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刺殺
2024-08-31 04:53:31
作者: 玄暉
新晉錦衣衛指揮使杜明很窩火,因為自己的盟友鶯哥兒不顧自己的感受,執意要生下腹中的孩子,具體表現為,何宴被砍頭,兩人大吵一架後,她在許逸墳前上了柱香後,離開杜明給她找的房子,自租了間宅院,沒告訴他在哪。
杜明也是費很大勁才找到的地方,宅院不大,前後確有空地,一身素衣的鶯哥兒見他來了,給他泡了杯菊花茶,不發一言。
無論杜明再苦口婆心說什麼,鶯哥兒都是淡淡微笑,點頭稱是。
一副絕對不與他動氣的模樣。
杜明要瘋了,生怕信王董徹知道此事,東瞞西藏的,成天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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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哥兒見他實在上火,還特意按醫術給他煮了苦瓜綠豆湯,杜明喝了一大口,臉色比苦瓜都難看。
「你要非要生下來也成,」杜明屈服了,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你嫁給我,嫁給我做妾。」
鶯哥兒一臉「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的」表情看著他。
說實在的,杜明此人頗重感情,這三年相處,雖然嘴上不說,鶯哥兒卻早已被他劃分為自己人的範圍。
杜明:「我活著一日,就護著你和孩子一日。」
鶯哥兒:「別說笑了。」
杜明:「我是認真的。」
鶯哥兒心道:「依姐姐怎麼辦?以後你要娶妻,難不成先把我這個累贅踢出去再說嗎?」
她卻懶得說那麼些話,她發覺有時杜明心思細如髮,有時卻又單蠢得叫她目瞪口呆,
「我不願意,做夠了。」她簡單道。
這回輪到杜明無語了。
「你近來可去過夢回春暖?」鶯哥兒問。
杜明:「沒有啊。」
鶯哥兒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杜明啊杜明,你可真別捏。」
鶯哥兒是這樣想的,依奴兒和杜明都是信王的人,杜明又鍾情依奴兒,保不齊依奴兒就是上面派來監視杜明的。
鶯哥兒不想管他們的破事,但能牽動她心弦的是,她曾在依奴兒房中偶然間瞥見一副小像,其餘地方潦草,只那雙眼,含情上挑,像極了杜明的桃花眼。
還未看仔細,就被依奴兒匆匆捲起來,丟掉。
她看著難得驚忙的依奴兒,斷定依姐姐心裡也是有杜明的。
她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但她願意看身邊的人得到幸福。
「你胡說什麼。」杜明臉紅了,只要一提到依奴兒,他必臉紅。
鶯哥兒好整以暇地望著他,起身:「你等會,我拿個東西你給看。」
「不許亂走動。」
兩人之間相處難得融洽,杜明心情不錯,自然不想觸她的霉頭,只乖乖坐著,玩桌子上的茶杯茶蓋,有人敲門,杜明邊嘟囔著自己家敲什麼門裝模做樣,一邊喊了聲:「進來吧,門我沒插。」
敲門聲戛然而止,杜明望著門外那道模糊人影,心頭忽然清朗。
他衝到門口,開門,揪住即將轉身的依奴兒衣擺:「別走。」
依奴兒耳上的明月鐺劃出半圈耀眼的光芒。
杜明傻愣愣盯著她,那句「好久沒見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作甚?」她盯著杜明,臉一下就變了,只冷冷問。
杜明被這眼光刺了一下,下意識鬆開手:「沒事,我就是……」
鶯哥兒適時出現,笑道:「依姐姐來了,我正想你呢。」
「快進屋。」
依奴兒搖頭,欲言又止地望了眼杜明。
「罷了,我改日再來。」
「那我走。」杜明忙道。
「外面風緊,你在這待著,我走。」連大氅都沒拿,急急轉身就要走。
「你回來。」鶯哥兒叫住他,冷冰冰道,「來了就想走,是我這裡站不住腳嗎?」
杜明垂頭喪氣,支支吾吾,無可奈何,轉身道:「我還是走罷。」
依奴兒腳不自覺跟他走了半步,又立刻停下來。
「杜明。」鶯哥兒喊道。
「噓。」杜明打斷她。
側耳聽著,院中一片安靜,新抽出枝條的薔薇在午後暖陽威風中搖曳。
須臾杜明臉色大變:「快!快進屋!」
話音未落,十幾位黑衣蒙面人從天而降,齊齊望向鶯哥兒,袖箭齊發,
「小心!」杜明甩出手中的劍,旋轉著將鶯哥兒面前的箭盡數打落,他自己撲上去護住依奴兒,依奴兒被他帶著往後滾,二人一同撞在門上。
依奴兒欲要探出頭,被杜明按住,低聲道:「小心!」
依奴兒定定望著他,眼中沒有半分情緒,想來是嚇傻了。
見到心上人露出如此柔弱的神情,杜明心頭湧現萬千豪情。
接連斬殺衝上來的幾人,姿勢非常炫酷,效果非常震撼,其中一人的頭飛到半空中,又骨碌碌滾到依奴兒腳底。
杜明轉身伸手,踢開人頭,拉起依奴兒,順勢攬住她的腰,低聲道:「別怕,我會保護你。」
依奴兒:「……」
眼見黑衣人都往鶯哥兒那邊逼近,依奴兒將杜明推出去:「保護好鶯哥兒,要不然我唯你是問。」
劍在杜明手中轉了一圈,他好似出入無人之境,劍在脖子上繞一周,鮮血噴濺而出,杜明歪了下頭:「來殺爺的人,帶了幾顆腦袋?」
杜明一人一劍,身形瘦削的他,卻結成一道最結實的屏障,沒人能近二女半分。
鶯哥兒手心火辣辣的,方才杜明把她從地上拽起來時,幾乎讓她整個人在地上畫了個圈。
「姐……」她正想叫依奴兒,卻見依奴兒望著杜明出神,神情專注到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一個杜明,她唇角是上揚的,萬分柔情盡在不言。
鶯哥兒想依奴兒仿佛有兩幅面孔,對待杜明時,永遠都是冷若冰霜,在杜明看不到的時候,她卻又永遠凝視著他的背影。
杜明也沒全下死手,留了幾個活口,準備押送回錦衣衛審問。
結束後,杜明怕自己熏到依奴兒,也就急匆匆回去洗澡了。
濃重血腥味鋪天蓋地,孕婦鶯哥兒一旦脫離危險,再也抑制不住噁心,吐了個昏天黑地。
依奴兒慌忙叫來大夫,大夫一看這血流成河的場面,卻沒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殘肢斷臂,不住擦著冷汗,呵呵道:「過年過得挺早。」
一旁收拾現場但沒完全完事的錦衣衛力士們:「?」
診斷過後,說鶯哥兒動了胎氣,此後要安心養胎。
依奴兒不放心:「可她疼得那麼厲害,您再看看。」
大夫:「孕婦心情鬱結,又思慮過重,最傷身體,我現在除了能給她開一些安胎養血的藥,也沒別的好法子。」
「切記此後只可靜養,不可動氣,萬萬不可再受到驚嚇。」
大夫不住嘆著氣走了。
待藥煎好,依奴兒給鶯哥兒送來,猶豫再三:「方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
鶯哥兒正想解釋,依奴兒卻打斷她。
「鶯哥兒,我希望你能嫁給他。」
「不做妾,而是做杜明的正妻。」依奴兒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