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四面楚歌23
2024-09-02 10:31:24
作者: 公子謠言
寥莊當年孤立無援,為了能坐上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想盡了主意,甚至甘願做太尉大人的走狗,當時自然也是費了不少心思幫助太尉大人除去一些眼中釘,手裡沾染多少見不得人的血。
往來信件更是直接瞭然的證據,這樣的東西落在別人手中,寥莊心裡是極其不安的。
他說出這話後,鄭忠之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拍在他肩膀上,無奈開口:「廖大人,你這說的是什麼糊塗話,我如何會留你的罪證?再說了,從前哪件事情不是你我二人一塊沾染的,把你供出來,我鄭忠之難道能逃脫嗎?廖大人,你可得記清楚了,你我二人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死了誰另一個都活不了!」
鄭忠之這話說的倒是也在理,寥莊目光一沉,說不出話來,鄭忠之伸手輕拍他的肩膀,再度提醒:「沒關係,如果你暫時想不到什麼要求,我便欠著,將來你再向我討還,我們這樣的關係,哪裡需要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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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寥莊終於是妥協了,鄭忠之這才反應地拿起斗篷披上,再度拍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早些將人放了吧,免得那兩狗東西按奈不住跳腳了,往後你我行事都得謹慎些,否則你我二人便是下一個睿書淵。」
說完這話,鄭忠之爽快打開大門,疾步衝進夜色之中,匆匆離開了。
寥莊望著這滿院子的夜色,暗暗握緊了拳頭,渾身的努力無從宣洩,一個轉身便將棋盤掀翻了。
即便到了如今這地步,他在鄭忠之面前還是低人一等,饒是他這般處心積慮,也鬥不過鄭忠之,更可氣的是,司徒庭蘭竟然為了王衡出聯合裴子騫來對付自己,讓他心中的怒火更往上躥了一躥。
寥莊滿腔怒氣地坐下,顧自一人平息著怒氣,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這才起身奪步沖向牢獄。
牢獄中的幾個獄卒此刻正忙著喝酒划拳,全然不知他們的頭會在這時候出現,幾個人當場傻眼愣住了,一雙手哆嗦著拿著酒碗,滿滿當當一碗酒哆哆嗦嗦灑出不少。
寥莊一臉漠視的從幾人身旁走過,正當幾個獄卒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寥莊快步拿了一旁的長鞭轉身揮打在這幾個獄卒身上,直將這幾個獄卒打出去三四米遠。
「錦衣衛司是什麼地方,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在牢獄之中喝酒划拳,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寥莊表情猙獰,手中長鞭一遍遍揮下,打的那幾個獄卒滿地亂滾,連連求饒。
「大人,大人,我們知錯了,請大人放我們一條生路!」
「生路?進了這錦衣衛司的第一天,你們就該知道,你們的背後沒有生路,只有死路,任何想給自己留退路的人,只能是死路一條!」
寥莊見他們求情,眼中火氣更盛,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養出來一群貪生怕死的錦衣衛,這在往常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寥莊越想越氣,執意要殺雞儆猴給所有人一個警告,於是手中長鞭不斷落下,直到將人活活打死,才狠聲道:「來人!將這幾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拖出去掛在練功房,讓所有人都看看,想在錦衣衛司混日子的人是什麼下場!」
說完這話,寥莊用力擲下長鞭,轉身朝牢獄深處走去,方才那幾個獄卒的叫聲響徹整個牢獄,途徑幾個牢房,那些囚犯都嚇得低頭,不敢去看寥莊。
寥莊在最後一個牢房前停下腳步,他對上王衡出投過來的目光,許久沒出聲。
王衡出顯然也聽到了外頭的動靜,見他這氣急敗壞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微揚,眼神中滿是玩味:「怎麼了,我們高高在上的錦衣衛指揮使,是在何處受了氣,竟然將氣發在那些無辜的獄卒身上。」
寥莊聞言,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他打開牢房的門,一把將坐在地上的王衡出撈了起來,緊緊拽著他的衣襟道:「王衡出,你別不知好歹!」
王衡出聞言覺得這話十分新鮮有趣,陰陽怪氣道:「廖大人所言甚是,我王衡出太不知好歹了,不過在廖大人你眼裡,只怕整個天下的人都是不知好歹吧,恐怕連聖人也……」
不等王衡出將話說完,寥莊便將他拖到牆角,狠狠撞到牆上,一隻手扼住他的下巴道:「王衡出,你真得感謝你交了兩個好朋友,他們為了你竟然膽子大到跑去威脅太尉大人,逼迫太尉大人到我這來施壓放人。」
方才還一臉淡定的王衡出,聽到這話瞬間不淡定了,表情迅速慌亂起來,不可置信地追問:「怎麼會,那可是太尉大人,他們如何能威脅?」
「我也很想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麼手段才這般不知死活地威脅了太尉大人。」寥莊說著鬆開王衡出的衣襟,將他往牢房中的床板上一丟,雙手環胸道,「不過王衡出,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即便你出去了,你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是我殺的師父,你對我,不過是一隻螻蟻,你奈何不了我。」
王衡出聽到師父這二字,雙目猩紅地抬眼看向寥莊,咬牙切齒道:「師父二字,你也配提?」
寥莊嘴角微揚,露出幾分輕蔑的神色來,目光居高臨下道:「是他不配被我叫師父才是,如今我還喊他師父,他應該倍感榮幸。」
「我呸!」王衡出惡狠狠地開口,寥莊見他用這般厭惡的神情對著自己,當下上前揪過他的衣襟往牢房外狠狠一丟,「礙事的東西,給我滾出去。」
王衡出自昨夜重新回到牢獄之後,手足便都帶上了鐐銬,行動很是不便,可他自然拉不下這個臉去求寥莊給自己打開鐐銬。
可他一個北鎮撫使若是穿著這樣,帶著鐐銬出門,若是被人瞧見,只怕顏面掃地。
王衡出咬牙起身,正準備抬腳往前之時,後背被一冰涼堅硬的東西擲中,隨即有清脆落地的聲音。
是鑰匙。
王衡出還來不及轉身,便聽寥莊生冷的聲音從後背傳來:「他日再見,你我便不是師兄弟了。」
王衡出覺得這話好笑極了,當即大聲反駁:「早就不是了。」
說著,他撿起地上的鑰匙,故作恭敬地看向寥莊,雙手作揖,幾乎一字一頓開口:「多謝,廖大人!」
開了鐐銬後,王衡出沒有一點停留的意思,連一分餘光都沒有落在寥莊的臉上,轉身狠狠離開。
雖然剛才他嘴上說的很強硬決絕,可是離開牢獄之時,一雙眼睛還是不由得濕潤起來。
寥莊從小好強卻也耐苦努力,加之天賦過人,什麼事情都能做的非常好,王衡出一向很是崇拜他,雖然從官之後,寥莊的態度讓王衡出覺得有些不一樣了,可心裡的那份敬意始終存在。
那是如親哥哥一般的存在,是割捨不去藏在心裡的情感,若是非要割捨,便要活生生剜去半顆心。
王衡出心裡自然是痛的,這世上再沒有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殺死自己至親更殘忍痛苦的事了。
他摸了一把眼淚,挺直了脊背,仰著脖子離開了錦衣衛司,大步流星往北鎮撫司走去。
典伏這幾日心裡十分不安,沒有王衡出的消息,整個人都焦躁極了,有事沒事的就在北鎮撫司門口溜達。
今夜更是不例外,坐立不安的來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哎!」
典伏扶著柱子嘆了口氣,又轉身走到大門前,拍著門嘆了口氣:「哎!!!」
正當他轉身準備再嘆一口氣的時候,王衡出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面前,嚇得他連連後退,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開口:「大……大人?」
王衡出微微頷首,淡定道:「大半夜的嘆什麼氣。」
「大人,你能安然無恙回來實在是太好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大人了!」典伏欣喜極了,不由分說地上前抱住王衡出,興奮地重重拍王衡出的肩膀。
王衡出很是不習慣和一個男子這樣親密的往來,忙伸手將他推開,本想嫌棄地拍拍衣服,卻發現自己穿的更髒,於是一邊抬腳往裡走,一邊說道:「你也不嫌髒?」
典伏笑著跟上去,抓過王衡出的胳膊滿臉享受道:「不嫌棄不嫌棄,大人在我心裡就像是那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甭管穿什麼衣服,哪怕是剛從糞坑裡爬出來,在我眼裡大人也是乾淨的,香的……」
王衡出聞言很是嫌棄地掙脫典伏的手,皺眉道:「別再說這麼噁心的話了。」
典伏連連點頭,喋喋不休地繼續說:「沒想到大人這麼快就出來了,我還以為指揮使這回對大人動真格了,不會輕易放過大人。」
「他確實沒有輕易放過我的意思。」
王衡出眯了眯眼睛,臉色又難堪起來,一旁的典伏再次點頭:「也是,放了大人和指揮使也沒什麼關係,都是司徒老妹和裴少卿的功勞……」
不等典伏說完,王衡出便頓住腳步看向他:「你知道?」
「是啊,大人出事沒多久,我便去找了司徒老妹和裴少卿,我求他們一定要救救大人,他們一口應下了。」
典伏滿臉都是由衷的讚嘆:「這司徒老妹和裴少卿果然非同凡響,這麼快就把事情解決了,真是佩服他們,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那樣的位置,厲害厲害。」
王衡出方才在牢獄之中聽寥莊那麼說,心裡擔憂極了,急忙對典伏道:「速速為我更衣,我要去見她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