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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聞溪與謝垂珠見面

2024-08-31 07:21:55 作者: 噗爪

  「這是噎的。」

  謝垂珠給桓不壽解釋,「不是別的。」

  她本來就很少哭,而今更不會輕易情緒失控。雖然的確不大好受,也沒到哭的地步嘛。

  但桓不壽依舊仔仔細細替謝垂珠擦拭了眼尾的濕漬。他動作很小心,卻把握不住力道,把那點兒脆弱的肌膚磨得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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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垂珠嘆氣。

  不吃了,光自己吃算怎麼回事。

  結帳走人,按著約會清單,準備乘車去城郊梅林。

  因為先前買了一堆小玩意兒零嘴啥的,下樓時謝垂珠手裡拿挺多東西,尤其是那沒吃完的糖人,金燦燦的特別耀眼。

  結果剛出門,橫里衝過來一輛馬車,侍衛邊追邊呵斥:「讓開!都讓開!」

  謝垂珠離得太近,眼睜睜看著馬蹄衝撞到面前,雙腳卻拔不動。危急時刻,桓不壽猛地攔住她的肩膀,往後拖拽!

  謝垂珠輕飄飄地退了丈余,半個身子都被桓不壽架著,腳底懸空。手裡的東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金蛟龍糖人被馬蹄踩成粉碎。

  那車子猶自向前沖,即將撞上嚇傻的行人。

  謝垂珠不由出聲:「別……」

  身邊突然掠過一道黑影。

  沉默的桓不壽瞬間越出酒樓,足尖點地幾次,長臂已然拽住車廂頂!

  他不顧侍衛的叱罵與阻攔,腰部以極其怪異的姿勢懸空扭轉,繼而輕鬆翻上車頂。四肢伏臥,形同野獸,烏色的帷帽被風捲走,滾了幾圈落在街面上。

  與此同時,侍衛扯住了前頭狂奔的馬。

  整輛車歪斜著換了方向,避開無辜路人。

  桓不壽根本沒有阻止馬車行進的意圖。他……不是來救人的。

  謝垂珠追出去的時候,他正徒手拆卸車廂頂,咔嚓咔嚓,場面驚心動魄。幾個策馬侍衛根本顧不上阻攔,都忙著制服受驚的駿馬,堪堪避免車頭撞牆的結局。

  馬車停了。

  桓不壽也卸了車頂。

  在周圍侍衛拔刀之際,他竟一手拎起車中男子的脖頸,將人舉至半空。動作之輕鬆,絕非尋常人可比。

  可憐那男子無力掙扎,雙手扒拉著桓不壽手掌虎口,不斷踢蹬。看起來很貴的綾袍在風中飄來盪去,晃得謝垂珠心慌。

  她三步並作兩步狂奔過去,揮舞著手臂吸引桓不壽的注意力:「你快撒手!下來,別掐人!」

  謝垂珠懷疑桓不壽會把這男子給弄死。

  但但但但但,周圍還有好些個帶刀侍衛呢,他鬧出這亂子,待會兒怎麼收場?

  謝垂珠已經開始謀劃逃生路線了。

  「各位大哥,他不是故意的,你們把刀往後稍稍……」她繼續勸桓不壽,「快鬆開!」

  桓不壽耳朵動了動,隨即鬆手。

  撲通,受害男子摔回車廂。驚鴻一瞥間,謝垂珠看清了他的側臉。

  是聞溪。

  狗日的,聞溪。

  哦豁,完球。

  謝垂珠下意識摸了摸臉。很好,面紗還在。桓不壽臉上也有口枷面具。只要他們能順利脫身,也許不會遭受打擊報復。

  當機立斷,她喊道:「走!」

  桓不壽背部肌肉高高隆起,寒涼刀刃砍下去,只破了衣衫,竟無法刺傷皮膚分毫!

  轉瞬之間,他騰空跳躍突破敵陣,落地之後迅速攔腰扛起謝垂珠,拔腿狂奔而去。謝垂珠被顛得又想吐了,她本就吃得多:「你換個姿勢,換一下……」

  桓不壽沒聽她的話。

  估計根本就聽不懂。

  他跑了數十步,彎腰從一堆糖沫里撿起斷折的竹籤。

  謝垂珠:「……」

  原來這人突然暴起掀車頂,是因為糖人被踩碎。

  不是,現在根本不該在乎這種小事啊!

  她扭頭,眼瞅著侍衛磨刀霍霍追過來,連忙拍桓不壽的脊背:「快跑,繼續跑!」

  哪知桓不壽遲鈍地理解錯了謝垂珠的動作,握住她的腰,把人顛了個個兒。謝垂珠這下成了倒掛姿勢,臉上的面紗也被蹭掉,抓都來不及。

  她繼續拍打催促:「跑啊!快!」

  和侍衛拉開距離的同時,謝垂珠驀地感到一陣心悸。她望向長街,破損的車廂里,聞溪探出了半個腦袋,靜靜盯視著逃竄的男女。

  這場面滑稽可笑,卻也糟糕透頂。

  下一刻,桓不壽拐過街口。謝垂珠再看不見聞溪。

  她張嘴想說什麼,發不出聲音。胸口燒得慌,心臟咚咚直跳。

  聞溪認出她了。

  已經認出她了。

  桓不壽的體態特徵,如此突兀顯眼,就算再戴上帷帽,恐怕也難以藏匿蹤跡。

  ——他們現在被盯上了。

  ***

  幾個校尉嗤笑著打馬過街。

  「將軍還未從宮城出來,我們等得無聊,活該這聞家的馬車飛來橫禍。」

  「不能怪我啊,誰讓這車子從我眼前過呢?」

  他們嘻嘻哈哈,議論著剛才車馬受驚的事故。

  原來是桓氏部將路遇聞氏車馬,隨手使了點兒伎倆,使馬匹受驚。才有了聞溪馬車狂奔撞牆的場面。

  「聞家人最好面子,斷不能傳出當街縱馬傷人的消息……」

  所以他們不擔心馬車會撞出什麼事故,有侍衛攔著,頂多弄出點兒小問題。至於車裡的人……誰管呢,受傷最好,死了更不錯。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車裡是聞溪。

  桓不壽拆卸車廂頂的時候,他們在另一條街上,無緣得見聞溪真容。

  懷抱著對聞氏的惡意,與幸災樂禍的心情,幾個部將繼續等待桓宴的歸來。至於之後,當他們聽到聞溪受驚的事,又會遭到什麼懲罰……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當桓宴見過天子,結束了和謝予臻虛與委蛇的會面,離開宮城時,日頭已經西斜。他默默想著接下來要做的正事,忙裡偷閒思考阿珠姑娘現在在幹什麼。

  據說她和那個奇奇怪怪的男人經常在一起。

  他們應該不是那種關係。

  ……應該不是。

  桓宴握緊韁繩,不大高興地垂著眼眸,撫摸坐騎的鬃毛。他朝城北方向走,先和幾個部將匯合,回大宅議論些軍務政事。然後打算再去趟問柳巷,作為一個安分的隔壁鄰居,給謝輕舟家裡送點兒糕點什麼的,打探下那宅子裡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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