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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病危!

2024-08-31 04:54:11 作者: 玄暉

  張唯英叫出那一聲,杜明冷冷瞥了她一眼,神情平淡,眼底卻儘是寒涼,張唯英暗暗咋舌,這個帥哥,不簡單。

  「有你什麼事!」張國維維持不了淡定,對著張唯英罵道,「你給我滾下去!」

  這錦衣衛是什麼人!瘋狗毒蛇,見人就咬,稍不謹慎便是便家破人亡,甚至株連九族!自家傻姑娘還在這裡咋咋呼呼,腦子裡的水怕是還沒控乾淨!

  「張姑娘有何話說!」杜明卻不肯放過她,緊著問。

  張唯英笑笑,盡力讓自己放鬆下來。

  

  「大家火氣別這麼大嗎,這天乾物燥的,我記得在宮中皇后娘娘送給我幾包上好綠茶,清熱祛火最好了,大家不如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聊嘛。」

  「你胡鬧……」張國維話說了一半,只是狐疑地瞧著張唯英。

  杜明也瞧著她,張唯英這話中有一個不能叫人忽略的重點——皇后娘娘,吳漪!

  朝中力量大多搖擺,皇后支持誰,對皇位繼承,起重要作用。

  張唯英見局勢穩定了些,連忙跑回自己屋子裡。

  剛抱起那個淺棕色小箱子邁出門,就被張國維攔住。

  張國維瞪她一眼,伸手接箱子,看都沒看。

  只顧氣得指著她的鼻尖:「你啊你,越來越不像話!你都……」

  「爹!」張唯英瑟瑟發抖,弱弱道,「你身後……」

  張國維轉身,只見陰魂不散的杜明也跟來。

  「張姑娘從皇宮裡帶出來什麼好東西,下官也頗為好奇呢。」

  杜明涼涼道。

  張國維騎虎難下,只得在杜明的注視下哆嗦著手,打開箱子。

  裡面全是女子的胭脂水粉,開啟瞬間,一股馥郁香氣襲來。

  杜明:「……」

  張唯英:「……」

  張國維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小女頑劣,杜……」

  「英國公稍等。」杜明打斷他,只見他翻找著,扯出一個暗黃色,紋雲紋的角。

  三人對視一眼。

  張唯英眼疾手快,要把信奪過來。

  沒料到杜明反應太快,她只握住一個角。

  二方一用力,「撕拉」一聲,信封被扯開。

  一張素白的紙自半空中飄飄而下,落在桌子中央。

  張國維看過,登時變了臉色。

  杜明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被擠在後面的張唯英觀察著兩人的臉色,心中像揣著小兔子,怦怦直跳。

  「唯英!」張國維收起手心,揣進懷中,嗓子像含著沙,斬釘截鐵道,「去收拾東西,和杜大人走!」

  張唯英眼尖瞥到內容:敬致英國公,公須知天下為重,萬萬不可落在六歲稚童手中,朽木易折,當慎之又慎!

  張唯英還沒琢磨好這幾句玄而又玄的話,就被垮上包裹,推到了杜明身邊。

  不曉得兩人都聊了些什麼,杜明臉色陰轉晴:「英國公放心,信王絕不會薄待令愛!」

  「自然放心,信王聰睿和善,天下皆知!」

  杜明笑了,不似方才的虛偽,爽朗如清風,讓張唯英著了迷。

  馬車趕來,駿馬嘶鳴,杜明幫張唯英把行李放到車上,回身對英國公抱拳道。

  「英國公萬萬珍重,我們,來日再見!」

  「杜大人慢走。」張國維恭敬行禮,和方才冷硬模樣截然不同。

  馬車上,杜明把玩著匕首,張唯英見那鋒利刀刃來回穿梭於杜明修長手指中,一顆心高高提起。

  「此事還要多謝張姑娘。」

  許是感受到她灼灼目光,杜明收起刀,客氣道。

  「沒事,」張唯英緊盯著他,近距離看,杜明更是眉目清朗,但想起他方才發怒的樣子,張唯英猶豫道,「你接我去別,別苑,也是為了我好。」

  「還要多謝信王殿下掛心,小女子,感激不盡。」她又補充一句。

  杜明睨她一眼,笑道:「張姑娘聰慧過人,信王殿下定會喜歡,」

  杜明這話可沒說謊,董徹喜歡聰明人,但僅限於向著自己的那種。

  若是聰明過人,卻與他作對。只會被他像掰去一個礙事的枝丫一般除去,毫不手軟。

  「謝謝,你也很厲害。」張唯英吶吶道。

  這古代也太可怕了,嗚嗚,媽!

  杜明挑眉,這張家大姑娘,行事古怪直率,說話也是雲裡霧裡,叫人摸不到頭腦,和傳聞中是不大相像。

  張唯英到別苑時,已是傍晚時分,杜明很守約,一直待到她收拾好行李,又和管家低聲交代幾句,才客氣和她辭別。

  說句真心話,張唯英是不大想叫他走的,這別苑到處是樹,晚上起了風,颳得樹林嗚嗚地響,就像女人哭嚎,甚是怕人。

  但她看到杜明眼角的漠不關心,還是開不了口,她直覺,杜明此人,心狠得很。

  「接過來了?」回到信王府復命的杜明將事情一五一十稟告董徹。

  董徹著青綠色竹紋錦袍,頭髮束起,碎發垂下,看著倒溫柔不少。

  「照你這麼說,此事張姑娘倒是起了不小的作用?」董徹吹了吹水墨畫,細細勾勒著山的溝壑,隨口問。

  「真是。」杜明斟酌著用詞,「張姑娘,不一般。」

  「嗯。」董徹隨口應了一聲,「她在那住著,你多上點心,吃穿上別缺了她,儘量做到有求必應吧。」

  「是。」杜明道。

  「阿明,天要亮了。」董徹淡淡道,他抬頭,眼卻亮得嚇人。

  仔細看去,他執筆的手在顫抖。

  十餘年運籌帷幄,今朝,便是終局。

  「尹賢芳要扶持我那個不成器的小侄子,還坐著獨攬大權的美夢,真是痴人說夢。」

  杜明:「要不要……」

  董徹:「我另差人去辦,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深夜,乾清宮,燈火微弱。

  只有寥寥幾位宮人侍候,裡面躺著的是一位將死的皇帝。

  尹賢芳身著蟒袍,花白頭髮在風中微微飄動,在宮門外來回踱步,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董柏義呢?還沒來?」他抓著王喜的衣領急道。

  「廠公息怒……」王喜低眉順眼,「說是車壞在半路了,馬上就能到。」

  「兩個時辰前你就這麼說!你糊弄鬼呢!」尹賢芳咬牙切齒。

  「若是……他還沒來,仔細你的腦袋!」

  王喜跪著不住磕頭:「奴才沒辦好事,奴才罪該萬死!」

  在尹賢芳看不到的地方,王喜卻輕蔑地挑起嘴角。

  乾清宮,空空蕩蕩,骨瘦如柴的董徹無神地望著床頂,誕水不住從嘴角流出,宮女跪了兩排嚶嚶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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