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遇襲

  何宴勉強吃了幾口，味道有些怪，大概是食材不甚新鮮，他沒了胃口，撂下筷。

  不多時，杜明從外面趕回來，看著一片杯盤狼藉，小聲哀嘆：「真的一點都沒給我留。」

  何宴覺得好笑，覺得這個下屬雖蠢了些，也算單純，正欲招呼他來自己這裡。忽覺得頭暈，身邊的兄弟也都呻吟著癱軟在地，飯菜有問題！

  那邊剛找到半個饅頭的杜明，見狀連忙扔掉饅頭，跑過來，欲扶起他：「大人，大人你怎麼了？他們怎麼了！」

  此時只聽一陣兵刃出鞘之聲，原本低眉順眼的驛站官吏此時手持利刃，目光兇狠如狼。

  一個領頭的彪膀大漢抽出大刀道：「兄弟們！這就是那個惡貫滿盈的錦衣衛指揮使，何宴！就是他，與尹賢芳狼狽為奸，干盡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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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尖指向何宴：「我今天就殺了你，讓世人看看，什麼叫善惡終有報！」

  「殺了他！殺了他！」眾人群情激憤。

  何宴冷眼望著這些人，心中沒有絲毫悔意，只盤算著怎麼逃生。

  那大漢拿著刀逼近，何宴望著他，呼吸急促：「我死可以，只是不明白，這本是官家驛站，你們怎麼？」

  大漢冷笑：「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不過讓你這種惡人多體會一下絕望的滋味也不錯！」

  「聽著，老子早就打聽好了你的路線，你說的那些官吏都在地窖里嗚嗚叫呢，還有這些錦衣衛的走狗，也不過是暈了過去，聽著，老子不謀財，也不傷害其他人，要的只是你的狗命！」

  何宴仰天長嘆：「想不到我最終還是不得好死，我這一做也坐了不少錯事，也罷，你來吧。」

  「大人！」杜明急道，拔劍擋在何宴面前，「還有我！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大漢：「呦，這還落了一個。」

  「來幾個人，把這條小狼狗給我圍起來，老子一定要親手砍下何宴的狗頭。」

  杜明很快陷入苦戰，難以脫身，只能眼看著那雪白的刀尖一點點逼近何宴的脖頸，「大人！」杜明大喊。他一劍刺穿某人的肩胛，隨著劍的抽出，綻放出漂亮的血花，那人捂著傷口退下，卻有更多的人擁上來。

  刀離喉嚨不過幾寸之時，只見何宴猛地睜眼，一個橫掃將大漢手中的刀踢飛出去，接著起身握拳使全力擊向大漢的面門，聲音極沉悶。

  大漢竟被擊得踉蹌後退，疼痛間，胡亂出拳，卻被何宴擒住手臂，何宴就勢一扭，大漢大叫，眼露凶光，抬腿踢向何宴腿彎，何宴早有預防，反而將其放倒。

  何宴沒給他反應過來時間，攥住他頭髮往地上狠撞幾下，大漢被他從地上拽起來時，繡春刀已橫於他脖頸前，閃著凜凜寒光。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待那大漢的兄弟們反應過來，預備一擁而上時。

  「都給我站住！不然殺了他！」

  何宴嗓音清冷：帶著不可抗拒的權威，眾人腳步一頓。

  「兄弟們，不用管我！」大漢漲紅了臉，「這次殺不了他，往後再沒機會了！」

  大漢忽然住了嘴，因為有滑溜的液體緩慢流下，脖頸處火辣辣的。

  「你們還是不太了解我，」何宴道，「我說會，就一定會。」

  「大人！」杜明叫道。

  「過來。」何宴道。

  何宴挾持著大漢往後慢慢退，一精壯少年從在二樓喊道：「放開我大哥！」

  少年的聲音掩蓋住兩聲極細微的風聲。

  何宴忽覺手腕某處疼痛難忍，似是被硬物擊中，他握不住刀。

  「哐當」繡春刀落在地上，旁邊是兩顆緩慢滾動的小鋼珠。

  同時，大漢凝全身力，一個曲肘擊在何宴肋骨上，何宴吃痛後退，大漢撿起刀，咬牙切齒：「狗日的，今天定送你上路。」

  何宴彎腰拾起刀，白著嘴唇招架，大漢怒目圓瞪，一口大刀使得虎虎生威，雖靈活不足，卻足夠威猛。

  何宴幾乎難以招架。他能從七品小官的兒子一步步坐到今天的位置，的確是有真功夫在身。此時為何處於屢屢下風？一是他身上蒙汗藥效未散盡，二則是剛剛大漢一手肘大抵是擊斷了他的肋骨，劇痛使他幾乎不能凝聚精神應戰。

  七

  大漢大概也是察覺到，他豎刀劈去，「鏘」的一聲，兩人僵持著，有細密的汗珠從何宴額頭滲出，大漢狹小的眼睛裡透出得意的光芒，面容猙獰，繼續加勁。

  何宴架著刀，那鋒利的刀尖幾乎要觸及他的鼻尖。

  他大吼一聲，使盡全力震開大漢的刀，誰知大漢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後退半步，抬腿掃去。何宴原本受傷的側腹又遭受狠狠一擊。

  何宴整個人飛出幾米，滾了一身的泥土，他呻吟著，咳嗽幾聲後，直嘔出一口鮮血。

  「大人！」杜明心急如焚，冷劍橫掃一圈，眾人連連退卻，他運著輕功來到他身邊，擔憂道：「大人，你怎麼樣。」

  「……死不了。」何宴擦去嘴邊的血，勉強回了一句。

  何宴抬眼一掃，滿地鮮血，不少受傷的人在地上哀嚎著，不用說，都是杜明的手筆。

  杜明臉色白得不正常，何宴睨了一眼他皮開肉綻的肩膀，啞聲道：「你受傷了。」

  「啊。」杜明卻看向腹部，「沒事，是皮外傷。」

  何宴這才發現他腹部有也一道口子，周圍破損的衣料已經被鮮血浸染。

  他抬頭，那大漢領著一行人慢慢走過來，眼裡都淬著寒光，這些人，都一門心思的想叫他死。何宴思至此處，倒是笑了下。

  「杜明，」他解下錦衣指揮使的令牌，「你走吧，把我的死訊傳回京師。」

  「大人！」杜明愣住，眼底的猶疑稍縱即逝，隨機他把令牌塞回何宴的手裡，語調堅定，「我不會走，師父告訴我，食人之祿，忠君之事，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你，我不會走的。」

  「好感人啊，」大漢嘲諷道，「這個狗官一起去死吧！」

  何宴神色幾變，最終抬手給了杜明一嘴巴，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傻子，跟著我連飯都吃不飽，我有什麼厲害的！還不快跑！」

  杜明愣了愣，又掃了一眼眾人，咬了咬牙，抓起劍頭也不回地跑了。

  大漢狂笑：「何宴你看你，壞事做盡，根本就不配他人真心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