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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這是品如的衣服!

2024-08-31 07:17:02 作者: 噗爪

  知德堂的院子裡擠滿了人。顧謝聞桓,一個姓氏也沒落下。

  廷尉署的官差杵在這裡,完全成了莫得感情的查案工具兼背景板。

  葉隨磨了下牙齒,不置可否地看著「謝輕舟」走到院中。

  所有人也都在看。

  這個怯懦又靦腆的謝家少年,也不知和聞溪私下裡談了什麼,怎麼談的,總歸現在回來以後,眉眼間多了一分難言的風情。

  他彎腰作揖,嗓音壓得很低,像是哭過一般:「輕舟失禮。」

  隨後,便捏住了腰間的衣帶,徐徐扯開。

  

  這個動作並不艱難,只把桓不壽看得心臟怦怦跳,手掌全是汗。謝予臻視線掃過全場,總覺得有些不舒服,扶著椅子站起來。

  「不如去堂內驗——」

  他的話還沒說完,青槐已經解開外衫,連同裡衣一起扔在地上。白玉般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泛著淡淡的光。

  場內一時寂靜無言,不知是誰發出了細細的吸氣聲。

  謝垂珠輕手輕腳回到人群中,隔著丈余距離,望向脫了衣衫的少年。

  從她的視角,只能看見青槐纖細的脊背。白如凝脂,欺霜賽雪。脖頸與脊椎線被墨黑的長髮遮掩住,肩胛骨像兩片突出的蝴蝶翼,在風中微微顫抖。比尋常男子更細的腰身,依稀可見未曾消退的紅腫指痕。

  這種痕跡,這種位置,無法不讓人浮想聯翩。

  而腰胯繫著的脛衣,又根本沒把最重要的地方遮掩住。有些離得近的人,便止不住往那話兒看,口中發出嘖嘖感嘆。

  這謝家少年……不可貌相啊。

  許多看熱鬧的視線迅速轉向聞溪和桓不壽,並且添了幾分詭異色彩。

  饒是聞溪這麼淡定的人,也忍不住側過身體,不經意般用麈尾擋住腰間,咳嗽道:「莫要猜測我的長短。」

  「夠了!」謝予臻冷喝一聲,解開自己的外袍,披在「謝輕舟」身上,「還要驗麼?若是還不放心,就請顧大人與葉大人移步堂內,親自查看。也免得我謝家子弟形同孌童,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體任人指點……」

  他顯然是生氣了。

  攥著衣袍的那隻手,青筋畢露。

  謝青槐抬起眼帘,安靜地看了謝予臻一眼,隨後低頭,遮掩住臉上煩躁譏嘲的情緒。

  啊,這個人……也很在意姐姐啊。

  謝予臻並未察覺異常,眼眸盯著顧銘之,語調仿佛結了冰:「顧大人覺得如何?」

  顧銘之無奈苦笑,眼尾的皺紋都加深了些:「予臻問的什麼話,這查案驗傷之事,本非我管轄,驗傷也是廷尉的本職所在……葉大人。」他扭頭呼喚葉隨,「你覺得如何呢?」

  葉隨臉色黑沉,陰森森道:「那就不必再驗了,令弟想必是無辜的。」

  謝予臻冷笑,親自替「謝輕舟」繫緊袍帶,對著面容蒼白的少年說話:「你先回寮舍休息,過幾日我接你回家。」

  少年低垂著腦袋,含糊地應了一聲。

  謝予臻只當他受了難堪羞辱,想再勸慰幾句,又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言辭,嘆口氣把人送出去了。

  驗傷的事兒算是了結,學府內的搜查也接近尾聲。烏衣吏卒回來稟告:「國子學內沒有人受傷。」

  這便意味著,兇犯不在此處。

  顧銘之表情哀戚,對著謝予臻和葉隨客氣道別:「既如此,我先帶著顓兒回去,為他收殮屍身。勞煩葉大人多費心,替我兒找出兇徒,還他一個公道。」

  按理說,屍首得先做解剖。就算不剖,也得收在廷尉署的驗屍房。

  不過顧顓是誰啊,顧家受寵的小輩,司空大人顧老爺子的親孫。

  廷尉葉隨躬身回禮,皮笑肉不笑的:「顧大人放心,這種案子本就歸我們管的,定然要盡心盡力。」

  於是顧氏一眾家眷抬起顧顓,哭哭啼啼的走了。

  謝予臻看著癱在地上的奚惑,默然數息,隨即離開。他沒能從奚惑嘴裡掏出有用的東西,眼下把人帶走也不合適。

  聞溪追上去:「予臻,且等等我。」

  他們一前一後離了院子,只留下十幾個吏卒,以及桓家派來的武者。

  桓不壽傻愣愣望著「謝輕舟」離開的方向,恍惚踏出半步,便被那些武者壓住了肩膀。

  「葉大人。」先前說話的桓家人再次出聲,「既然我家公子並未包藏嫌犯,我們便也告辭了。」

  葉隨胡亂擺了擺手。

  一群人也向外走去。桓不壽掙扎幾下,根本掙不脫肩頭的桎梏,怒道:「你們扣著我幹啥?」

  「公子且隨我等回家,面見司徒大人。」

  「不回!回個鳥蛋!」桓不壽被人強押著往外拖,一邊大聲嚷嚷,「不是要把我關在國子學養老么?說關就關,說回就回?滾,別碰我……草你大爺的,誰踢我?」

  亂鬨鬨一陣雞飛狗跳。

  待所有的喧鬧都遠去,葉隨猛地一腳踹在知德堂外的柏樹上。

  「都什麼玩意兒!」

  ***

  謝垂珠是跟著桓家人走的。

  沒出學府,她喚住領頭的,「我還有些私事,要與這裡的先生碰個面。」

  謝垂珠說話刻意模仿了青槐的嗓音。雖說做不到一模一樣,也能有七八分相似。

  這些武者都是粗人,根本沒發現許幕僚已經換了人,客客氣氣回道:「許先生自便。」

  謝垂珠笑了笑,枉顧遭受扣押的桓不壽,轉身去東三寮。

  她以為能在路上碰見青槐。然而一直走到自己寮舍,才發現青槐已經躺在了她的床上,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謝垂珠左顧右盼,沒找見香芹的身影。

  青槐懨懨回答:「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你住哪間屋子。別找啦,我讓你那婢女出去煮茶了。」

  他翻了個身坐起來,蓋在肩頭的天青色袍子便滑落至腰間,露出一片滑膩白皙的肌膚。

  謝垂珠見外間洗漱用的銅盆里盛放著清水,便扯了條干帕子,把盆端到床前。坐在杌子上,用帕角蘸了水,一點點給他擦拭臉上的偽裝。

  還真別說,這易容材料挺防水,擦半天也沒個變化。

  謝垂珠找了皂角,在絹帕上打出沫子,重新幫青槐擦臉。

  這就好使多了。

  青槐前傾著身子,眯起眼睛任由她在臉上鼓搗。逐漸恢復本色的紅唇動了動:「姐姐,你的傷不要緊麼?……我也幫你擦洗。」

  他伸手,搭在垂珠腰間,摸了一會兒,從衣衫暗縫的口袋裡取出疊放整齊的手帕。

  謝垂珠被摸得直痒痒,不由挪了挪身體。

  「嗯,我還行。」她盡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青槐臉上,「阿槐啊,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這麼晾著不好。」

  先前驗傷的時候,謝青槐把外衫裡衣啥的都扔了,身上只有一條脛衣。謝予臻倒是給他披了外袍,可這破孩子不好好穿,把袍子當成薄被,松垮垮圍在腰上。

  綾袍本就光滑,他的腰又細,眼瞅著快走光。

  「就不穿。」

  青槐哼了一聲,俯身將手帕浸泡在盆里。伴隨著他彎腰的動作,絲滑綾袍無聲落地,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

  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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