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啟程江西
2024-08-31 04:48:17
作者: 玄暉
何宴展開一看,是御史稟報江西鹽官貪污成片,官官相護之事。
「陛下莫要憂心,保重龍體,須派個明白人徹查此事。」何宴場面話說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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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董修一笑:「是,這滿朝的文武官員,朕倒是最看好你。」
何宴心裡咯噔一聲,方要推辭。
董修卻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句:「就這般說好了,你替朕去一趟江西,好好查一查這貪污之事,朕看好你,明日就出發吧。」
「……臣,遵旨。」
何宴出了宮門,心中是半喜半憂。
首先去了尹賢芳府邸,稟報此事:「乾爹,陛下是不信我啊,您看……」
尹賢芳聽了久久無言:「罷了,此事暫緩緩吧。」
何宴不失時機問道:「那江西鹽官貪污之事?」
「我記得那裡還有幾個東軒黨人,你看著辦吧。」
回府,何宴覺得有些疲乏,對家丁杜明道:「我午睡時誰都不見。」
杜明連忙點頭。
不多時,何宴被外面爭吵聲吵醒,他罵了一句,起身推門只見杜明攔著位宦官:「不行 我家大人在午睡,有什麼事待他睡醒再說!」
「廠公有大事要吩咐何指揮使,賤奴,怎如此不通事理!」
「誰都不能,大人……」杜明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何宴快步走上前,便利落給了他一嘴巴。
「蠢貨,給我滾下去!」何宴冷酷道。
杜明委屈地捂住臉,退下。
「公公請進。」何宴沒看他,對那兩位道。
半個時辰後,那人離開,何宴望著尹賢芳給的資料,啼笑皆非,江西一帶官員誰是東軒黨人,誰和東軒黨親近,誰對他有不恭表現的,上面記得清清楚楚,擺明要何宴按著上面的挨個收拾。
還真要趕盡殺絕了。
何宴把名單一扔,裹著被子睡得香甜,再睜眼屋內已是黯淡無光,侍女舉著蠟燭踮著腳尖進來,燈籠周圍漾起起一圈圈溫柔的白光。
明日就要離京,不知何時能回來,何宴想到鶯哥兒,自他上回被拒,他便鮮少去別苑。
「我要走了,怎麼也得知會她一聲,以免她等不到我失望。」何宴想。
何宴說服了自己,興沖沖地去了別苑。
誰知後者的反應有些許平淡。
「我要去江西一帶看看分店的情況,再進點新貨,我這一去,一年半載都回不來了。」何宴強調。
鶯哥兒抬頭看了他一眼,躬身行禮:「公子,奴婢有一事相求。」
「說。」
「奴婢家中尚有老母幼弟,在這久未回家,心中甚為掛念,公子離京,也用不著我,奴婢請回家看看。」
何宴一腔柔情全化作泡沫,倒冰得心裡疼。
自己的那些想法,倒是自作多情得很了。
身前久沒有聲音,鶯哥兒抬頭望,只見他面無表情,定定地看著自己。
她心頭稍慌,欲說什麼卻被打斷。
何宴聲音寒涼:「隨便你吧。」
他轉身就走,一身墨藍錦袍,倒是與黑夜相依相伴。
鶯哥兒卻盯了那背影許久。
江西路遠,何宴帶了錦衣衛五十力士和幾個親信隨行。
「大人,真的不用我跟去嗎?」韓風問。
何宴道:「京中不太平,你替我看著,有什麼消息傳信給我。」
回府收拾完隨身物品,何宴又沖杜明招了招手:「你也跟我走。」
杜明屁顛屁顛跟上去,路上,同僚忍不住道:「瞧你樂得,傻樣。」
杜明:「嘿嘿,你不知道,上回我做錯了事,惹得大人生氣,大人竟然還記著我。」
同僚嘲諷道:「像你這麼傻的,想不記得都難。」
與此同時,鶯哥兒正站在一陰暗小巷口,心道:有幾天沒回去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應付何宴,著實費心費力。
故今日,鶯哥兒心情明媚,哼著小曲,輕步走近小巷。
只是待他回京,她這份好差事也就干到頭了,她微微嘆了口氣。
「姐姐!」她一推門,許冉撲上來抱住她大腿,眼腫得像核桃,哽咽著上氣不接下氣,「快去看看吧,娘病得好重!」
見到床榻上面如枯槁的女人,鶯哥兒眼眶一紅,回頭問青年,「夫人怎麼了?」
一旁的許易之滿臉疲倦,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十歲,低聲道:「大夫來看過了,說是娘鬱結於胸,患了風疾,治不了了。」
鶯哥兒覺得似一盆涼水潑下,恩公還沒救出來,夫人又危在旦夕。
「換一個,」鶯哥兒聲音雖輕,語調卻堅決,「我就不信,京城沒人能治這個病!」
……
大夫縮回把脈的手,回身:「 小娘子,這病我能治,只是缺了一味重要藥材,前些日子那地陰雨連綿,道路泥濘,便短缺下了。」
「京中難道買不到?」
老人笑了幾聲:「小娘子有所不知,這藥材只生在炎熱多雨之處,江西一代最為繁茂,其他州幾乎絕跡。」
「何時能送來?」
「快則一月,慢則難說了。」
「不行啊,」鶯哥兒的手絞著衣襟,為難道,「來不及了。」
「大夫,您告訴我地點,我親自去取!」鶯哥兒靈光乍現。
待大夫走後,青年攔住她道:「我和你一起去湖口。」
「不行,你留下照顧夫人,放心,我快去快回。」
半月後,秋意漸濃,葉黃草萎,這天,何宴一行人趕了一下午路,秋風直往人衣服里鑽,使人通體發寒。
好在馬上要進入江西了,眾人心中皆是要熬出頭的喜悅。
遠遠望到一家驛站,眾人皆面露喜色,何宴望了望道:「今夜就在此處歇息吧。」一行人皆翻身下馬。
杜明肚子早就打起了鼓,正欲進門,手中被人強塞進韁繩:「你,去餵馬。」
「憑什麼讓我去。」
話到嘴邊,看見何宴往這邊看,便咽下去了。
那漢子咧咧嘴,進去吃飯去了。
聞著飯菜的香味,杜明咽口水。等他回來,怕是連菜渣都不剩了。
驛站很破,夕陽映著桌子的油光,何宴蹙了蹙眉,待飯菜端上來,他按習慣驗了毒,沒問題。
旁邊的下屬們可就沒這麼講究,立馬就響起了一片咀嚼飯菜和碗筷碰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