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我要見他
2024-08-31 04:53:22
作者: 玄暉
杜明發完瘋,拿起藥瓶:「好了,讓我們來把這個小麻煩給解決掉,放心,待你吃下藥,我第一時間給你找大夫來,定保你平安無事。」
鶯哥兒沒動,杜明以為她是想通了。
「你看。」鶯哥兒輕聲道,「看你身後。」
杜明面容猙獰:「莫要唬我,今天就是天王親自來。」
鶯哥兒朝他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他的臉,扳到背後。
依奴兒立在他身後,起花八團斗篷下,是一張精緻如畫的臉,淺棕色的眸子,在陽光下閃著某些玉的光澤。
她神情卻寡淡,風吹起她披風,杜明發覺她紙般單薄。
見杜明臉以肉眼可見速度急速變紅,依奴兒眼眸深處終於有莫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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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不知她來了多久,那些渾話聽了幾句……」
杜明頂著大紅臉立在原地,只覺得大團蒸騰熱氣自頭頂飄出。
「讓我死了罷。」杜明喃喃一句,抬腳要走,卻被依奴兒伸出的手臂攔住。
他如臨大敵般連連後退,險些把自己絆倒。
鶯哥兒:「……蠢貨。」
依奴兒望著杜明,身姿單薄,周身好像攏著化不開的寒意。
「你要做什麼?」
杜明:「啊……」
他下意識把拿著小綠瓶的手往身後藏:「沒,沒什……」
依奴兒伸手:「給我。」
杜明正想拒絕,依奴兒:「你最好別叫我說第二遍。」
杜明打了個寒噤,認命般將藥遞到她手中。
依奴兒用力將其擲在地上,薄薄瓷瓶炸裂四濺,圓溜溜的藥丸四散滾動。
「你要逼死她?」依奴兒詰問杜明。
「你是怎樣想的,你告訴我?」依奴兒眸子裡似覆著薄冰,「她做的還不夠嗎?她被你利用的還不夠嗎?」
杜明心跌至谷底,他正欲辯解,張口卻不知說些什麼,又復歸於沉寂。
「你怎麼變成這樣。」
那語氣中滿滿的嫌惡,叫他眸中徹底失去神采。
杜明輕笑一聲,挑起嘴角:「我怎樣?我一直便這樣。」
「我就是這麼爛!怎麼樣,我就是爛人,很遺憾,叫你失望了。」
鶯哥兒看著故作堅強,可是眼已紅了一圈的杜明,很是快意。
依奴兒移開眼,胸膛上下起伏:「……不可理喻。」
杜明:「對!我就是不可理喻。」
鶯哥兒暗自感嘆:「杜明他,好像個怨婦。」
惡向膽邊生,杜明很想將依奴兒籠在身下,對她做一些更流氓的事,不辜負自己的惡名。
可他腳如同扎了根般立在地上,手心滲出汗而濕漉漉的,杜明始終不敢。
她是妓,對他而言,卻是觸不可及的一道月光。
為何對她如此痴迷,杜明也不知道。
他從心眼裡鄙夷何宴,但他能違背祖訓,將鶯哥兒扶做正妻,已是肆意非常。
許是從未有過真正的自由,每逢此時,杜明都在心底感慨:「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該有多幸福。」
杜明忽而明白些許了,原是與依奴兒同為籠中鳥,惺惺相惜罷了。
「隨便你怎樣。」杜明擲下一句話,逃命般往外奔。
依奴兒:「等等。」
杜明腳立刻停下來,頭卻倔強地直視前方。
聽到身後遲遲沒有動靜,他回頭:「作甚?」
「安排她見何宴。」依奴兒平聲道。
杜明眉毛一挑,毫不猶豫就要拒絕。
依奴兒將他拉進裡間,又將鶯哥兒趕出去。
待到屋子裡只剩兩人,依奴兒:「他們之間糾葛甚多,杜明,你得給她個機會。」
「給她機會,你又可曾給過我機會?」
杜明喉頭髮癢,險些將此話托出,他輕咳一聲做掩飾,好歹將話咽下去。
他不願次次將自己置於卑微地位。
好歹把情緒壓下去,杜明問:「給她什麼機會?」
「活下去的機會。」依奴兒神色嚴肅,「你看。」
杜明隨她看過去,漫不經心道:「沒什麼嗎,有點瘦,神色還算平靜。」
兩人說著,見鶯哥兒拿起削水果的小刀。
杜明:「這不挺好的嗎,還有心思切水果。」
鶯哥兒把玩著,她指肚赫然出現一道新鮮傷痕。
奇異的是,鶯哥兒沒有驚呼,她盯著傷口出神,血就這般恣意流著,纏繞她大半個手掌。
依奴兒:「你也瞧見了,她根本沒有求生的意志了,若是沒了這個孩子,她絕對會死得比何宴還要早。」
「為何?」杜明不解。
「你得讓他們見一面。」依奴兒沒有回答他。
「求你了。」依奴兒軟聲道。
「我想想。」杜明裝模作樣,思緒卻牢牢固定在依奴兒身上。
好久不見,她有沒有想自己,她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就真的對自己半分情誼也無嗎。
「快些,想好沒有,我不能出來太長時間。」
「成。」
怕她是生氣,杜明下意識應上,再看依奴兒,她卻掀起帘子走出去,沒有任何停留。
杜明痴痴望著她背影,他感覺自己一顆心都被人捏在掌中,任意揉捏,自己卻,毫無辦法。
「今夜罷,夜裡,我派人來接你。」杜明調整好心態,出門對鶯哥兒道。
鶯哥兒點頭,她手撫上小腹,再次浮現出迷茫神色。
「多謝你。」鶯哥兒在背後出聲。
杜明擺手:「沒事沒事,也算還你人情。」
杜明說完,卻沒人再理她。
回頭看去,鶯哥兒望著依奴兒,想來方才的道謝也是對她。
杜明氣鼓鼓,卻見依奴兒神色異樣,她的手,剛要碰及鶯哥兒的頭,滿眼關切。
鶯哥兒卻閃身躲過,舉止動作間,客氣道了聲謝謝,是從未有過的生疏。
依奴兒將她傷口包紮好:「你不必對我客氣、」
鶯哥兒望著依奴兒,幾次想要說什麼,眼卻不住地瞟杜明。
杜明只裝作看不到。
依奴兒:「你可想好怎麼做了?」
鶯哥兒:「沒有……」
「姐姐,我好難過,你知道嗎?」
「就像期待已久的空閒,忽然有人告訴你,明天接著干,你會不會崩潰呢。」
依奴兒:「我明白的,阿鶯,你得活下去,不為孩子,因為該死的不是你。」
鶯哥兒應了一聲。
待到第二日,杜明待領著鶯哥兒往詔獄最深處走,牢房即地獄,鶯哥兒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