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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我懷孕了

2024-08-31 04:53:19 作者: 玄暉

  「何宴吵著要見你。」杜明問。

  鶯哥兒翻看醫書的手一頓,自從何宴入獄,諸多風波,想著自己以後也不會留在京城,可惜自己醫術也學了個皮毛就要戛然而止。

  鶯哥兒索性將慈安堂過戶到劉子庸名下,條件只有一個,留下老大夫和藥童。

  劉子庸很是樂呵呵接受了,並贈送給她幾本書,叫她留著自己琢磨。

  「不見。」她埋首在醫書中,眉間神色晦暗難辨。

  見她態度如此堅決,杜明竟有一絲暗爽。

  杜明擠眉弄眼:「 那麼絕情的嗎,好歹……」

  鶯哥兒:「你要不好好說話,要不就滾。」

  

  杜明:「嘖嘖嘖。」

  兩年的相交,讓兩人之間多出些莫名的默契。

  明明是彼此厭煩的人,卻可以肆無忌憚在對方面前展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杜明也覺得驚奇。

  「吶,我路過祥鶴樓,給你帶了點好吃的。」杜明拆開油紙包,是金黃酥脆的炸肉。

  鶯哥兒只瞥了一眼,竟起身奪門而出,不遠傳來她嘔吐聲。

  杜明萬分詫異,仔細嗅了嗅,自言自語道:「沒臭啊。」

  杜明嘴裡嚼著小酥肉出門,見鶯哥兒捧著木桶,吐到直不起身,他心頭湧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你這個狀態多久了?」杜明臉板起來,俯身要去摸她的脈搏,卻被鶯哥兒狠勁甩開。

  杜明嘴角抽搐,試探性問道:「你不會是有了吧?」

  「他的?」

  「與你無關。」鶯哥兒好容易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金黃的小酥肉盡數滾落在地上,一如傻眼了的杜明。

  「我不是一直給你藥來著嗎,是絕對不可能懷上的啊。」杜明急忙問道。

  鶯哥兒瞥他一眼,支撐著站起來,路過杜明時,被他著意伸出的腳扳倒。

  杜明單手攬住她,看著下意識護住自己杜明的鶯哥兒,伸出手去抓她的左手腕。

  時間仿佛靜止,鶯哥兒望著他,滿臉慌亂。

  杜明任她起身,臉色難看得仿佛在生吃豬大腸。

  鶯哥兒:「……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是你想幹什麼吧。」

  杜明咄咄逼人:「你懷孕了,足有一個月,你別告訴我你才知道,你為何不吃藥?你不是會忘了這種事的人。」

  「我知道了,你還是心軟了是嗎?」

  鶯哥兒木著臉,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氣:「你那個藥傷害太大,我身體吃不消。」

  杜明怒極反笑:「你不是早就不想活了嗎,還怕這些?」

  「杜明,我很累,讓我歇一歇吧。」鶯哥兒忽而開口,語調是少有的柔和,甚至帶著哀求。

  杜明看了她一會兒,轉身走了。

  鶯哥兒呆呆坐下,臉應著陽光,兩行清淚掛在臉上。

  她睡了一陣,夢裡沒有何宴,她走在能吞沒天地間的大霧中,煢煢孑立,孤單得緊。

  卻有個孩子,冰雪可愛,抱住她的腳,迭聲道:「娘,娘你去哪?娘你別不要小寶。」

  忽而門外傳來腳步聲,方才還沉浸夢境的鶯哥兒猛然驚醒,她撲到門口想要關上門栓。

  一隻手卻們猛然出現,撐住門,緊接著是杜明的半張臉。

  杜明隨機鬆勁,鶯哥兒得以鎖上門,誰知她剛轉身想找些別的東西堵門。

  只聽一聲巨響,塵土飛揚中,杜明放下腿,踩著轟然倒地的木門走進來,面上還是雲淡風輕。

  他手裡拿著瓶翠綠色的藥瓶,擱在桌邊。

  「我給你找的墮胎藥,對身體傷害最小的一種,你吃了罷。」

  他的語調和方才說買了小酥肉給她給她時的語調別無二致。

  鶯哥兒看著他,後退兩步,口中吐出兩字:「不吃。」

  「吃罷,」杜明好言相勸,「……你知道的,我沒什麼不打女人的規矩。」

  「別逼我動手。」

  鶯哥兒:「為何非要……他只是個孩子,我什麼都不會對他說的。」

  「我會帶著他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他會姓林,而不是何,他是我的孩子!」

  鶯哥兒激動到破音。

  杜明連連點頭:「對,你喜歡何宴是嗎?你愛他,你甘願為一個千古罪人養孩子,延續血脈,他此生,害死多少無辜之人,他合該斷子絕孫!」

  「你昏了頭了!」杜明劈頭蓋臉罵道,眼都紅了,他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那麼大怨氣,真想一掌打醒鶯哥兒這個傻女人。

  鶯哥兒:「我怎麼樣,不須你來置喙!我無需你來理解我。」

  「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心!」

  杜明怒道:「你忘了許逸了!你怕是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罷。」

  鶯哥兒:「……滾!」

  兩人吵架,連花瓶里的花都為之瑟瑟發抖。

  杜明撫著胸口,試圖和她講道理:「你以後怎麼養孩子,何宴仇家滿天下,你會被他連累死的。」

  「怎麼,難道我要雇你來收屍嗎?」鶯哥兒問,「那麼關心我的死活。」

  被氣得倒吸一口涼氣的杜明:「斬草除根,你不明白?」

  「孩子長大後,你怎麼和他解釋,你說,你娘我啊,你和別的野男人設計害死你爹,咱們何家都是我給弄垮的,是很光榮罷。」

  「你讓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爹,生下來就活在你的哭哭啼啼,愁眉苦臉中,你知道對一個孩子傷害有多嗎,如此還不如不讓他活!」

  不知哪一句話撥動鶯哥兒敏感的神經,她堅定神情在動搖,轉變為猶疑之色。

  杜明決定自己做那個惡人,一不做二不休,趁早把藥給她灌下去。

  正當他擼胳膊挽袖子準備干時,鶯哥兒:「我要去見何宴。」

  「你要幹什麼?」杜明警惕道。

  鶯哥兒卻搖頭:「不告訴你。」

  她轉而望向他:「杜明,你喜歡依姐姐是嗎。」

  杜明:「說你就說你,莫要牽上我。」

  「怎麼,你不敢承認?」

  杜明暗暗道:「一下喜歡兩個,換你你有膽子承認?」

  「別扯別的,」杜明神情已經不自然。

  鶯哥兒盯著他,嗤笑一聲,移開目光,輕聲道:「懦夫。」

  像是被鶯哥兒的氣質感染,杜明難得神經,他用一整條街的都能聽清楚的聲音,大喊。

  「老子是喜歡依奴兒,喜歡得緊,我做夢時、受傷時,心裡眼裡都是她,行了吧!」

  杜明吼完,內心舒暢如同徜徉在萬里晴空。

  「不過她看不上我,我也不去觸她的霉頭。我還是要臉的,」許是根本沒人宣洩情緒,杜明的話語如同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老子已經三個月沒去找她了,她肯定以為老子把她忘了,嘿嘿,誰也不知道,我還想著她。」

  杜明發完瘋,拿起藥瓶:「好了,讓我們來把這個小麻煩給解決掉,放心,待你吃下藥,我第一時間給你找大夫來,定保你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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