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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四面楚歌28

2024-09-02 10:31:43 作者: 公子謠言

  鄭忠之說著從袖子裡取出一瓶上好的金瘡藥,慎重地放到他枕邊:「這是外邦進貢的好東西,攏共只有三瓶,太子殿下拿了一瓶,大將軍拿了一瓶,第三瓶就在這了。」

  

  王衡出聞言登時露出滿臉的感激之情,勉強起身又要行禮,鄭忠之忙扶住他,故作責怪地說道:「你我之間,無需多禮,保重身體要緊。」

  「謝大人!」

  王衡出一臉感激地坐下,目光中閃過一絲竊喜,今日的這般犧牲果然值得。

  鄭忠之送了東西,卻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而是在床邊坐了下來,一臉別有深意地望著王衡出。

  王衡出詫異地抬眼看他,不知對方是何用意,試探著開口詢問道:「大人有話對我講?」

  「衡出啊,你今日此舉實在有些衝動了,往後行事需得低調啊。」鄭忠之話裡有話,卻不肯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思。

  王衡出哪裡會聽不出這層含義,心裡更加疑惑,繼續追問道:「今日此舉,可是給大人帶去了麻煩?」

  鄭忠之見王衡出問了起來,也就沒有隱瞞的意思了,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想為你師父師娘報仇,可在朝為官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你今日此舉便等於宣告了你師兄,你已投在我門下,那豈不等於我替你和你師兄寥莊宣戰了?我就算有心幫你,也不能這麼個幫法,我和你師兄私底下是有些往來的,若是直接撕破臉皮,對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雖然鄭忠之嘴上說的是私下有些往來,可這意思顯然和私下非常有往來是一樣的。

  王衡出聞言著實吃驚,他本以為鄭忠之和寥莊不過是泛泛之交,此番出面不過是給寥莊施壓,側面打擊這事已不是寥莊個人私下能處理的,這才逼得寥莊放了自己。

  可此刻細細一琢磨鄭忠之的話,大有深意!

  王衡出頓了一頓,才點頭道:「是,我實在不知大人和寥莊之間還有這樣一層關係,若是知曉,我必然不會給大人添麻煩。」

  鄭忠之微微頷首,一雙眼睛慈愛地落在王衡出臉上,語氣認真道:「今日之事也就過去了,往後你一定要謹言慎行,切莫被寥莊瞧出你我之間的關係。若是你願意全力配合我,你想要的錦衣衛指揮使之位,我亦是能幫你拿到。」

  鄭忠之說這話的神情十分鎮定自信,仿佛這麼大的官職在他嘴裡成了街邊隨處可買的豬肉。

  王衡出想到這裡,不免心口一震,下意識問道:「寥莊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莫非也是仰仗了大人?」

  鄭忠之聞言卻是笑而不語,沒有再說什麼,拍拍王衡出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便轉身離開了。

  王衡出躺在床上,眉頭緊緊皺著,倘若寥莊的指揮使之位真是鄭忠之助力所得,那麼師父被罷免官職一事便和寥莊、鄭忠之脫不了干係了。

  這兩人竟是多年前便狼狽為奸了,實在是可恨!

  王衡出拿過金瘡藥緊緊捏在手中,心中越發堅定,羊入虎口的這個決定是明智的,他必須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走,也許就能看到光鮮亮麗背後隱藏的更多骯髒秘密了!

  而此刻的寥莊則是一夜無眠,他本意想留王衡出一命,沒想到轉眼間,他的這個好師弟就去投奔了鄭忠之。

  他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和鄭忠之作對過很多次,甚至有時候直接把鄭忠之惹惱了,鄭忠之卻是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因為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走到如今,想要再換一個人上船,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王衡出便是這個不可能事情中的漏洞,他的出現,讓寥莊倍感壓力,若他是鄭忠之,他自然也願意選擇一條更聽話的狗,而不是一條不服管束,隨時會咬人的狗。

  可寥莊如今還需要鄭忠之的幫助,無法在這時候撕破臉皮,也無法失去他的幫襯。

  今日去太尉府之時,寥莊見鄭忠之說話總是閃爍其詞,躲躲閃閃,一顆心跌宕不安極了。

  鄭忠之的手段自然遠在他之上,若是背後和王衡出聯起手來,他有一天說不定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翌日天一亮,寥莊便迫不及待地動身去找了司徒庭蘭。

  他想在司徒庭蘭嘴裡聽到一些關於鄭忠之的把柄,知道這個或許能讓他更容易反咬鄭忠之一口。

  司徒庭蘭聽到寥莊來找自己,心頭不由得一顫。

  自從知道寥莊殺人不夠還要分屍的事情後,司徒庭蘭每次想到他的時候,渾身的汗毛都忍不住豎起來。

  這樣的人,簡直不配稱之為人,說是惡魔也不為過。

  況且,這次是她和裴子騫合謀威脅鄭忠之逼迫寥莊放人,寥莊心裡不知道該有多恨自己。

  司徒庭蘭當下便對來通報的人道:「你去告訴他,就說我不在,讓他改日再來吧。」

  話音未落,一道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庭蘭,你明明在,怎麼說不在呢?莫不是不想見到我?」

  司徒庭蘭聞言抬頭看去,見門外站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寥莊,不免毛骨悚然,忙衝著一旁的人揮揮手,示意他先下去,這才起身笑著走向寥莊:「我今日有些忙。」

  「藉口。」

  寥莊一雙陰毒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司徒庭蘭的臉上,滿臉都寫著你在撒謊這四個字。

  司徒庭蘭當即收起笑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撒不了謊,於是索性直接開口道:「那我就直說了吧,王衡出的這個事情是我做的,是我讓你落空了將他繩之以法的念頭,你心裡應該很生氣吧,為了不讓你生氣,我們自然是少見面為妙。」

  寥莊聞言淡淡一笑,伸手去摸司徒庭蘭的頭,卻見她仿佛避開鬼神一般避開自己的手,他的一雙眼睛裡不免徒生出幾分凌厲。

  「庭蘭,我知道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可我並沒有怪你,怎麼看你這樣子反倒先怪起我來了?莫不是王衡出那個小子,在你面前搬弄了我什麼是非吧?」

  寥莊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逼得司徒庭蘭連連後退,直到退到書架前,再無可退。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掌,司徒庭蘭緊張的呼吸都粗重起來,她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實在害怕。

  論武力,她可遠遠不是面前這個人的對手,若是他一時發瘋,做出什麼殺人分屍的事情來也未可知。

  寥莊見她這受驚小貓一般的神情,嘴角不由得微揚,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開口道:「庭蘭,你是如何想的,但我必須告訴你,不管我做什麼事情都是有苦衷的,你不能光看事情的表面,也要去挖掘事情的深處……」

  司徒庭蘭鬆了口氣,走到一旁裝模作樣倒起茶來,一邊用餘光打量著他,試探著開口追問:「那你能告訴我,你的事情深處是什麼嗎?」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畢竟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信任的人,只不過你對我還有些不信任,所以,我暫時不可以告訴你,等將來你完全的信任我了,我才會將我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你。」

  寥莊這話說的極其認真,仿佛篤定了司徒庭蘭會相信他一般,司徒庭蘭聞言默然不語,將茶杯遞到他面前,轉身準備給自己也倒一杯茶。

  寥莊便在這時喊住她,再度開口:「庭蘭,你說過的,若是將來我需要你幫忙,你會毫無保留的幫助我,這話放到今日還算數嗎?」

  司徒庭蘭後背一僵,大感不妙,卻也無奈,畢竟寥莊之前確實費心費力幫助自己尋找了父母兇殺案當年的卷宗,無論寥莊說什麼她都沒法拒絕的。

  司徒庭蘭只得轉身,咬牙道:「算數。」

  寥莊點點頭,一雙眼睛裡登時露出幾分欣喜來,他頓了一頓,才開口道:「那你能告訴我,太尉大人究竟有什麼把柄被你們拿捏在手裡?」

  司徒庭蘭聞言不由得一愣,猜測寥莊多半是記恨鄭忠之此番出手救出王衡出,所以想要知道鄭忠之的秘密,打算找個機會報復回去。

  鄭忠之那樣的人,多一個死敵,在司徒庭蘭眼裡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她巴不得寥莊報復回去,把鄭忠之這種無恥的惡徒從太尉的位置上拉下去。

  於是司徒庭蘭故作為難地開口:「這,不太好吧,畢竟我有求於他,而且他也確實幫我了,要是將他的秘密說出去……」

  寥莊笑著放下手中的茶杯,勸道:「這有什麼不好,太尉府人多眼雜,就算我不在你這裡知道,我終有一天能在別處知道,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抬眼看向司徒庭蘭:「庭蘭,我們之間的關係總不是泛泛之交吧?莫不是連這點恩都不甘願報?」

  「怎麼會,你若是想知道,那我告訴你便是,只是你千萬不能說是從我這裡知道。」司徒庭蘭眨了眨眼睛,故作天真地望著寥莊,見寥莊點了點頭,又故作神秘地伸出手指,「拉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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