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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四面楚歌27

2024-09-02 10:31:39 作者: 公子謠言

  王衡出、司徒庭蘭和裴子騫鬧得這麼一出,幾乎是傳遍了洛陽的街頭,這個消息也很快就傳到了寥莊和鄭忠之的耳中。

  他們自認為將這一齣戲排的非常完美,卻沒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秘密,那便是寥莊和鄭忠之不為人知的關係。

  雖然王衡出這樣一來充分的取得了鄭忠之的信任,可是同時也違背了鄭忠之剛才所做的決定,他決心和王衡出私下來往的秘密,便這樣被公之於眾了。

  雖說幾人吵架的話語非常隱秘,旁觀者顯然不知道他們在為了什麼事情而爭吵,可是寥莊這樣聰明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寥莊只要用腳趾頭想想,就能猜到自己和王衡出背地裡勾搭在一起的關係,鄭忠之這時候不免有些坐立不安,若是此刻便和寥莊直接撕破臉皮,他也是不願意的。

  可若是要丟棄王衡出這樣好的一顆棋子,他也有些捨不得。

  思來想去,他也想不到什麼好的主意,只盼著寥莊這一回疏忽了,沒有那麼聰明,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上來。

  鄭忠之正想到這裡,下人便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著急道:「大人,錦衣衛司指揮使寥莊廖大人前來拜訪。」

  「什麼?!」

  鄭忠之聽到這話很是震驚的起身,他沒有想到寥莊竟然會青天大白日的親自上門拜訪,他好能處處避開表面上的糾葛,就是為了不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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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寥莊此舉,便說明他聽到了街頭傳聞的事情,不過兩人之前的約定,非要當面來對質。

  鄭忠之很是頭疼的坐下,連連喝了好幾口茶水,心想著既然來了避也避不開了,只得扶著額頭道:「讓他進來吧。」

  寥莊是帶著禮物進來的,他將手中大包小包的禮盒放在桌上,滿臉笑意的對鄭忠之道:「太尉大人,這些都是高山之上非常好的黑茶,我特意尋來獻給大人的,大人若是最近感到喉口油膩,可以多喝一些,對身體有非常大的好處。」

  寥莊一進來並沒有急著質問鄭忠之,而是親密的關懷著鄭忠之的身體,鄭忠之臉色頓時有些僵硬,不大自然的將視線落在那些禮盒之上,勉強笑道:「廖大人有心了。」

  寥莊聞言微微頷首,笑著看向鄭忠之,鄭忠之被他這瘮人的笑意看得不自覺側過頭去,指著一旁的椅子道:「坐下說話吧。」

  「好。」

  寥莊不客氣的在椅子上坐下,一雙眼睛始終直勾勾地望著鄭忠之,鄭忠之被他看得不自在極了,忍不住開口:「廖大人是不是忘了我們表面上需得保持不來往的假象,若是被其他人拿去做文章,可如何是好?」

  「太過刻意的保持距離,反倒讓人懷疑,我和太尉大人您同是聖人手下的紅人,若是一次也不來往,豈不是讓人家反而奇怪?」

  寥莊說完這話嘴角微揚,又露出一個笑容。

  寥莊平日裡冷著一張臉,也很少露出笑容,接連不斷地對著鄭忠之露出笑容,鄭忠之只覺得渾身的寒毛倒立,非常的不自在。

  鄭忠之沒有接話,而是默默喝起茶葉來,寥莊在這時便主動開口:「不知太尉大人有沒有聽說今日北鎮撫司出了一件大事?」

  鄭忠之正在喝茶的動作不由得一頓,他佯裝不知地側頭看向寥莊,追問道:「什麼大事?」

  「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就是北鎮撫使王衡出,和他的兩個好朋友當眾割袍斷義了,還插了自己一刀,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竟然讓關係如此親密的三人離間到這地步?」

  寥莊一雙眼睛微微地眯著,他今日前來,並沒有直接質問的意思,而是變著法的各種試探,對此刻的他而言,他也捨不得和鄭忠之撕破臉皮,在自己沒有得到足夠的權勢之前,怎麼捨得割棄這樣一棵參天大樹。

  當然,寥莊心裡也很擔憂,鄭忠之會像當年幫助自己一樣,扶起一位新的錦衣衛指揮使。

  鄭忠之聽了這話,淡淡一笑,一臉的不在意:「那誰知道,這三個人都是不守規矩的江湖氣概,卻妄圖從官,簡直是奇怪,不過不管他們做出什麼事情來,我都不感到奇怪,因為他們本身就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寥莊哦了一聲,繼續追問:「當真不是一路人嗎?其實我覺得我那師弟王衡出,若是沒有與我鬧成這樣子,倒也合適加入我們二人的陣營,畢竟他是個守規矩聽話又聰明的人。」

  鄭忠之目光一閃,悄悄打量了鄭忠之一眼,笑著抬眼追問:「我很好奇,你和你師弟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鬧成這副樣子,還有和解的可能嗎?」

  寥莊聞言,向後一靠,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目光看向院落:「這輩子是沒有和解的可能了,也許下輩子有吧。」

  寥莊這話已經非常明了,他是在向鄭忠之間接表達自己的態度,他和王衡出之間,鄭忠之只能選擇一個人,有他沒王衡出,有王衡出沒他。

  鄭忠之重重點頭,又沒接話。

  寥莊見他不是很熱烈,心裡便不安起來,當下忍不住心中的徘徊,故作玩笑的開口道:「我聽我的人說,他們在北鎮撫司門口大吵大鬧,說王衡出是什麼叛徒,背叛了他們的深情厚誼,說來也奇怪,這王衡出背後又無靠山,他背叛了司徒庭蘭和裴子騫能幹什麼去?」

  說到這裡,寥莊故意一頓,等到鄭忠之將視線落在自己臉上後,才繼續用玩笑的姿態往下說:「不瞞太尉大人你說,我起初還以為這王衡出是來投奔大人你了,我腦子裡閃過這一個念頭的時候,可把我給嚇壞了!」

  寥莊以說笑的方式說出自己最想試探的點,鄭忠之聞言只得哈哈大笑,順著他的台階往下說:「那廖大人可真是想多了,我和你才是一條船上的人,咱們倆的把柄都互相在對方手上捏著呢,哪有從你這條船上跳下去,到別人船上去的道理呢?」

  「哈哈哈我一尋思也是。」寥莊說著也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忽然停止了笑聲,一雙銳利的眼睛猝不及防地落在鄭忠之臉上,「不過有一點,太尉大人你說錯了,咱倆雖然是一條船上的人,可若真是下船,那也絕不會是太尉大人你從船上跳下去,到別人船上去,而是我被大人您從船上踢下去。」

  說到這裡,寥莊嘖了一聲,繼續笑了起來:「不過我這個人好動,要是從船上掉下去了,指不定會濺起多大的水花,將這船給掀翻了也是說不準的事兒。」

  寥莊說完這話,氣氛便緊張起來了,鄭忠之的臉色也有些僵硬,他不由自主地摩挲著茶壺,好半天才開口:「既然選擇了站到一條船上去,那我自然是不會變的,這個你大可放心。」

  「恩,我相信太尉大人您,畢竟我們合作了這麼多年,已經有了非常大的默契,這是別人用點苦肉計也無法達到的。」

  寥莊說到這裡不等鄭忠之的回應,翛然起身,態度強硬的對著面前的人躬身行禮道:「大人留步!我自己會走,就不用送了,只要大人您時時刻刻記著,我們是在一條船上的事情,我便是做夢也會念著大人的好的。」

  說完這話,寥莊便急急轉身,奪步而走,只給鄭忠之留下一個孤桀不好惹的背影。

  鄭忠之渾身的骨頭仿佛散架了一般往後靠去,回想起剛才和寥莊之間的對話,是越想越氣,寥莊如今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敢到明面上來威脅自己。

  不過短短几年,他的氣焰就囂張到了這程度,若是後面再給他立一些大功,豈不是都要把屎拉到自己腦袋上來了?

  鄭忠之一顆心難以安定,雖然剛才口口聲聲答應只和寥莊建立一條船的關係,可心裡卻早就已經厭煩了他這船上的人,恨不得一腳將寥莊踹入水中。

  想到這裡,鄭忠之對外高聲大喊道:「來人,給我備上上好的金瘡藥和夜行衣!」

  鄭忠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新的夥伴建立關係,北鎮撫司門口的事情這麼一鬧,他已經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了王衡出想要投靠自己的心情,便打算趁著王衡出受傷的這個機會前去看望,也算是向他表達自己的一點心意。

  到了夜裡,鄭忠之正要出門,有下人上前在耳邊低聲提醒:「大人,前面似乎有人守在街口,小人猜測或許是有人在監視我們。」

  鄭忠之聞言不由得冷笑一聲,覺得寥莊實在是越來越膽大妄為,竟然對自己做起來監視的行徑,這是要把錦衣衛的那些路數都用在自己身上啊。

  想到這裡,鄭忠之將手中的小茶壺往牆上狠狠一丟,喝聲道:「速速去尋一個和我身高差不多的人來,要他穿上斗篷,往城東的地藏菩薩廟去。」

  「是。」

  下人幫轉身去做準備,待好不容易安排好了,鄭忠之便站在不遠處觀察街口的動靜,果然看到有兩個人尾隨穿著斗篷的人往遠處去了。

  鄭忠之氣地咬牙,蒙上黑色面巾,奪步朝北鎮撫司而去。

  他和他的人不敢輕易驚動了北鎮撫司的人,故而是翻牆進去的,幾個人鬼鬼祟祟地摸到了王衡出的院子裡。

  其餘人在外監查,鄭忠之則一個人走到門口,一把將門推開,進門後又仔細鎖好門。

  正躺在床上的人聽到動靜,往這邊探頭看來,見黑色斗篷之下的人是鄭忠之,不由得目光一亮,不顧自身的身體情況,不管不顧就要下床來行禮。

  鄭忠之見狀,趕緊衝上前扶住他,語重心長道:「你傷成這個樣子,就不必再對我行禮了。」

  王衡出一臉堅定地搖頭,執意跪下行禮,恭敬道:「見過太尉大人。」

  鄭忠之沒辦法,只得任由他行禮,好不容易等他行完大禮,趕緊將他扶起來,重新坐到床上。

  「衡出啊,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後可千萬別再做這麼衝動的事情了,他們那種莽莽撞撞的人,你少來往是對的,不必和他們計較,若是實在被纏的不行了,你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鄭忠之滿臉善意地看著王衡出,只覺得王衡出比寥莊看起來簡直順眼三百倍。

  王衡出聞言一臉的感動,激動地咳了起來,磕磕絆絆道:「咳咳咳,王某人能得到大人的青睞,簡直是往往了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咳咳咳咳,這輩子能給大人做事,簡直是王某人的榮幸。」

  鄭忠之嘴角微揚,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嘴邊,笑著說:「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你本就是如此的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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