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遇襲
2024-08-31 04:35:59
作者: 墨染成書
初秋涼風徐徐而至,秋高氣爽,一支五十來人的車隊悠然自在走在官道上。
夕陽給並排騎著一黑一白兩匹駿馬走在前頭的兩位少年渡上金色的光圈,黑馬上的少年白衣勝雪,溫文爾雅,身如玉樹,握著韁繩的手纖長得不像話。白馬上淺藍色雙瞳的少年臉上無時無刻都有淡淡笑意,衣裳是上好的冰藍色絲綢,異域與漢人的美在他身上結合得巧奪天工。
相同的是,兩位少年都時不時回頭望向身後的馬車,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緻的絲綢所裝裹,鑲嵌著金線的淡黃色縐紗將窗戶遮擋得嚴嚴實實,似是裡面藏著什麼絕世珍寶,使車外之人無法窺探。
灼華身上的毒還沒有完全化解,仍要飲尉遲垚的血三日才行。本身她也想著隨眾人騎馬而行,腳程也能快些,畢竟之前負傷出行也是常有的事。不過剛一提出這法子,遭到少年不約而同的拒絕。
這還是灼華第一次乘人間的馬車,仙界時是騰雲駕霧,下凡後乘低階飛行器。聽著「吱呀吱呀」馬車轉動的聲音,灼華在盤腿修煉。築基期靈力逐漸恢復,她嘗試著理清打通的脈絡,也不知道是不是飲下巫族血液的緣故,原本堵塞的脈絡有了些鬆動的跡象。
到底是這身子的底子差了些,還是未能衝破一個堵塞。灼華擦了擦額上的汗,撩開縐紗看向窗外,落日餘暉,霞光萬丈,這使得她竟覺自己在閒暇遊歷似的,悠哉悠哉。
「師父。」原本在最前頭的黑馬來到窗子前,馬背上的少年目光溫柔,「坐在車上可是累了?」
灼華搖了搖頭,看著少年細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伸手從懷中剛掏出帕子,就聽到前方帶隊的尉遲垚高聲道:「此處兩側高山,只有一條路,周圍極易設下埋伏,眾人都快些,前方十里處有廟宇可休整。」
尉遲垚身為西境太子還是很盡責的,巡查,征戰都沒落下,因此有許多行軍在外的經驗。
蕭初安轉頭望向他,眼眸中閃過一絲艷羨被灼華捕捉。如果蕭氏沒有被滅門,那蕭初安也當是城中鮮衣怒馬的少年,逍遙快活。當長大了些,跟隨阿父行軍在外,成為人們口中貌美善戰的少年將軍。
「以後師父帶著初安騰雲駕霧去,比騎馬快多了。」灼華出聲打斷少年的注視。蕭初安聽出了師父在安慰自己,不由的心頭一暖。
未等他出聲,兩塊巨石從峽谷兩側滾下,尉遲垚的話語成真了。
巨石滾落帶起煙塵,遮擋住眾人的視線,可灼華身為修仙之人卻看清了用濃煙掩護飛身下來的殺手。這些人應該是修煉過些基礎仙術,腳上功夫了得。灼華立刻出馬車外,運氣起落,點足飛起。
兩個少年抬頭望著空中白衣青絲的女子,五官精緻動人,披帛在夕陽下翻飛。只見她雙手翻轉捏訣,法訣亮在她手中,抬手一甩,保護罩將眾人圍住。
「師父。」灼華抽出纏腰的青龍劍後,聽到了初安的呼喚。
「安心在此處等著為師。」只見灼華隔空點足,屏息便朝著濃煙而去。
築基期的法力限制她只能挨個解決對手,不過她揮劍速度極快。殺手看不清眼前之人,只看見劍光滑過,下一瞬劍尖就到自己面前,血霧四散。幾個飛身間,一側的敵人就解決完了。
對側的殺手們發現濃煙中不停掉落的屍體,一個個從懷中掏出小球扔向灼華幻化出來的保護罩。接二連三的爆炸之聲後,灼華聽到保護罩破裂的聲音。她捏訣出現到正在形成法陣的殺手身後,將青龍劍一揮,一道龍形的流光向法陣襲去。
殺手們組成的法陣被撕碎,他們急急一轉,集體向灼華而來。兩人落在峽谷兩側喚出法鞭,其餘劍形成劍陣直指灼華。
灼華冷眼看著來勢洶洶的殺手,將劍拋出,雙手合十翻轉,嘴中輕默念法訣。一道亮眼的白光使得殺手們都看不清前方,他們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龍吟,還未等反應,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龍張大口直直朝他們衝來。
傾刻間,龍吟響徹整個峽谷,上一瞬還活生生的人,眨眼間就變成滿身血痕的屍體從空中掉落。
最後這一式徹底掏空了灼華的靈力,她感覺胸口喉間全是腥氣,強忍著不適從空中落地,「哇」一口鮮血嘔了出來。灼華抬眸看著朝自己奔來的白衣少年,捂胸喘息,強撐著最後一絲精力保持清醒。下一瞬,灼華被擁入懷中,溫暖的氣息將她包圍。
看來有個徒兒還不錯,疲倦的時候能靠一靠。灼華這樣想著,還未來得及說話,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
荒草叢生,斷壁殘垣,灼華再次睜眼入目的是一片荒涼之景。
「醒了。」淺藍色眼眸中罕見的顯露出幾分擔憂,劍眉微皺。看慣了他整日笑面狐狸的模樣,突然那么正經讓灼華覺得有些不適應。
灼華剛撐起身子,初安端著熱騰騰的白粥就進來了。他看見灼華醒過來,腳步都加快了幾分,「師父,喝粥。」
如果說她醒來的第一日是因為不宜進食油膩之品而喝白粥,但連續三日蕭初安都端著相同的白粥給她。讓她不經懷疑自己這徒弟是不是只會煮白粥,為了不辜負初安的心意,她再次端起白粥準備飲下。
尉遲垚在一旁幽幽開口道:「蕭公子只會煮白粥吧,怎麼讓你師父連喝幾日。來人,端我的食盒過來。」
灼華還未開口,蕭初安瞪了一眼尉遲垚便端走了灼華面前的白粥。雖然這登徒子很討厭,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衣食住行就算是在行軍中也是極為豐富奢侈的。他自幼便極少進廚房,暗自下決心多提升自己的廚藝。
「此次行刺的殺手是江尋的人。」灼華出聲打斷面前少年們的暗暗對持。
尉遲垚白了蕭初安一眼,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刀,熟練的割開自己的手腕將血緩緩滴落入酒杯中,神色平靜:「是江尋的殺手,但指揮者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