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到底是誰

  杜明眯眼，心中尚在惋惜——韓風，不能留了。

  只是他如此衷心何宴，應該死在何宴手裡才對。

  話不必多說，二人交手目的不一致，韓風看似盡力，實則多為閃避。

  二人纏鬥許久，一道橫劈，幾乎裂碎韓風衣擺，韓風卻沒有立刻反攻，反而往身後望了一眼，杜明歪頭：「你在等援兵？」

  韓風默然，杜明反應實在是快，自己自從瞟著杜明進了何府，欲要喊人，又怕被他逃脫，到頭來落得自己嫌疑，所以只等杜明得手，自己再驚醒眾人，再由自己稍微拖沓。

  如此一來，可謂人贓並獲。

  杜明笑了：「你可真是賊喊捉賊啊。」

  「什麼？」韓風疑惑。

  「來人！把夜盜何府，罪大惡極的百戶韓風捉起來！」

  杜明後退幾步，平靜道，不知藏在何處的十餘位錦衣衛力士剎那將韓風團團圍起。

  本書首發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韓風大驚：「你們，你們幹什麼！」

  「明明是他夜闖何府！」

  「別說了，」錦衣衛百戶閆月打斷他，「人贓並獲，杜同知是英勇無畏，從你手中拿回你在何府偷走的東西，你還不收手就擒？」

  韓風咬牙切齒：「你們！你們害我！我要面見指揮使！」

  原來，杜明的確是出來執行任務的，近來那伙活動於京城的匪徒又有復甦跡象，錦衣衛調查到其首領名為曹立成，何宴看到這人名時，沉默良久，翹起嘴角，原本對此事興趣懨懨的他，像打了雞血般命杜明三天內捉到曹立成。

  杜明在領著人蹲點時，藉口困頓，下去休息，由於大家都是輪番值夜，沒人懷疑他，轉身就趁此機會去何府偷東西，這樣，若真的東窗事發，他能最大限度的降低別人對自己的質疑。

  這般未雨綢繆的安排，杜明也沒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好在今天帶的人多半是經他提拔上來的，和他同氣連枝，自然口口聲聲向著他。

  杜明也暗暗吐了吐舌頭，若不是自己反應及時，只怕今日真要折在韓風手中。

  這時，何府的家丁也匆匆趕到，走在最前面的何宴，神色陰寒，原來韓風不知如何快速通知何宴，又怕杜明跑掉，只得大喊幾聲走水了。

  不得不說很有效，驚醒何宴後，何宴第一時間派人去書房查看，卻被告知無處失火，他心中懷疑，親自檢查書房後，卻發現丟了幾樣至關重要的東西。

  那是可以要他命的東西啊，何宴心急如焚，循著蹤跡一路查來，卻看見杜明帶人將人團團圍住，他鬆了口氣，剛要同杜明說話，卻見那人轉過臉來，竟是韓風！

  何宴登時停住腳步，他又望望杜明，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大人！」

  「指揮使。」

  韓風和杜明同時喊道。

  何宴猶疑片刻，看著韓風懇切的眼：「……你說，怎麼回事。」

  杜明正欲搶著開口。

  何宴：「住嘴，沒叫你說。」

  先給韓風解釋權，何宴畢竟是個念舊情的人，杜明心頭暗暗道。

  韓風跪下，慷慨激昂：「大人！杜明夜闖您的府邸，我發覺後，大喊走水，隻身追來，誰知他早有準備，竟帶著手下人準備污衊我。」

  何宴看杜明，沖他使個眼色，杜明立馬將包裹交給何宴，何宴翻看幾回，心稍稍落地，沒錯，是那些。

  「你說，怎麼回事？」何宴問杜明。

  杜明抱拳，不緊不慢道：「啟稟指揮使，奉您的命，蹲守親王府，我守前半夜，後來換班欲睡時，卻瞥見一道黑影，向東南方掠去，正沖您的府邸，我想喊人，又疑心因自己眼花，導致錯失捉住曹立成的良機。」

  「我便只身前去查看，誰知正撞上他從您的府邸中翻牆而出，屬下這才看清竟是韓百戶，我也嚇了一跳，好容易搶回包裹，他心有不甘，一路追逐，屬下有意再引他來此，好集眾人力將其擒獲，誰知被他反咬一口。」

  杜明鏗鏘有力：「屬下冤枉！」

  「大人！他胡說！偷東西的，是他！」韓風神情激動，「他是信王的人！」

  此言一出，連剛醒的寒鴉都精神了，炯炯望著樹下。

  何宴眼中多了幾分疑慮：「哦？你有何證據？」

  「我……」韓風語塞。

  他臉漲得通紅，支吾的樣子像極胡亂攀咬旁人又被戳穿後，萬分心虛的樣子。

  杜明亦跪下，神色清正：「大人，我杜明雖是江湖莽夫，也斷斷受不得如此污衊，我可在此起誓，若此事是我做的。」

  他有力道：「叫我全身潰爛，不得好死！」

  毒誓一出，在場所有人包括何宴的心都往杜明那邊傾斜幾分。

  何宴望著兩個下屬，先是親自將包裹送回府中，交到鶯哥兒手中，囑咐她好生看管。

  隨後出門，對門外兩人道：「既然你們各執一詞，我不會偏倚，便一起回北鎮撫司說個明白。」

  困意猶在的鶯哥兒解開包裹，登時精神了——這不是她搜集的何宴罪證嗎，怎麼又回到他手裡了！

  難不成，杜明被發現了？

  她攀著門縫，悄悄往外看，正巧聽見何宴的話。

  「怎麼幫他呢？」鶯哥兒心急，悄悄將門縫推開一些。

  杜明望著鶯哥兒房門一縫，心生一計，遂抱拳道：「大人！既然我們各執一詞，又無旁人為我們佐證。」

  杜明這話吸引韓風注意，只是他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就連錦衣衛力士們也只是看見他們打鬥場景。

  何宴其實心裡壓著火，能決定自己生死的東西被盜去，嫌疑卻在自己最信任的兩位下屬身上徘徊，兩人各執一詞，任誰也不會好受。

  何宴：「……你有什麼好辦法？」

  杜明卻問韓風：「韓百戶，我只問你一句，你回答同意與不同意。」

  韓風猶疑望何宴一眼，何宴微微頷首。

  「你說。」

  「你可認為，此次偷盜之人與上次何府失竊之人是同一個。」

  韓風盯著杜明：「同意。」

  說完韓風又看了眼何宴，他舔了舔乾燥的唇，有些細節他沒告訴何宴，其實昨夜瞄到杜明在鶯哥兒房下徘徊許久。

  他當時心底隱約感到不對勁，卻更是不敢胡亂揣測。

  現下杜明問出這話，他心下更是猶疑。

  「屬下也以為有可能，不知上次大人府中失竊，可有人見過盜賊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