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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婆媳初見面

2024-08-31 04:50:34 作者: 玄暉

  因此孟氏這個黃花閨女就如此嫁進何家,好在千戶也是個正五品,又是錦衣衛掙得來油水,何中平雖年近三十,也是濃眉大眼,身姿挺拔。

  孟氏也就半推半就,認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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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她打理府中上下,也算得了些人心,加上她刀子嘴豆腐心,說著要將僕人拉下去投井,待那僕人哭著喊著說起自家慘況,她能陪著那僕人抹眼淚。

  因而,府中上下也算真心擁護她,認她這個半路主子,尊稱她一聲:太太。

  可孟氏知道,自己當不起,到何中平死前幾天,自己圍著丈夫哭得差點斷了氣。

  就算自己是正妻,在丈夫死後,能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她並未誕下兒子,因此吃穿用行,盡要仰仗何宴。

  因何中平心中的妻,只有何宴生母,姜舒玉一人,她才是真正的太太!不管她死沒死。

  從僕人口中閒言碎語中,孟氏曉得姜舒玉是個身姿窈窕,溫柔可人的女子。

  何中平和她感情很好,她喜愛花草,尤愛海棠,他便親手為她種下昂貴的月影海棠,春光正好時,海棠懶懶開著,夫人就在樹蔭下的椅子上坐著,邊繡何宴的小衣服,邊等他回家。

  孟氏聽了這話,心中猶不是滋味,她不敢向何中平提起此事,也不敢砍了那幾棵礙眼的樹,即使她一點都不喜歡花。

  其實何中平待她很好,也不嫌她蠢直,孟氏傾心著何中平,唯一一次,他在醉酒後輕薄了一個侍女,孟氏和他大吵一架,不為別的,只因府中下人傳那女子眉眼長得像極先夫人。

  姜舒玉在時,就像何忠平眼前的一道皎皎月光,視若珍寶,她因病死後,更是成為刻在何忠平胸口的一道疤。

  直到他臨死,連話都說不出來,眼還是瞄著她十年前的畫像!

  畫像上女子巧笑嫣然,溫柔依舊。

  想到這,孟氏瞥了眼眼前的鶯哥兒,眼皮跳了下,越看越覺得和姜舒玉是一路貨色。

  侍女巧兒端來茶,鶯哥兒接過來,跪下,將熱茶舉過頭頂,恭恭敬敬道:「母親,請喝茶。」

  礙著何宴的面子,孟氏不敢立刻發作,只冷冷道:「大聲點,你喊這點聲給蚊子聽的?」

  待鶯哥兒又請了她一邊,孟氏方接過茶,慢慢品著,每一個動作都浮誇如演戲,鶯哥兒直身跪著,時間長了,臉上露出些難耐之色。

  見狀孟氏心頭解氣了些。

  「起來吧,跪著作甚。」孟氏不冷不熱道。

  孟氏給鶯哥兒紅包,鶯哥兒乖乖接過。

  孟氏抬眼:「你今日喚我一聲母親,我免不得要倚老賣老說上幾句,你雖是宴兒買來的侍妾,聘禮行頭卻遠超一般官家小姐,你可知道?」

  「我……知道。」

  孟氏:「哼,我知道宴兒喜歡你,他願意疼著你,我也沒法子,只是你既然進了何家的門,就要想著服侍夫君,孝親敬老,打點內外,而不是……」

  孟氏眼刀子般盯在鶯哥兒脖頸處一點,薄唇上下一挨:「白日宣淫,勾引夫君,由著自己性子,做些同娼妓一般下作的勾當。」

  鶯哥兒順著她的目光,瞥見脖子上處露出半點的青紫痕跡,當即又羞又惱,咬著下唇,不知如何作答。

  孟氏也不言語,就看著她發窘。

  鶯哥兒手將帕子擰得緊緊的,半晌道:「母親教訓得是。」

  「皎意以後定當銘記母親教誨。」

  孟氏頷首,嘴角止不住的翹起,她敲打鶯哥兒,自然不全是因為姜舒玉。

  她和何宴關係雖是表面上,可過了十幾年,彼此間也算有些信任。

  聽昨天何宴的意思,是想將府中大小事宜交給一個寒酸的賤妾來打理,她孟氏是一萬個不樂意,今天這番試探,可見這賤婢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

  就算有何宴偏著,她能翻起什麼風浪來,孟氏暗自得意。

  「行,你也不必太掛心,」孟氏語氣和緩些許,「其實我一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是個好姑娘。」

  「母親過獎。」鶯哥兒嬌嬌弱弱道。

  孟氏見她懂事,略略說了些府中情況:「咱何家也算得上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但人際關係卻簡單,老爺有兩個兄弟,老爺輩分最小,你大伯現任大理寺右寺丞,官至正五品:你二伯人前年升遷戶部浙江清吏司,舉家搬去了浙江,來往也少了。」

  「咱們家有宴兒,就夠了。」

  「剩下一些旁支,得空再和你講講。」

  不難聽出,孟氏很是自得何宴現在的權勢。

  鶯哥兒問:「那老爺姥婆家那邊的人呢?」

  「自宴兒生母去世後,他們避之不及,一次也未曾來看過孩子。」

  「那么小的孩子,他們也能狠得下心來。」孟氏恨恨道。

  鶯哥兒盯著鞋尖,心頭湧現出些許奇妙感覺。

  「母親,夫君昨夜還和我說起您。」她決心試探一把,看孟氏是否有可能和自己站在一條線上。

  「宴兒提起我了?」孟氏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問道,「他,怎麼提的。」

  鶯哥兒內心划過波瀾,不動聲色道:「不過和我講了些小時候的趣事,我因此知道太太您是個性格直爽,心地善良之人。」

  「哦哦,」孟氏頗為寬慰地連連點頭,「難為他還記得,去時不過六歲小孩,現在卻是個頂天立地男子漢了。」

  從孟氏房中出來,鶯哥兒的笑就像凍在唇邊,快步走回房,她臉垮下來,獨身坐在窗邊。

  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敲打後不拿出任何利益好處,只憑几句好話就想收買自己,也不知是她蠢還是自己蠢。

  「你把人家當兒子嗎,可笑。」鶯哥兒心道,「可人家只把你當個一廂情願的傻子看罷了。」

  鶯哥兒暗自寒心,想來孟氏是極喜歡何宴這個繼子的,可十幾年的照顧,都捂不暖何宴的心。

  孟氏是不可能了,但願她不要阻礙自己的計劃。

  可若真有那麼一天,自己一定親手撕了她那張髒嘴。

  此時已是晴日當空,小巷裡,杜明方轉醒,他匆匆登上靴子就往錦衣衛跑,糟糕,昨晚被那徐威立灌得狠了,怎麼睡到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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