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四面楚歌18
2024-09-02 10:31:09
作者: 公子謠言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寥莊說著抽|出腰間的佩刀,架在王衡出的脖頸上,目光如鷹道:「王衡出,你是自己鑽狗洞回去,還是我押你回去?」
王衡出雖然被刀架著脖子,臉上卻無半點慌亂,眼神始終堅定:「我並非罪犯,為何要回去?」
「你殺了師父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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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寥莊將話說完,王衡出便咬牙切齒地加重語氣,憤憤開口:「是你殺了師父師母,意圖嫁禍給我,即便你想嫁禍給我,也該拿出證據來吧!」
寥莊聞言,表情輕蔑起來,他瀟灑揮手,淡定道:「證據?那日同我一道去師父家中的錦衣衛,皆是人證!他們個個親眼所見,你殺了師父師娘不夠,還放火燒了屋子,試圖銷毀證據。」
王衡出見他竟然厚臉皮至此,不免抽抽嘴角:「他們都是你的人,自然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既無物證,你如何能定我的罪?我大小是個北鎮撫使,是朝廷命官,不是你錦衣衛司一個隨隨便便的下屬,我是聖上的人,想頂|我的罪,需得聖上下詔!」
「不著急,你要的物證就在那燒毀的屋子裡,待我收集了證據,便會將你的罪證親自呈給聖人!」
寥莊似乎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勢必要將王衡出逼進死路。
司徒庭蘭在這時起身,開口打斷兩人的對話:「廖大人,這個案子聽上去有很多疑點,王大人是北鎮撫使,雖說直隸錦衣衛司,可到底也是朝廷命官,為了避嫌,不如將這案子交給我們刑部如何?」
寥莊當即擺手,一口回絕:「我寥莊為人公平正直,不需要避嫌,縱使大義滅親,我也會讓洛陽的百姓看到律法的公正!」
說到這裡,寥莊將滾燙的視線落在司徒庭蘭的臉上:「庭蘭,你相信我嗎?我可從來沒有害過你。」
司徒庭蘭聞言一怔,顯得有些為難,她畢竟還要佯裝寥莊幫自己查當年父母兇殺案的秘密,可王衡出的性命安危也是重中之重,容不得遲疑。
頓了一頓,司徒庭蘭到底是沒忍住開口:「可我也相信王大人的為人,他為人仁厚慈善,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段天理不容的事情,不知廖大人的師父師母是幾時身亡的,刑部可派仵作前去驗屍,想必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刑部有仵作,錦衣衛便沒有嗎?」寥莊見司徒庭蘭站在王衡出那邊,有些不耐煩,滿臉都寫著不爽二字。
「可是……」
司徒庭蘭試圖開口,寥莊手中的刀卻往王衡出的脖頸處更深一分,脖頸處頓時血流如注,寥莊的聲音不容置疑:「王衡出,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是你自己進去,還是我押你進去?」
王衡出對上司徒庭蘭驚慌失措的目光,淡淡一笑,給予她不小的信任和安全感,快速開口道:「荷莊,東邊往上走三里路就到了,被燒毀的屋子便是我師父的家,我去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慘死家中多年,屍體被人殘忍肢解。雖說被一把火滅了太多的痕跡,但我相信,憑你的才智,必然能發現暗藏的蛛絲馬跡。」
說完這話,他才轉身原路返回,從偏門回了牢獄。
徒留下司徒庭蘭和寥莊兩人四目相對,卻相顧無言。
寥莊憤憤放下手中的刀,挺直了脊背,努力挽尊:「庭蘭,你不必聽他這些胡言亂說,都是他為了逃脫罪責的法子罷了,我這個師弟,我是最了解的,從小就擅長攻心計,總是用一些花言巧語的話來糊弄人心,讓別人為他驅使,當日去荷莊的,不止我一個人,那麼多人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說對這裡,寥莊再度側頭看向司徒庭蘭,一雙銳利的眼睛在司徒庭蘭臉上來回掃蕩,試圖看穿司徒庭蘭的心事。
「庭蘭,你是相信我的,對嗎?」
司徒庭蘭低下頭,想了一陣,隨後抬起頭道:「可是這件事情之中的疑點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我相信大人,別人也不會相信的,一百個人之中,但凡有一個人相信了王衡出的那番話,大人的仕|途便會受到天大的波及,如此豈不是壞事一樁?我看不如請三法司介入,一道審案!」
寥莊並無這個意思,見司徒庭蘭如此堅持,不免苦惱起來,他轉身在司徒庭蘭面前來回踱步好幾個回合,才停下腳步,一臉鐵青地看著司徒庭蘭:「庭蘭,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無論結局如何,是我自己的事,仕|途受損也罷,都是我該承受的。」
黑夜之中,寥莊一雙眼睛如飢餓多日的鷹,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來,狠狠給她一口,司徒庭蘭知道這時候不該惹惱他,於是順著台階往下道:「也罷,既是錦衣衛的事,我便不管這個閒事了,若是大人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吩咐。」
寥莊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面上是一副送客的模樣,司徒庭蘭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牽起狗子疾步離開。
出了錦衣衛司後,司徒庭蘭呼了口氣,無論如何都是要保下王衡出的,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可看寥莊的意思,是怎麼也不可能輕易放了王衡出的,若是等他製造了偽證遞到聖人面前,那便為時已晚了。
想到這裡,司徒庭蘭不寒而慄,匆匆忙忙便去了大理寺,這會的裴子騫果然還沒有離開,他才從大理寺寺卿的房間裡走出,見司徒庭蘭拽著狗子在院子裡等自己,不免詫異上前:「庭蘭,你怎麼來了?」
司徒庭蘭忙不迭將剛才在錦衣衛司發生的一切說予裴子騫聽,裴子騫聞言之後,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司徒庭蘭見他這個樣子,頓時明了,想來,他和寺卿聊的並不愉快,不然也不至於這樣一幅無奈又焦急的神情。
「你說我們今晚便動身去荷莊,尋找一些暗藏的蛛絲馬跡,還來得及嗎?」司徒庭蘭終究是沒能忍住開口,打破了眼下的平靜。
裴子騫聞言搖搖頭,嘆了口氣道:「荷莊那邊的證據根本就不重要,寥莊如此厚顏無恥,什麼陰毒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光是那些證據,根本不足以讓他放了王衡出,興許他偽裝的證據還更直接有力。」
司徒庭蘭聽到這話,也跟著嘆了口氣,憤憤就地坐下,氣結道:「那可如何是好,就憑我們二人的力量根本鬥不過寥莊!」
裴子騫在她身旁坐下,目光幽幽地望向遠方,頓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我倒是有一個極為大膽的法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司徒庭蘭見他支支吾吾的不肯一口氣就把話說完,忍不住急了起來,輕拍他肩膀道:「裴子騫,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支支吾吾的,事到如今,我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若是有什麼主意,儘管說來就是,我們商量著決定。」
裴子騫微微頷首,這才不急不緩地說出自己心中的主意:「太尉府的十七具屍體案不可以就這麼算了,白日看太尉大人那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想來兇手必然還藏在太尉府中,不是太尉大人自個,便是他極為親近信任之人,總而言之,太尉大人這一次是要保下兇手!」
司徒庭蘭聽到這裡,很是贊同地點頭:「應當是這樣了……」
裴子騫繼續道:「既然如此,如果我們繼續往下查,太尉大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還要同我們作對,給我們使絆子,如此一來簡直得不償失,不如我們利用這個機會將它作為條件,請求太尉大人出手,幫我們從救出王衡出。」
司徒庭蘭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裴子騫心中的想法,聽到他這樣的話語,司徒庭蘭心中自然是有些失望的。
畢竟那十七具屍體可具具都是妙齡少女,屍體上的慘像,她至今歷歷在目,怎麼可能輕易接受放棄繼續往下查,這難道不是對那十七具冤死的亡靈的不敬嗎?
於是司徒庭蘭開口反駁道:「你說的這個主意實在太過冒險,就算我們願意放棄繼續往下查,太尉大人也不見得就會出手幫我們,畢竟我們實在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那個兇手不是大管家,而是另有其人,說不定就此一來反而暴|露了我們的底牌。」
裴子騫明白司徒庭蘭的意思,點點頭繼續道:「是,確實是有這個暴|露底牌的可能,可是對如今的我們而言,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了,除此以外,實在是想不到其他辦法可以救出王衡出,難道我們要親眼看著王衡出平白無故蒙冤而死嗎?」
司徒庭蘭自然不能接受王衡出平白無故能怨而死,可她也實在不能接受放棄這十七具屍體,想到這裡,司徒庭蘭非常為難地起身來回踱步,焦急道:「可是這樣做我心裡總是有些不安,不如你讓我再好好想想,明日再給你一個具體的回覆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