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劍意

2024-08-31 04:35:46 作者: 墨染成書

  祭祀大典一年舉行一次,是梁國最隆重的節日,故皇帝會帶領眾臣和家眷前往皇都外的摘星台行祭天儀式。

  尉遲垚作為西境國使者也在這次受邀範圍內,他站在摘星台的邊緣注視著隆重繁雜的儀式,朱唇輕抿,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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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眾人手持香火,準備彎腰跪拜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爆炸之聲。火星閃現,帶著滾滾塵煙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在發生變故的瞬間,禁衛軍立即圍住清帝將他護住在中間。然而飛身出來的黑衣殺手卻像左丞相江尋沖了過去,瞬間和他身邊的侍衛廝殺成一片。

  清帝見狀呼喊著禁衛軍衝過去,其中一個黑衣人轉身向江尋身後的老夫人去,把劍架在她脖子上,急急一轉便飛身劫走了她,其餘人見已到手,不再戀戰,騰空而起,幾個飛身間就逃走了。與此同時,又是一個爆炸響起,惹得人群更凌亂了些。

  江尋身邊的侍衛和趕過來的禁衛軍在濃煙中向黑衣人追去,江尋大喊道:「尋不回老夫人,你們都提頭來見。」

  看著摘星台上慌亂奔走的人群,尉遲垚冷笑一聲,朝身邊的小廝輕輕點了點頭,便輕搖著紙扇悠哉悠哉地走下了摘星台。在他走後沒多久,混亂的人群中,一個慌慌張張的小廝跑到江尋身邊,斷斷續續道:「丞相,極獄被劫了。」

  蕭初安坐在丞相府門前的柳樹下,粉紅收腰薄紗上衣,下罩白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艷艷勾人魂魄,雖拿著團扇掩面,也惹得眾人頻頻回望。

  他覺得尉遲垚那登徒子就是故意的,說什麼跟來皇都的帶劍侍衛極少,都只能用來貼身護著尉遲垚自己。只好派武功高強的婢女給他,為了掩人耳目委屈他裝成女子模樣混在婢女中。

  故蕭初安看到丞相府侍衛都衝出大門,說是老夫人被劫走,丞相派侍衛全去尋人時,立刻帶著婢女們上前,三言兩語就跟守門的小廝吵了起來,頗有藉此抒發心中鬱悶的市井潑婦樣。

  吵鬧聲沒過多久,隨著一顆紅色的信號彈在空中炸開,原本吵嚷的婢女眼神皆一冷,從衣袖處掏出短劍,手起刀落間就解決了小廝沖入府內。

  蕭初安被婢女圍著一路沖向江尋住的竹蘭主院門口,一小群黑衣侍衛突然出現將他們圍住堵了他們的去路。雙方廝殺激烈,黑衣侍衛明顯占了上風,下手格外狠。

  護著蕭初安的婢女力氣漸竭,他用無名劍勉強擋了幾劍後便氣喘吁吁。未等他喘上一口氣,只看一道黑色劍光朝著他直直刺過來。這劍光極快,身旁的婢女甚至來不及阻攔,劍尖已經到他眼前。

  也就是這一刻,蕭初安腰間的傳音玉牌亮起,隨後一道刺眼的白光幻化成利劍的模樣沖向黑色劍光。

  白光所帶來的是渾厚的靈力,頃刻間,似時間都凝住了,只剩下白光利劍在極快的穿梭,未等人看清,黑色劍光便在蕭初安眼前不過半寸處被白光利劍給切碎,而甩出劍光的黑衣侍衛也在白光閃過的瞬間被切碎。

  蕭初安看到這道熟悉的劍意一怔,是師父留在傳音玉牌里護著他的劍意,他輕輕喚了聲:「師父。」

  劍意都與主人的氣質一樣,灼華的劍意清冽如冷泉,速度極快,乾脆利落。幾個迴轉間就解決掉了剩下的黑衣侍衛。

  跨過地上的屍體,蕭初安大步來到長廊旁的石碑處,幾片桂花花瓣放在微突的土堆上。他扒開土堆,一個紫檀木盒顯露,打開木盒中見到的正是孤城堪輿圖。

  隨著婢女用力轉動石碑,一條深不見底的地道向深處延伸,腐臭的味道傳了出來。蕭初安毫不猶豫的跑下去,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灼華的身材消瘦,雖然她已辟穀,但連續幾日的捆綁讓她更加蕭條了些。她心裡估摸著時辰,又過了一日,也不知道初安在外如何。

  那日灌下毒藥後,江尋就沒在理她。江尋把她關在極獄應當是想讓她成為誘餌,引著初安出來,可又不敢真正的得罪凌雲宗就只能這樣關著。

  她被束仙繩捆著掙脫不了,整個人也不能動,儲物袋就在不遠處卻拿不了,只能躺在稻草上等著。

  正當灼華閉上眼準備入睡時,她聽到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抬眼望去一手握團扇的女子朝她疾步而來。

  那女子步履匆匆,身段高挑,姿態翩躚,粉白色的紗裙襯得人極美,跟極獄格格不入。灼華尋思這熟悉的漂亮模樣應當是在哪裡見到過。

  「師父。」女子還未到自己跟前便喚了聲,聲音富有磁性,是初安。

  蕭初安到關閉的牢門前時,掏出老夫人給的鑰匙打開了牢門。他撲通一聲,極其乾脆的跪了下去,看著有些憔悴的灼華,哭出聲來。

  灼華看著徒弟這嚎得可憐巴巴的樣子,琢磨著此番確實有些嚇著他。想抬手給他拭去眼淚,手腕處一陣刺痛傳來,反應過來應該是被捆著磨破了皮,輕聲哄道:「江尋沒有把為師怎樣,莫擔心。」

  蕭初安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裡面裝著江尋的血,滴在束仙繩上後,繩子便鬆開了。他將搖搖晃晃的灼華攬在懷中,聲音哽咽道:「初安對不起師父。」

  灼華抬眼看向徒弟這身粉嫩的衣裳,還是一個沒忍住,脫口而出:「初安的眼光挺不錯,選這衣裙還是很合適你的。只是為師現在才發現你這癖好,我那還有幾件……」

  蕭初安聞言呆了呆,臉立即偏向一側,頰上似有些紅暈,有些手足無措道:「這還是那登徒子的主意。」

  「我如此費心思幫了蕭琴師,就落得個登徒子的名聲,真是令我傷心。」尉遲垚從地道的陰影里走出來,臉上是熟悉的狐狸般狡猾的笑意。當他看到蕭初安身上衣裙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最後直接笑出聲來。

  話音剛落,蕭初安將懷中的灼華摟得更緊了,低頭埋到她的頸部,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將灼華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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