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四面楚歌29
2024-09-02 10:31:46
作者: 公子謠言
寥莊對上她這真誠而熱切的目光,嘴角不由得微揚,伸手和她拉鉤道:「我保證,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司徒庭蘭眉毛微揚,一臉認真道:「你還記得前幾日城西那一帶出現的污水案嗎?」
寥莊點點頭:「記得,那日還撞見了你們同賣水的男子起了衝突。」
司徒庭蘭也跟著點點頭:「對,我和子騫繼續往下查才發現,城西一帶的污水源頭竟然來自太尉府中的一口井,於是便用了一點小小的計謀讓太尉大人不得不允許我們進去查探,這才從井底打撈出十七具妙齡少女的屍體,具具遍體鱗傷,似是凌虐至死。」
寥莊聽到這裡頓時露出明了的目光,鄭忠之的特殊癖好,他自然也是知曉一些的,不用司徒庭蘭繼續往下說,他就能猜到七八分了。
「整個太尉府不下百餘人,你們如何就能肯定殺人兇手便是太尉呢?」寥莊好奇地追問。
司徒庭蘭聞言故作惶恐地搖頭:「這話可不敢亂說,我方才並未說太尉大人便是兇手啊,只不過這事情出在太尉府,太尉大人自然是想息事寧人,不願我和子騫繼續往下查,這才願意出面幫忙的。」
寥莊微微皺眉,不可思議地看向司徒庭蘭,一雙狐疑的眼睛在司徒庭蘭臉上來回打量:「當真不是太尉所為?那你們查到是什麼人所為了嗎?」
司徒庭蘭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不知道啊,我們既然和太尉大人做了這個交易,那自然不好再繼續往下查的,若是堅持往下查,必然能查到那個窮兇惡極的殺人兇手,只不過冤死的亡魂怎麼都比不過活人重要,所以我們只好放棄了。」
司徒庭蘭說的極其認真,全然沒有演戲的痕跡,寥莊聽了不免對她深信不疑,頓了一頓,寥莊又追問道:「我聽聞今日你們和王衡出大鬧了一場,這是何故?你們為了他冒上這樣大的險,他卻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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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王衡出,司徒庭蘭故意沉下臉來,憤憤側過身去,沒好氣地呸了一聲,雙手環胸道:「說起王衡出這個叛徒,我心裡這口氣就咽不下去!」
「叛徒?此話何解?」寥莊好奇地起身,走到司徒庭蘭面前,一臉期盼地等著她說出什麼有分量的秘密來。
司徒庭蘭一邊說一邊搖頭道:「雖然我們答應了太尉大人,不再繼續往下查,可那畢竟是十七具冤魂,這麼大的案子,如果就這樣草草了事,我和子騫都會難以心安的。於是我們悄悄留下了一些證據,本想著三人偷偷摸摸地繼續往下查,誰想到第二天一起床,東西全被王衡出捲走了,聽聞他去了太尉府,多半是將東西交出去了。」
司徒庭蘭說到這裡,故作生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背信棄義的東西,怎麼從前我不知道他王衡出竟然有這樣一面?」
寥莊這才理清了來龍去脈,微微頷首,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那他拿著這見面禮去找太尉是什麼意思,是想投入太尉門下嗎?」
「那誰知道,多半是這樣了,太尉大人要不要他還未可知呢,王衡出這廝當真是愚不可及,也不想想,背叛朋友的人,誰敢用?若是將來被太尉大人反擺一道,我司徒庭蘭第一個拍手叫好!」
司徒庭蘭一番話擲地有聲,足以證明她滿腔的憤怒和不甘。
寥莊深感司徒庭蘭這番話說的極其天真,這官道之中多的是願意用那些背信棄義的人,只要對自己有用,能當做墊腳石上位的,對方哪怕是個窮兇惡極的殺人犯也無關緊要。
畢竟,這是一樁互相利用的買賣,而不是什麼知己好友的貼心之交。
心裡雖是這麼想的,但寥莊嘴上還是順著司徒庭蘭的意思勸慰,他輕輕拍了拍司徒庭蘭的肩膀道:「我早就和你說過王衡出此人不可信,他不過是個善於構造謊言的小人,為了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往後便同他遠一些就是了,你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錦衣衛司找我,我隨時恭候。」
司徒庭蘭做出一副十分感動的神情,不可思議地抬眼看他:「廖大人,你說的是真的嗎,畢竟讓太尉大人出面放了王衡出這事都是我的主意……我覺得對不住你,你不同我生氣,還願意繼續幫我?」
寥莊重重點頭,肯定開口道:「我知道你天性善良,是為了好朋友才做出這種衝動的舉措,我又怎麼會和如此善良的你計較呢,只是以後,你可千萬要擦亮了眼睛,別再看錯人。」
說到這裡,不等司徒庭蘭開口回應,他又補了一句:「對了,那個裴子騫,我也得再提醒你一句,你別看他長得人模人樣,一派謙謙君子的作風,實際上絕非善類,甚至比王衡出還要不可信。你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免得被他蠱惑失了心智。」
司徒庭蘭聞言心中滿是鄙夷和反駁,開口之時,卻是笑眼盈盈,乖巧點頭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廖大人,我明白的,我會多加注意的。」
「恩,那便好,我得回去了。」
寥莊已然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這便準備轉身離去,司徒庭蘭笑著將他送到門口,才拉下一張臉,便見他忽然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
司徒庭蘭倉皇失措著重新抬起一張笑臉,詫異道:「怎麼了?」
「這個你拿著,往後你進錦衣衛司不需要別人通傳。」寥莊將一塊刻了指揮使三字的令牌遞到司徒庭蘭眼前,司徒庭蘭一怔,沒想到寥莊會將象徵錦衣衛司最大權利的令牌贈予自己,一時摸不准他的意圖。
「這……不好吧……」
司徒庭蘭有些為難地看著他,寥莊卻不由分說地將令牌塞到她手中:「拿著吧,不過就是一塊令牌罷了,也就方便你出入,成為不了你在錦衣衛司發號施令的憑證,他們還是認臉的。」
司徒庭蘭這才接過令牌,仔細地握在手中,目送寥莊離開刑部後,司徒庭蘭看著手中的令牌,不由得陷入深思。
她拿著確實沒有什麼用,可若是交到了王衡出手裡,將來保不准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想到這裡,司徒庭蘭握著令牌的手不由得加了幾分力,她看著逐漸遠去的寥莊背影,忍不住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廖大人,稍等。」
寥莊聞言停下腳步,詫異地回身看她:「還有事?」
司徒庭蘭抿著嘴,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兩隻手因為緊張不斷絞著令牌,好一會,才小聲吐出一句話來:「家父家母的兇殺案至今沒有任何進展,不知道大人你能不能再幫幫我。」
司徒庭蘭說完這話,仰頭看他,一雙烏黑漆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寥莊,宛若狗子平日裡討要雞腿的模樣,可憐巴巴的讓人難以拒絕。
寥莊有些為難地雙手叉腰,對著院子裡的大樹發了好久一陣呆,才開口道:「你還是很想查清你父母的兇殺案嗎?」
「當然,日思夜想,求之不得。」司徒庭蘭說到這裡,雙手合十,對著面前的人做了一個恭恭敬敬的揖。
寥莊到底是於心不忍的,他抬手扶起司徒庭蘭,猶豫了一番之後,才開口道:「好,我可以幫你,不過你需要給我一些時間,你父母的案子不是我隨意可以接觸到的。」
「廖大人願意幫我,庭蘭已經感激不盡了!」
司徒庭蘭說著再次對著面前的作揖,卻被寥莊攔住了,他一臉無奈又寵溺地對著司徒庭蘭笑:「庭蘭,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
說到這裡,他伸手拍拍司徒庭蘭的胳膊,寬慰道:「這幾日你便安心等我消息,若是我有什麼消息,必然第一時間告知你。」
「好,謝謝大人。」
司徒庭蘭一雙眼睛很是感激地落在寥莊臉上,這一眼感激卻不是裝的,而是真情實感的感激。
在父母兇殺案這件事情上,寥莊給予了自己實在太多的幫助,若是要她還恩,只要不是喪盡天良的大事,她都會還之。
只不過,寥莊的罪惡卻也不可能就此洗清。
一碼事歸一碼事,大不了將自己的性命抵給寥莊!
司徒庭蘭咬咬牙,臉上的表情複雜極了,寥莊的身影出去沒多久,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很快出現在眼前。
「庭蘭,寥莊來做什麼?找你麻煩嗎?」
裴子騫見司徒庭蘭站在院子裡發愣,不免擔憂朝她快步跑來,跑到近處時,目光下意識落在她手中,見是一塊錦衣衛指揮使的令牌,便更疑惑了。
「這是寥莊給你的?他想做什麼?」
司徒庭蘭聞言咬著唇,抬眼看向裴子騫,不答反問:「子騫,我方才想到一個非常妙的主意,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配合?」
裴子騫點點頭,催促道:「什麼非常妙的主意,你先說出來我聽聽。」
司徒庭蘭有些不敢去看裴子騫的眼睛,撓撓頭道:「就是,寥莊如今還算信任我,我覺得我也可以像王衡出那樣,假意和你鬧掰,去他身邊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