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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兩個傻子

2024-08-31 07:22:53 作者: 噗爪

  倒春寒。

  這點兒冰涼的感覺,讓桓宴變得冷靜許多。

  他眨了眨眼,細碎的雪花融化成水,洇濕了眼尾。

  韁繩扯住,調轉方向。

  即將踏進問柳巷的桓宴,轉而行向另一個地方。馬蹄噠噠,踩踏著微白的街面,濺起點點污泥。

  不久之後,他來到了桓烽的府邸。大跨步進門時,問旁邊的僮僕:「叔父可在?」

  僮僕搖頭,謙恭回答:「大人入宮面聖,尚未歸來。」

  

  桓宴腳步頓了頓,淡淡哦了一聲。

  今天有早朝。退朝後和小皇帝說點兒話,也合情合理。

  想到桓烽那些隱秘陰暗的心思,桓宴嘴角微沉。他循著記憶走到偏院,支使僕役砸門鎖。

  「都砸了。」桓宴道,「把裡面的人放出來。」

  匆匆趕來的管事一臉難色:「裡面關著的是二夫人……沒大人的命令,不好放出來啊……」

  所謂二夫人,即桓烽的妾。

  桓不壽的親娘。

  桓宴冷聲道:「你們只管放人就是。叔父若是責難,就說是我的主意。別磨蹭,是要我自己動手嗎?」

  他還真沒把這麼一扇破門放在眼裡。

  管事見狀,趕緊指揮著僕役把門給打開了。裡面一時聽不到動靜,桓宴徑直走進去,掃視四周,沒見著人。

  管事賠笑:「二夫人或許在休息……」

  桓宴沒搭理他,直接推開各處房門,尋找這個瘋了的女人。堂屋沒人,臥房也沒人,找了一圈兒,最後在柴房的草堆里挖出來了。

  人昏迷著,還有氣兒。

  桓宴探了下鼻息,默不作聲看向管事。

  「哎喲,哎喲……」管事連著喊了幾聲,驚慌地支使僕婦把她抬起來,往外面運。女人也不知多久沒換過衣裳,身上散發著刺鼻的臭味,後腰裙子黃水淋漓,顯然是失禁了。

  桓宴面沉如水。

  人人都道司徒桓烽有個懼內的好名聲,誰知曉他如此對待自己的妾?

  妾也是桓烽的女人,為他生育過子嗣,卻落到這般境地,形同豬狗。

  桓宴看著他們把她抬進臥房,解衣裳掐人中。一派混亂。

  這混亂與緊張,自然也不是因為女人奄奄一息,而是因為桓宴在這裡。

  他退了出去,一手扶著劍柄,在吵嚷喧鬧中看著紛紛落下的雪。月前,謝輕舟詢問桓不壽的下落,自稱是桓不壽的舊友。當時謝輕舟言辭懇切,知曉桓不壽下落不明後,神情難掩失落。

  桓宴不清楚這個堂兄弟身在何處。

  但他可以做點兒力所能及的善事。

  昨天夜裡,阿珠姑娘的言語猶在耳側。

  「——讓阿珠看到將軍的真心和誠意吧。」

  桓宴有一顆真心,也有足夠的誠意。但他不擅長追求示愛,不知道怎樣做才能捕獲阿珠的心。說媒下聘暫時還太早,容易嚇著人。約阿珠姑娘出去……現在也不合適。

  謝輕舟受傷了,她哪裡來的心情遊玩享樂。

  所以桓宴只能絞盡腦汁想些能提升好感的舉動。

  謝輕舟和阿珠關係甚篤,給謝輕舟幫忙,阿珠自然也歡喜的。讓謝輕舟高興了,阿珠大概也就高興了……吧?

  桓大將軍迅速建立了完美的邏輯。

  他決定多關照關照謝輕舟。雖然不太喜歡謝輕舟和阿珠的親密關係,但好歹這人有可能是未來的大舅哥,他怎能漠然對待。

  自然要好好照顧謝輕舟。和謝輕舟成為好友,讓謝輕舟承認他,喜歡他,願意在阿珠面前為他說好話。

  嗯,沒毛病。

  ***

  謝垂珠醒來時,已經是中午。

  邢望歌端著熬得軟糯的米粥進來,彎著眼睛笑:「我來伺候謝大小姐。」

  謝垂珠跟著笑。

  吃了半碗粥,她轉眼瞧見桌上的糕點,問:「誰來過?」

  邢望歌答道:「是國相。」

  謝垂珠思忖片刻,「這人應當認出我的身份了。」

  她暫且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謝予臻的態度似乎很溫和,溫和中帶著關切。一點也沒有怪罪和詰問的意思。

  但謝垂珠明明記得這個人很嚴厲。當初她騙了他,按他那個性子,應該心裡不太舒服吧。恐怕過幾天,就該找她清算了。

  謝垂珠很是憂愁地嘆了口氣。

  謝輕舟的女子裝扮未必能糊弄過謝予臻。這人心思縝密,只需想上一想,就能判斷出孰真孰假。

  按理說,謝輕舟也糊弄不過桓宴。

  可惜桓宴受感情影響,被謝輕舟用話語撩撥幾下,就有些糊塗了。

  「我可能做不了官啦。」垂珠憂愁地說,「丟了這官職,一年少好些銀子呢。」

  她沒什麼大志向,只想過安穩平順的生活,不差錢的那種。

  邢望歌安慰道:「不怕,咱們佛子賣畫也很掙錢。我的水粉鋪子也快開張了。夠養活你的。」

  謝垂珠:「這不一樣。」

  這怎麼能一樣呢?

  謝垂珠為自己即將逝去的官職哀悼一秒。

  「把糕點拿過來。」她說,「不知你有沒有聽過,有些皇帝啊大官啊,就喜歡用食物傳達自己的用意。曾經有個人被貶到苦寒之地,呆了很多年,日日盼夜夜盼想要回都城。直到有一天,皇帝給他送來了一盒養身體的藥。那藥叫做當歸。然後他就回去了。」

  邢望歌沒聽過這故事:「是哪位大人的經歷?」

  謝垂珠繼續說:「還有一個人,恃才傲物,總喜歡品評主公的操行和謀略。曾當面問主公:『我比楊修何如』?後來主公送了他一碗吃剩的雞肋骨。然後他倍感羞辱,跳井自殺了。」

  邢望歌:「這都誰的故事?」

  謝垂珠:「道聽途說罷了。望歌,我且看看這糕點。」

  糕點用油紙包著,底下印著甜水坊的招牌紋樣。甜水坊是建康城內最受歡迎的點心鋪子,賣的東西超級貴,謝垂珠偶爾買一次,還得先想一想。

  拆開油紙,裡面是桃子形狀的糯米糕。白軟的皮,頂端尖尖泛著粉,看起來可愛又好吃。

  「是當季新品呢。」邢望歌笑眯眯道,「這個很難買,一天只做百來個。」

  謝垂珠捏著桃子陷入了深思。

  桃……桃……諧音的話,是要她逃出都城嗎?

  邢望歌:「……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還是別想了,瞧著挺不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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