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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天煞孤星2

2024-09-01 12:36:53 作者: 公子謠言

  裴子騫淡定甩甩滿是水的袖子,大步流星地朝花船走去,那些姑娘忙指引著他去小格間換衣服了。

  「公子,你也來呀!」

  有姑娘對著司徒庭蘭招手,司徒庭蘭對她展演一笑,正準備抬腳走去,沉悶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從身後傳來。

  

  「司徒庭蘭你在幹什麼?」

  司徒庭蘭聞言回身一看,見來人居然是謝庭玉,他多半是辦差事路過此處,身上著的還是刑部的公服,手中的佩刀不怒自威,嚇得花船上的姑娘們個個都噤若寒蟬,不再言語。

  司徒庭蘭理直氣壯地低頭看看自己濕了的衣服:「庭玉哥哥,我衣服濕了,上去換身衣服。」

  「荒唐!你若是誠心想要換衣服,大可以回家裡去換,又何必上人家的花船!」

  謝庭玉一邊說著一邊上前,走到司徒庭蘭身旁,用不大不小正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開口:「你一個姑娘家家,總是偷摸著喝花酒,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你將來可怎麼做人?」

  司徒庭蘭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聽謝庭玉這麼說了,耳朵都起繭子了,當下不管不顧拽過謝庭玉的手:「好了,庭玉哥哥,是我的錯,我從一開始就應該拉著你一起去喝花酒的,不該一個人享福不分享的。」

  「胡鬧什麼。」

  謝庭玉嘴上說著胡鬧,可並沒有出力甩開司徒庭蘭拉著自己手腕的手,而是由著她將自己拉到花船上。

  司徒庭蘭將他拉到花船上,見他臉上略有好奇地朝花船內部望去,不免笑了起來,謝庭玉忙整整衣襟,一本正經道:「你太胡鬧了,我可得好好看著你!」

  說完這話,他竟然徑直進了花船,輕車熟路地入座,接過姑娘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好酒!」

  「這位公子,那位裴公子已經換好了衣服,你也隨我來換衣服吧。」

  姑娘溫溫軟軟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司徒庭蘭忙點頭跟著她朝小格間走去,與裴子騫擦肩而過之時,不免笑著打趣:「裴公子,這麼快就把自己的姓氏都交代出去了?」

  裴子騫臉上一僵,勉做鎮定,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振振有詞:「哪比得上王衡出,連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今年幾齡都交代出去了。」

  「哈哈哈哈。」

  司徒庭蘭大笑了一陣,這才隨著姑娘去換了乾淨的衣服,等她被人牽引著帶到花船內部的房間時,那些姑娘都已不見了蹤影,剩下三個大男人一言不發喝酒的場面。

  韻味十足的琵琶聲還是從船頭傳來的,司徒庭蘭仰著脖子看向被驅趕到船頭彈琵琶的姑娘,不免對著三人笑道:「這是做什麼,花船上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陪聊不陪酒的,怎麼被你們搞的進了妖精洞一般。」

  裴子騫聞言放下手中的酒杯,鎮定道:「太吵了,便讓她們出去了。」

  王衡出點點頭,舉杯衝著司徒庭蘭點頭:「多謝司徒兄這番盛情,這酒不愧是三千酒莊之首,王某人謝過了。」

  司徒庭蘭聽著有些不對勁,不免抬眼看向裴子騫,裴子騫不給司徒庭蘭開口的機會,搶口道:「庭蘭一向都是闊綽的,當初我們三人墜入陷阱之時,她說過有朝一日要請我們喝花酒,今日果真花大價錢請我們喝花酒了。」

  司徒庭蘭淡淡一笑,說不出半句否認的話。

  一旁的謝庭玉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撇了司徒庭蘭一眼,一飲而盡後,沒好氣道:「敗家子!」

  司徒庭蘭聞言不服輸的性子又上來了,急忙劈手去奪他手中的酒瓶:「說誰敗家子呢,你倒是不要喝啊,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你一個人默默喝了好幾杯!」

  謝庭玉高高舉起酒瓶,不給司徒庭蘭得逞的機會,肆意笑道:「誒嘿,小矮子,搶不到。」

  司徒庭蘭半個人趴在他腿上,一隻手仍舊努力地去夠他手裡的酒瓶,整個人就像一隻蜘蛛趴在謝庭玉的身上,整個畫面看起來充滿了濃濃的情愫。

  一旁拿著酒杯準備往嘴裡送酒的裴子騫,一臉震撼,手中的酒杯都有些拿不穩了,零零碎碎地灑下一些酒來。

  「給我!」

  司徒庭蘭不依不饒地打鬧著,謝庭玉則倦了,伸手一點她額頭,柔聲柔語道:「好了,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嗎?你花這麼多錢請人喝花酒,我還不能多喝一些回回本嗎?」

  司徒庭蘭聞言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整整衣襟,重新坐好:「行,放過你。」

  一旁的王衡出對於司徒庭蘭好男風之時已經見怪不怪,雖然詫異司徒庭蘭怎麼朝三暮四的,可本質不八卦心,沒有追問人隱私的性子讓他默默喝酒,沒有開口。

  彭——

  一疊花生被裴子騫從遠處移到了王衡出面前,其餘三人皆被這盤子聲音所吸引目光,王衡出最是震撼,他一臉緊張地緩緩抬頭看向裴子騫。

  只見裴子騫目光如火瞪著司徒庭蘭,似乎是在吃司徒庭蘭和謝庭玉嬉笑打鬧的醋,不等王衡出多猜測,他便轉了頭過來,對上王衡出的目光,笑道:「王大人,這是你最愛的花生,多吃一些。」

  王衡出聞言,渾身一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們爭風吃醋,為何要拉我王某人下水,我實在不好男……」

  話音未落,裴子騫便將一疊綠豆糕移到王衡出面前,語氣淡定又溫和:「王大人這是說什麼呢,我是誠心誠意想請王大人吃綠豆糕的。」

  王衡出徹底坐不住了,起身欲走,卻被裴子騫一把按住,親手倒了酒,對著他恭恭敬敬敬酒道:「這一路,多謝王大人的照顧!實不相瞞,雖然和王大人相識寥寥數日,可我心裡已經認定王大人是我此生摯友了!」

  王衡出捏著手裡的酒杯,正猶豫要不要喝,司徒庭蘭的目光忽然殺了過來,他迎上司徒庭蘭這眼神,心口不由的一顫。

  果不其然,她端著酒杯湊過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會王衡出和裴子騫,最終什麼也沒事,只是也給自己倒了杯酒,遞到王衡出面前:「我也是真心把王大人當成摯友的!」

  王衡出不免一怔,不懂這兩人在玩什麼把戲,他下意識地將手中的酒喝了,隨即看向臉色已有些紅的司徒庭蘭:「司徒兄若是不勝酒力,便不必再喝了。」

  哪知這話一下就把司徒庭蘭激怒了。

  她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氣鼓鼓道:「我就知道,你們偷偷的定了摯友之約,王大人,現在連我的酒都不肯喝了,是想排擠我嗎?!」

  王衡出一臉驚恐,忙解釋:「沒有啊,司徒兄,你想多了。」

  「那你們兩個剛才嘀嘀咕咕眉來眼去的幹什麼呢?」

  司徒庭蘭方才可是將兩人的對話都聽進心裡去的,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的。

  「司徒兄,你喝多了。」

  王衡出見面前的人臉色是真的有些紅,忍不住再度開口提醒。

  一旁的裴子騫卻在這時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我和王大人私交就是比你好,這是事實,王大人的摯友有且只有我一個,你頂多算是普通好友吧,不過這也沒什麼,你不必覺得難過,反正你都有謝庭玉這麼好的哥哥了,還要摯友做什麼?」

  「裴兄,你怎麼能這麼說?」王衡出聽到這話,更戰戰兢兢了。

  話音未落,司徒庭蘭便借著酒勁起身推倒了礙事的凳子,搖搖晃晃走到裴子騫面前,不由分說地揪過他的衣襟,一字一頓道:「說好一起做兄弟的,你要失信嗎?」

  「兄弟這種事勉強不來,我和王大人比較合得來,所以只能和王大人做兄弟,你不行。」

  裴子騫一開口,就是刀子,字字句句都往司徒庭蘭的心口插去。

  一旁的王衡出聞言,再度開口調和:「好了,大家都是兄弟,都是摯友,不要再爭了。」

  「那你說,我和裴子騫,哪個和你關係更親近!」司徒庭蘭側頭看向王衡出,一雙眼睛像鉤子一樣盯著他。

  王衡出臉上的神色越發為難,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半句話來。

  裴子騫當即拍拍王衡出的肩膀,一臉理解地點頭:「不礙事,你儘管說,總歸要讓司徒庭蘭知曉現實的殘酷。」

  這酒的後勁來的又快又猛,裴子騫說話間也有幾分醉意了,喝的最多的謝庭玉甚至已經伏案大睡,半天沒有言語了。

  司徒庭蘭強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抓過裴子騫的胳膊,不依不饒地爭著:「你實在是貪婪,搶了我的狗還要搶我的王大人,過分……」

  裴子騫冷笑一聲:「因為不是你的東西,強求也不是你的。」

  「胡扯!」

  兩人拉拉扯扯爭辯個沒完,王衡出想要插手卻礙於眼前一片暈乎,抓不住兩個亂晃的人影。

  裴子騫和司徒庭蘭便一路撕扯著走到了花船船頭,一眾姑娘怎麼拉都拉不住兩人,最後竟是眼睜睜看著兩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從船頭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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