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被我始亂終棄的將軍回朝了> 第六十五章 謝輕舟果真好欺負

第六十五章 謝輕舟果真好欺負

2024-08-31 07:16:10 作者: 噗爪

  學府內,每日提供三餐,飯食會按時按點送到各個學生的寮舍里。寮舍分三處,東寮位置較偏,但清淨寬敞。北寮條件最好,建在一座小花園裡,出入方便。至於西寮,以前是給寒門學子住的,但近年來學費上漲,國子學也無法舉薦普通學子入仕,條件差的年輕人便不再考慮就學。西寮也形同虛設,破敗不堪。

  謝垂珠回到東三寮的時候,正好有人提著食盒送飯來。她多看了一眼,見對方是個高壯男子,身上的衣裳不似雜役,便問:「你是這裡的學生?」

  來人放下食盒,憨厚一笑:「我叫孟梁,住北寮。」

  孟梁原本出身富庶之家,然而前年家道中落,父母雙雙病故。他呆在國子學,跟著桓不壽混日子,平常給其他學子跑跑腿干雜活,幫著後廚送飯掙錢,且長期承攬代做功課的業務。

  「輕舟你有需要的話,也可以找我。」他熱情推銷自己,「我寫文章很快的,一篇只要二十個錢。拿絹帛頂帳也可以。」

  謝垂珠:「謝謝,不用了。」

  請記住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孟梁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失望。

  謝垂珠有心打探桓不壽的情況,隨手打開食盒,把熱騰騰的包子遞給他:「你還沒用飯罷,先墊墊肚子。今天我去學堂,好像沒遇見你?也沒碰上桓兄。是大家的課業不一樣麼?」

  孟梁接了包子,也不客氣,兩三口吃完,態度明顯親近起來:「我今天忙著給桓哥寫文章呢,沒顧上見先生。他麼,平常不去聽講,你肯定遇不到的。」

  見謝垂珠表情平靜,孟梁猶豫了下,又說,「桓哥和我們這些人都不一樣,他姓桓,就是那個桓氏。當朝司徒大人桓烽你可知道?桓哥是桓司徒的庶子,只是犯了大錯,才被關到這裡。」

  謝垂珠微微挑眉:「關?」

  孟梁點頭。

  「咱們這裡管得不嚴,十天半月也能出去幾趟。但桓哥不能踏出國子學半步,司徒大人派人盯著呢,他一旦出來,就會被剝奪姓氏,除族譜。雖如此說,他在這裡過得挺滋潤的,家裡時常送錢送東西進來,不缺吃不缺穿,哪怕他鬧學堂欺辱先生,也有桓家人幫著收拾場子。我們跟著他,日子過得特別輕鬆。」

  謝垂珠恍然。

  這桓不壽是個校霸啊。

  「沒人敢得罪他的。只要順著他的意,就能太平度日。」孟梁看著這白淨瘦削的少年,忍不住提醒道,「你剛來,凡事能忍則忍,若是受人欺負了,多給桓哥說些好話,哄他高興了就好。別擰巴。」

  謝垂珠咬咬嘴唇,為難道:「可我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竟至於受他的捉弄……」

  她在套話。

  孟梁一無所覺,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你沒做錯啥,可能桓哥不喜歡你的模樣,不合眼緣嘛。而且你姓謝,我們這裡何曾來過謝家人?你便仿佛壓了他一頭……」

  是這樣麼?

  謝垂珠點點頭:「所以,昨晚往我床上扔老鼠,這事兒是他指使的。」

  白天扔蹴鞠砸她的人,大概也是受了桓不壽的命令。

  孟梁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話。他懊惱地撓撓頭,也怪自己提醒得太明顯。

  因為還要繼續送飯,他匆匆離開。香芹過來檢查食盒,將碗碟菜餚翻來覆去地看,憂慮重重道:「公子,要不還是別吃了罷?萬一這飯有問題怎麼辦?」

  謝垂珠夾起個包子,輕輕咬了一口。

  「怕什麼,他剛才不是嘗過了麼?想來這包子是沒問題的。」

  香芹啊了一聲。

  她以為公子是為了示好,才給孟梁隨手遞去飯食。沒想到還有這層試探的意思。

  謝垂珠飯量小,吃了倆包子,喝半壺茶,就去窗邊看書。今天用謝輕舟的身份見過了奚惑,雖然沒出岔子,但畢竟不是真正的謝輕舟,萬一奚惑抽考某些書里的知識,她未必能答得出來。

  所以,得勤學補漏,維持住愛書好學的乖學生形象。

  回想奚惑在知德堂的表現,謝垂珠扯扯嘴角。

  這個人,比她想得容易接近多了。

  ***

  住在國子學的第二個夜晚,謝垂珠沒再受到老鼠的襲擊。可能是這幫人不屑使用相同的手段,也可能因為她把窗戶鎖死了。

  早晨起來,謝垂珠迷迷糊糊坐在床邊。她沒徹底清醒的時候,就顯得有些遲鈍,香芹讓她幹啥就幹啥。

  「公子,今日穿天青色這件外衫?」

  謝垂珠嗯了一聲,香芹便把衣衫取過來,放在床上。

  「公子是不是覺著嗓子發乾?來,潤一潤。」

  香芹把茶端到她唇邊,她愣愣張嘴,喝了一口。

  這大概是謝垂珠一天之內最聽話的時候。

  香芹見狀,大膽試探:「我服侍公子穿衣。」

  手剛伸過去,還沒碰到謝垂珠的腰,冷不防被推開了。

  謝垂珠皺起眉頭,俯身哇的吐了出來。剛咽下去的茶水,稀稀拉拉吐了一地。

  「味兒不對。」她用手背擦拭嘴角,乾嘔幾聲,「你用什麼煮的茶?」

  香芹慌了:「我,我就用公子帶的茶葉呀……」

  那就是水不對。

  謝垂珠緊緊抿著嘴,強迫自己忽略口腔內苦澀發麻的味道,披了外衫出去檢查。打水的地方就在寮舍後方,那裡存放著好幾個大水缸。謝垂珠一一看過去,拿瓢舀起水來,分別嘗了嘗。

  在最後一個水缸里,她嘗到了類似的苦味。

  謝垂珠面上沒什麼表情。

  她扶住水缸邊緣,喚香芹幫忙:「來,我們把它推倒。」

  沉重的大缸,在兩人合力推動下,咣當傾倒,清水嘩嘩流了滿地。

  「他把缸推倒了?」桓不壽仰躺在樹枝椏上,手裡拿著顆鞠球,一顛一顛的玩。這是北寮的花園,園子裡樹木蔥蘢,蜂圍蝶陣,景致頗為好看。

  孟梁站在樹下,仰著脖子和桓不壽說話:「對,推倒了,還沾了一身水。他看起來很不高興,衣裳也沒換,就抱著書去明明堂了。」

  桓不壽嗤笑一聲:「嬌生慣養的廢物。」

  不敢找人算帳,只能推個水缸泄憤,謝輕舟這種人果真好欺負。

  「看來我們的小公子以前日子過得不錯。但凡是個真正受過苦的,也不至於這種表現。」桓不壽將鞠球用力拋出去,「爺最煩這樣的人了,偏巧他還姓謝。」

  孟梁再次不合時宜地插嘴:「哥,他姓謝,也爬不到你頭上的。」

  桓不壽嘆了口氣,跳下樹來追著他打。

  「你個蠢貨!誰說我擔心這個?我是擔心這個,才欺負他嗎?」

  「哥你也知道是欺負……嗷,別踢屁股,別!」

  另一邊,謝垂珠進入明明堂。夏日炎熱,她身上的衣衫已經幹了大半,只剩斑斑駁駁的濕漬。

  講學的老先生踱步而入,看了看她的衣裳,皺起眉心沒說話。

  到下午,奚惑提前半刻來到國子學,就聽見學監們議論謝輕舟的事。

  「……也不知怎麼搞的,被人潑了一身水,還堅持來見先生。」

  「聽說前天晚上,還有人往他床上扔老鼠。謝輕舟整宿沒睡,白天依舊去聽課,咱們給的單子,他全照著做,也沒耽擱時辰。」

  「我估摸著又是桓不壽那隻瘋猴子作怪,欺辱新來的……這也不是第一回了。」

  「不過,謝輕舟是個什麼樣的,暫且也不清楚。指不定幹過什麼壞事,現在是以惡制惡……」

  奚惑聽不下去,高聲咳嗽著打斷他們:「休要背後論人長短!」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