴子騫是什麼時候折返跟在身後的,直到司徒庭蘭跑進錦衣衛司,裴子騫才停下跟蹤的腳步,一臉擔憂的在錦衣衛司外頭焦急等候。

  「大人,司徒姑娘來了。」

  將將坐下的寥莊聽到這話,忙不迭笑著起身,下意識攏攏袖子,整理了一番衣襟,才點頭道:「快請進來。」

  和司徒庭蘭分開才沒多久,她又來找自己了,寥莊心中歡喜異常,甚至到了表情都無法掩飾的地步。

  在等司徒庭蘭的間隙中,寥莊特意點上小檀香,泡上一杯新進的綠茶,頭一回緊張又期待的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這邊……」

  聽到門外動靜的同時,寥莊側頭看去,果然看到了司徒庭蘭的面孔,只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她似乎才哭過,一雙眼睛還猩紅著沒有消腫。

  寥莊不免擰著眉頭,不知司徒庭蘭這是怎麼了,見她氣勢洶洶衝來,難免心虛。

  「庭……」

  等人走到他面前,寥莊才開口吐出一個字,面前的人便撲通一聲直接跪下,沒有給他繼續往下說的機會。

  寥莊不解地上前伸手去扶她:「這是怎麼了?」

  「廖大人,算我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吧,我真的很想要我父母兇殺案的卷宗,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就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司徒庭蘭字字哀求,一雙眼睛閃著淚花緊緊盯著寥莊,寥莊心口不由得一抽,他哪裡承受得住司徒庭蘭這般苦苦哀求,一顆心簡直當場就要化了。

  「庭蘭,你起來說話,你我之間的關係還不至於跪在地上。」寥莊說著伸手去扶司徒庭蘭,司徒庭蘭卻避開他的手,跪的筆直,一臉倔強道,「我知道我今日此舉太過冒失,可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還請大人幫幫我。」

  司徒庭蘭說著快速彎下腰,對著寥莊便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磕頭,這頭不僅磕在了地上,也磕在了寥莊的心尖上。

  「快起來!」

  寥莊擰眉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目光在她額間一點紅上一頓,語氣沉重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這樣傷害自己?就算你不求我,只要你開口,我寥莊必然願意幫你。」

  寥莊說的振振有詞,一副公然無私的模樣,一雙眼睛更是真誠炙熱,叫人不敢不相信他口中的話。

  司徒庭蘭聞言心中卻是彷徨不安,這個世上絕沒有免費的午餐,不勞而獲的東西往往被命運標註了價格,更何況是寥莊這種絕不做虧本生意的人,她不知道寥莊這麼說,是還有什麼坑等著自己。

  可此時此刻的她,實在是等不起了,她想要知道崔老和父母之間更多的交集,她總覺得崔老還有一些秘密藏著,她必須要把這件事情之後的秘密都挖掘出來,不讓真相有一絲一毫被蒙蔽的可能。

  司徒庭蘭吸了口氣,抬起一雙堅定的眼睛看向寥莊:「請大人幫幫我!庭蘭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寥莊聽到這話,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眼神之中更是有些許失落,他伸手在司徒庭蘭額間輕輕拂過,勉強一笑道:「說什麼呢,難道你認為我幫你是為了在你這裡得到些什麼?」

  司徒庭蘭聞言默然不語,寥莊見狀,微微頷首,又改口承認:「如果非要說是我想在你這裡等到些什麼,也不是不可以。」

  他說完這話,是等著司徒庭蘭問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以此好回答她,自己一直想要的是她的心。

  司徒庭蘭卻沒有說話,垂著眼,等著寥莊繼續往下說。

  寥莊等了一陣,嘴張了又張,到底是拿她沒辦法,頷首道:「也罷,既然你如此心急,那我便陪你去。」

  「去哪?」司徒庭蘭猛地抬眼,一臉驚詫地看向寥莊。

  寥莊笑而不語,從裡屋取了自己的一套男裝給司徒庭蘭,目光慎重道:「去一個可以讓你打探到所有消息的地方。」

  司徒庭蘭沒想到寥莊會答應的這麼爽快,忙不迭從他手裡接過男裝,一臉欣喜躬身道:「多謝大人!」

  說完這話,她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衣服,又帶頭看看寥莊,正在喝茶的寥莊對上司徒庭蘭不太好意思的目光,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放下手中的茶杯,疾步往外走道:「抱歉,你繼續,我在外面等你。」

  司徒庭蘭等他出去後,本想快速換上男裝,可是當目光在划過外間堆砌了書籍的架子,她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下一秒,司徒庭蘭已鬼使神差走到書架前,快速地在書架上翻翻找找,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一本百千戰法中夾雜著的一封書信無意跌落,司徒庭蘭拾起書信一看,只見信封上的署名被水滴模糊,是完全看不清楚了。

  她打開書信匆匆一看,好巧不巧,這信中說的人便是自己——

  倘若你所行當真是為了司徒兄家僅存的女兒,那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陪你演完這齣戲。

  這信中的內容,讓司徒庭蘭看了心頭一震,她皺著眉頭細細回想,猝不及防的敲門聲在這時傳來:「庭蘭,你好了嗎?」

  司徒庭蘭聞言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將書信夾入兵法之中,往書架上放去,因太過慌亂,收手之時,架子上的花瓶被她的胳膊一帶,直直往地上摔去。

  「彭」的一聲,摔了個四分五裂。

  「庭蘭,沒事吧?」

  寥莊擔憂的聲音立刻從門口傳來,司徒庭蘭忙不迭吸了口氣將書信放好,一邊脫衣服,一邊對著外頭高喊:「還沒有,馬上好了。」

  換好衣服後,司徒庭蘭才上前開門,一臉歉意地望著面前的人,伸手指指地上的碎片道:「對不住了大人,都怪我換衣服的動作太大,一個沒注意就打到了架子上的花瓶。」

  「無妨,不過就是一個花瓶罷了。」

  寥莊的目光在花瓶碎片上一掃而過,抬眼看著司徒庭蘭繼續道:「你手沒受傷吧?」

  「沒有。」

  司徒庭蘭搖搖頭,心思卻飄在了方才看到的書信之中,故而回答的聲音顯得很是敷衍,目光更是落在別處發愣。

  寥莊忍不住掃了一眼書架,見書架上的東西沒有被動過,這才鬆了口氣,試探著追問:「庭蘭,你相信我嗎?」

  「當然相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嘛!」司徒庭蘭勉強一笑,一雙笑眼落在寥莊臉上,明明是一張笑臉,卻透著無以言喻的生疏和距離感。

  寥莊點點頭,不再說什麼,而是抬腳往外走:「庭蘭,我也相信你……」

  說到這裡,寥莊側頭看向跟上來的司徒庭蘭,加重語氣強調:「因為你是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真誠待我之人。」

  司徒庭蘭聞言一愣,雖然寥莊身上背負著很多秘密,偏執可怕的做法讓司徒庭蘭非常忌憚和害怕,可是仔細想想,他倒也確實沒做過傷害自己的事情,反而無條件幫襯自己。

  即便他有什麼罪過,她司徒庭蘭也絕無權利說他半句不好的話。

  想到這裡,司徒庭蘭不免有些羞愧,寥莊將她當做朋友,真誠相待,她卻走上了算計寥莊的路子。

  雖然羞愧,可有些事也不得不做,事到如今,她儼然沒有時間和退路了。

  司徒庭蘭咬咬牙,避開寥莊炙熱的目光,開口再度詢問:「大人,我們此行去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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