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四面楚歌26
2024-09-02 10:31:35
作者: 公子謠言
王衡出從太尉府出來後回北鎮撫司沒多久,司徒庭蘭和裴子騫便拿著刀劍上門了。
典伏看到這兩人提著刀衝過來的架勢,嚇了一跳,連連追問:「兩位大哥大姐,請問是出了什麼大事,要拿著刀來我們北鎮撫司,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司徒庭蘭一把推開典伏,站在北鎮撫司門口對裡頭大喊:「王衡出你這個卑鄙小人!給我滾出來!」
典伏萬萬沒有想到,這兩人竟然是為了自家大人而來,看他們這架勢,簡直是要把他家大人給生吞活剝了,一顆心不由得緊張起來,連忙勸道。
「別別別,你們和我家大人是這樣親密的關係,如果有什麼誤會,大家坐下來好好說就是了,不至於拿刀子動劍的,大家都是習武之人,這刀劍無眼,萬一傷到了彼此可就不好了。」
典伏急地滿頭是汗,卻再次被司徒庭蘭推開,她冷著一張臉惡狠狠道:「你說話小心一點,誰和你家大人有什麼親密的關係?王衡出這等小人,還不配做我司徒庭蘭的朋友!」
司徒庭蘭是站在北鎮撫司門口高聲大喊的,這來來往往多少有些人,都帶著詫異的目光往這邊看來,典伏忙不迭上前去拉司徒庭蘭:「司徒老妹,你若是有什麼說不得的委屈我們進去說,別在這門口站著,這麼多人影響不好,我們家大人很在意名聲的。」
「走開。」司徒庭蘭甩開典伏,將刀對著典伏道,「王衡出這樣的卑鄙小人也有名聲嗎?你讓他給我馬上滾出來,要不然就別怪我在這裡罵上三天三夜!」
典伏有些無奈地看向始終沉默的裴子騫,用求助的目光開口道:「裴少卿,你能不能……」
話音未落,裴子騫揚起手裡的劍,朝著北鎮撫司正門口丟去,劍頓時將北鎮撫司的牌匾給打了下來,彭的一聲重重落在地上。
典伏整個人都傻眼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看到倆人這模樣,他這才明白大事不好,不是自己能應付的,忙轉身去找王衡出了。
司徒庭蘭和裴子騫則一動不動地站在北鎮撫司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都小聲地議論著。
「這是出了什麼事了?鬧出這麼大的陣仗來?」
「不知道啊,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王大人是個卑鄙小人,應該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吧,要不然人家怎麼會特意找到北鎮撫司門口來鬧事?」
「是啊,還把人家的牌匾給打下來了,看來是要出大事!」
在眾人的討論聲,王衡出姍姍來遲,典伏一出門,見門口圍了這麼多人,當即拔出佩刀,朝眾人喝聲道:「閒雜人等聚在此處做甚,全部都給我滾開!」
眾人聞言正要滾開,司徒庭蘭已經拿著刀對王衡出出招了,典伏見狀忙轉身去攔,苦口婆心道:「祖宗祖宗,我喊你祖宗成不成?手下留情啊,我家大人特意出來,可沒有帶刀。」
司徒庭蘭冷笑一聲,喝聲道:「做賊心虛的人哪有臉帶刀啊?我們費盡心思,冒著巨大的危險將他救下,他倒好,轉頭就不認人,甚至還把我們給背叛了,這種卑鄙小人,我司徒庭蘭還是頭一次見!」
典伏顧不得擦滿腦門的汗,緊張地吞咽口水道:「司徒老妹,這中間肯定有誤會,肯定有很大很大的誤會,不要激動,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裴子騫在這時,也冷聲開口:「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王衡出,你背叛我們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了,認識你這樣的朋友,真的很後悔。」
典伏見裴子騫也開口,還以為他也要出招,著急慌亂地使蠻力將司徒庭蘭手中的刀砍斷,伸手攔在王衡出面前道:「我們大人是個怎麼樣的人,難道你們心裡不清楚嗎?這中間肯定是有誤會,說不定是有什麼有心人想要離間你們,你們可千萬不能上了這些有心人的當!」
王衡出在這時輕拍典伏的肩膀,示意讓他讓開,吸了口氣道:「典伏,這其中確實沒有誤會,我王衡出敢做剛當,是我辜負了你們對我的深情厚意,就算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想要什麼樣的補償我都可以……」
話音未落,司徒庭蘭便冷聲打斷他:「呵,我們的深情厚誼,你補償不起!你也不配來補償我們!我今日就是要和你痛痛快快打一架,不卸掉你一條胳膊,我心裡不爽!」
王衡出聞言奪過典伏手裡的刀丟向司徒庭蘭,又從旁人腰間抽出佩刀,爽快道:「既然你來是想和我痛痛快快的打一架,那我就滿足你,來吧。」
話音剛落,兩人便扭打在一處,司徒庭蘭的武藝自然不如王衡出,幾個來回便落了下風,一旁的裴子騫腳步輕盈地拿過一柄刀沖了上去,兩人一左一右將王衡出打的步步後退。
典伏見狀忙拿過旁人的刀沖了上去,著急道:「點到為止,點到為止,不要傷到我家大人了!」
裴子騫抬起一腳踹在王衡出腹中,王衡出登時往後飛出一米狠狠撞在門上,典伏忙上前去扶他,臉色土黃地對司徒庭蘭和裴子騫道:「行了行了,就算是有再大的委屈,這一腳也夠了吧,大家都是朋友,不要傷了和氣。」
「呸,誰和他是朋友,不砍他一條胳膊,我這口氣咽不下去!」
司徒庭蘭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下一秒,王衡出便走上前,目光緊緊落在司徒庭蘭的臉上,司徒庭蘭眉頭不由得一皺,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下一秒,便見王衡出從袖口拿出匕首,朝自己右肩膀狠狠扎去,圍觀的人群登時發出驚呼聲。
司徒庭蘭目光不由得一震,她哪裡料到王衡出這個瘋子,竟然為了做戲,真到這個地步。
裴子騫眼中也有驚慌失措,不過兩人很快就穩住了目光,就像昨夜裴子騫說的那樣,此時此刻,他們的一寸心軟,對王衡出就是一丈地獄。
兩人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裴子騫定力更加,還冷笑了一聲,顯得異常冷漠。
典伏急壞了,拿著刀攔在王衡出面前,震驚的快要哭出來了:「你們可是走過生死的好朋友啊,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王衡出臉色慘白,拍拍典伏的肩膀示意他讓開,典伏執意不讓,王衡出一雙眼睛徒生出幾分凌厲來,狠狠地對典伏喝聲道:「我讓你讓開!」
典伏心中一驚,這才不得不讓開,王衡出勉力走到司徒庭蘭和裴子騫面前,咬牙道:「如此,可還滿意?」
「哼。」
司徒庭蘭翻翻白眼,沒有說話。
王衡出掀起衣袍一腳,拔出插在肩頭的匕首,肩頭頓時血流如注,他用力將衣袍隔斷,丟向兩人,用盡全身力氣道:「今日我同你們割袍斷義,將來再見便不再是朋友,祝君一路安好。」
說完這話,王衡出咬著牙,拖著沉重的肩膀,踩著血步轉身往裡走。
典伏一雙猩紅的眼睛看著還不肯離開的兩人,喝聲道:「我家大人已經做到如此地步,你們究竟還想要怎麼樣?難道要他當場在你們面前自刎嗎?!」
司徒庭蘭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拍拍裴子騫的胳膊道:「有的人啊,明明是做錯事情的那一方,卻搞得好像我們在欺負人一樣,無語,走吧,不和傻瓜論短長。」
說完這話,兩人面色僵硬地從北鎮撫司門口離開了。
直走到無人處,司徒庭蘭才腳下一軟,直直往前栽去,裴子騫忙伸手攬住她,這才發現她在微微顫抖。
司徒庭蘭渾身顫慄不止,扶著石獅子在一旁坐下,後怕道:「王衡出是瘋了吧,為了博取鄭忠之的信任,既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自殘,他那一刀下去可是結結實實的一刀,也不知道他這條胳膊能不能保住……實在是太可怕了,早知道他如此瘋狂,我們昨晚就不應該答應他做這樣的計劃,還不知道將來有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裴子騫此時回憶當時的情景,心裡也是恐慌的很,不安地舔舔嘴唇道:「話雖如此,但步子都已經邁出去了,沒有收回的可能,這齣戲我們只能陪他繼續演下去了。」
司徒庭蘭強忍住想哭的衝動,連連拍著胸口道:「剛才真的嚇死我了,差點就忍不住了,太嚇人了,太嚇人了。」
裴子騫將她攬入懷中,一顆緊張不安的心努力安撫著另一顆緊張不安的心。
「也可以往好的方面想想,他做出這麼誇張的事情,想來,這會必然能夠在鄭忠之面前取得足夠的信任,他這一刀若是往長遠了看,也是值得。」
司徒庭蘭吸吸鼻子,始終有些驚魂不定,擔憂道:「也不知道他傷勢如何,你說晚上我們能趁著夜色偷偷去看他嗎?」
裴子騫聞言搖搖頭,鄭重道:「他如今這個形勢,可以說是步步艱難,我們還是不要去看他為好,就算再小心,也有細微的可能被人發現,那到時候便是功虧一簣,非但如此,還有可能將他置入死地。」
「哎……」
司徒庭蘭明白演戲就是要做得越真越好的道理,可即便如此,心裡還是有些難過,擔憂,不安和緊張,只得搖搖頭垂下眼,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