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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姐姐,你不要嫌棄我

2024-08-31 07:16:57 作者: 噗爪

  謝垂珠捏緊手指,垂眸避開他的目光:「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姑娘如此提防問渠,實在教人傷心。」聞溪虛情假意地嘆息,然而眼底的情緒卻比以往溫熱許多,「時間倉促,我也不願與你繞彎子。垂珠姑娘,顧顓死在國子學這事兒本就離奇,我聽聞兇犯受傷在逃,便帶了人過來探查情況。若是運氣好,能找出兇犯,我定然要想方設法將這犯人藏匿起來,從而拷問顧顓的陰私。」

  謝垂珠眼眸微動。

  顧顓身為廬陵長史,平時耽愛吃喝玩樂,於政事無甚功績。他沒有理由深更半夜去國子學,會見一個只講儒學的老博士。況且,有什麼話不能白天聊呢?一定要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所談之事自然見不得光。

  「顧顓身上的秘密,未必和顧氏沒有關係。既如此,我當然得來。」聞溪三言兩語帶過自己對待顧氏的態度,「予臻也和我一樣,若知道誰是兇犯,肯定會想辦法保住他的命,明里暗裡套取有用的訊息。」

  這是在向謝垂珠解釋,他目前會保她。

  謝垂珠開口:「但你還沒說,為什麼認為我身上有傷。」

  「是直覺?畢竟姑娘今日氣色很差,衣裳也不大貼身,看起來就很可疑。」聞溪開了個玩笑,語氣輕鬆,「按照你和奚博士的說辭,你昨夜不小心睡在書齋,中途醒來撞上了顧顓和奚博士的會面……讓我猜猜,你是不是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顧顓打算殺人滅口?」

  全猜對了。

  

  謝垂珠抿唇不語。

  「這很符合顧顓的做事風範。」聞溪淡淡嘲諷了顧九一句,「我有許多疑惑想問姑娘,但現下沒有時間。勾奴是我帶進來的,最擅易容偽裝,重新給你畫張皮子也不難。你讓她看看傷勢,能遮掩的就都遮掩住。待會兒回去驗傷,有我幫忙唱和,定能把這事兒糊弄過去。」

  「何必這麼麻煩?」

  冷淡柔和的少年嗓音自不遠處響起。

  謝垂珠回頭,看見青槐從披拂搖曳的垂柳後走出來。也不知他什麼時候來的,聽了多少對話。

  「姐姐是女子,哪怕你的勾奴能把她偽裝成男人,不也需要她當眾袒露身體?」謝青槐牽住謝垂珠冰涼濕黏的手,將她往身後拉。他的動作很輕柔,仿佛生怕把人弄疼了,弄傷了。「你不在乎姐姐的感受,也不把她當個正經閨閣姑娘,可我在乎。」

  謝垂珠想了想。

  她其實挺好奇勾奴怎麼把人偽裝變性的……按理說驗傷肯定得把衣裳脫個大半,難不成勾奴有平胸之術和接假肢的技能……

  不行,越想越在意。

  她忍不住偷瞄了那少女一眼。正好遇上少女直勾勾的目光。

  寒森森的,很滲人。

  「我與姐姐身形相仿。」謝青槐說,「既然勾奴精通易容,就把我畫成姐姐,把姐姐變成我,如何?」

  尚未成熟的少年,站在聞溪面前,顯得纖瘦又脆弱。

  因為個頭的關係,說話時他微微揚起下巴,身上卻隱隱透露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聞溪看著謝青槐,溫潤的眉眼升起笑意。

  「好啊。」他回答道,「有你幫忙,再好不過。」

  不知怎地,謝垂珠愣是從聞溪的語氣里讀出了某種遺憾。

  這貨本來就想讓她當眾驗傷吧?就想看她為難掙扎吧?

  「我去旁邊等。」聞溪指了指牆根邊一棵粗壯柳樹,笑盈盈道,「好了就說一聲。垂珠姑娘放心,我不偷看。」

  說完,便快行幾步,走到柳樹後,背對著他們。

  侏儒少女迅速解開腰間縛帶,攤在地上,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工具。謝垂珠粗略掃視,好傢夥,十幾把造型怪異的純金刀剪,以及各種藥粉藥膏。除此之外,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道具。

  平生第一次見證傳說中的易容術,謝垂珠幾乎忘了身上的傷,撿起一塊溫黃色的薄皮子揉了揉,好奇發問:「這是人造皮膚?」

  勾奴不吭聲,只拿空洞的眼睛看她。

  背靠著樹幹的聞溪適時開口:「勾奴嗓子是壞的,姑娘若是對易容術法感興趣,以後可以常來問我。」

  謝垂珠還沒回話,青槐扯扯她袖子,輕聲道:「姐姐,我們先換衣裳罷。」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臉頰不由泛起薄紅,「姐姐放心,我也背對著你,絕不偷看。」

  謝垂珠放下假皮膚,含糊地嗯了一聲,看著青槐轉過身去。

  姐弟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上次鬧出的不愉快,她已經忘得差不多。只是覺得這孩子未免太過鄭重其事,搞得她都有點兒不自在。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謝垂珠一邊解衣裳,一邊聊天:「還是小時候方便,那會兒我都是直接給你脫衣擦身呢,哪需要這麼避諱。」

  謝青槐剛扯開腰帶,聞言小聲嘟囔:「若姐姐說的是離開臨安那一年,那時候我已經不小了。」

  屁大點兒孩子還敢說自己不小。

  謝垂珠本想這麼反駁。

  但青槐已經褪下白衫,反手遞過來,「姐姐。」

  她接過外衫,把自己那件塞到青槐手裡。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的手掌,只感覺到一片滾熱的溫度。

  接著是交換裡衣。

  謝垂珠身上全是冷汗,脫衣服時被風一吹,皮膚嗖嗖起雞皮疙瘩。她趕緊胡亂裹好青槐的裡衣,低頭看自己的褲子,隨口發問:「阿槐,你是不是又在發熱?難受麼?」

  少年從喉嚨里逸出個模糊的氣音。

  垂珠不好再問,猶豫了下,把褲子褪下來。身體頓時冷颼颼的,特別沒有安全感。

  她下意識朝聞溪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人依舊倚著樹幹,手裡麈尾搖啊搖,很是悠閒地眺望著遠處的風景。

  謝青槐背對垂珠,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響,耳朵已然通紅。他也用衣衫遮擋身體,將綾褲遞過去,盡力保持著平穩的語調:「姐姐且穿我的。我……每日都清潔沐浴,你不要嫌棄。」

  風拂楊柳,颯颯成音。

  少年的話語,摻雜著難以察覺的沙啞與顫抖。

  謝垂珠並不嫌棄青槐,接過綾褲就往腿上套。事急從權,哪來那麼多講究。何況青槐的確很愛乾淨,衣裳只有淡淡的藥香。

  反倒是她,出了一身虛汗,估計血漬也染到了衣服上。也不知這小子會不會覺得難以忍受。

  ……

  謝青槐的確很難受。

  他難受得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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