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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狂妄自大的邵將軍

2024-09-02 08:57:28 作者: 九米刺蝟

  月色皎潔,燈火通明,喧囂熱鬧的氛圍戛然而止。

  眾人的目光順著邵清晨的眼神落在了盛懷安的身上。

  原本在眾人的簇擁下,少帝並著新郎官江雲朗走在一起,中間夾著遠道凱旋的邵清晨,三人走在最前頭,後面是一眾三三兩兩跟隨著的百官。

  也不知為何,邵清晨沒有回頭,卻一眼便看到了身右後側的盛懷安。

  盛懷安同邵清晨是髮小,二人曾一起摔泥打架,開蒙學武,後來因為各自父親的仕途和升遷便分開了,雖然多年未見,但兒時的情誼卻是深刻難忘的。

  這一聲高呼,生生讓盛懷安醒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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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怔愣愣地呆站著,看著前面投過來的三雙眼睛,邵清晨滿眼喜悅,少帝的疑惑和江雲朗不明意味的眼神,只覺得渾身起栗。

  身旁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盛懷安這才尷尬地走過去,「邵將軍。」

  他欲拱手行禮,畢恭畢敬。

  邵清晨是二品大員,盛懷安只是七品,本該如此。

  「賢弟呀,你這是作甚。」邵清晨趕緊上前幾步迎他,雙手抱住他彎曲的手臂,「從小一起撒尿和泥長大的情誼,才幾年不見,懷安老弟如今與我生分了。」

  說完他給了盛懷安一個熱情的熊抱,那雙力大無窮的雙手直拍得他肝膽俱顫。

  二人擁抱的姿勢,盛懷安的一雙眼直愣愣地盯著近在眼前的少帝和江雲朗,尷尬寫滿了一臉。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看愣了。

  邵清晨堂而皇之地扔下了陪著他的少帝和宰相,旁若無人地同自己的髮小敘舊,將一眾官員晾在一邊,全當空氣。

  尷尬。

  不僅僅是尷尬,這就是無視。

  江雲朗雙眸微眯,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同樣被晾在一旁的少帝。

  少年人顯然沒有料到這種局面,雖然面上依舊含笑,眉眼彎彎,但江雲朗卻看出了那笑意背後的慍怒和眼底深處的不滿。

  「懷安,你都長這麼大了。」邵清晨絲毫沒有結束話題的意思,拉著盛懷安上下打量,嗓門洪亮旁若無人,「讓為兄看看,真是一表人才,小的時候為兄就覺得你長得好,而且人又聰明,將來必定能成為國之棟樑。」

  這一通猛夸,更是讓盛懷安招架不住。

  「兄長謬讚了。」盛懷安滿臉發熱,又看了一眼少帝道,「兄長先裡面請吧,我們坐下說話。」

  「哦,瞧我,一高興就忘記了。」邵清晨一拍腦門,笑哈哈地摟著盛懷安轉身走向少帝,「陛下恕罪啊,臣五年未回京,在外實在想家想的辛苦,這不遇到了多年未見的髮小,一時情起難以自抑,失禮失禮。」

  字字句句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功績和重情重義,江雲朗的嘴角微微抽動卻仍舊不動聲色。

  「愛卿言重了。」少帝雖然年紀小,卻依然保持著面上的和煦溫潤,「愛卿為國效忠,朕心甚慰,這也是大梁之福。」

  說完,少帝的眼神看向江雲朗,這裡是宰相的府邸,今日又是宰相大婚,他希望宰相能在這時候替他接上話頭。

  可是江雲朗,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根本不看他。

  老狐狸。

  少帝心中暗罵,繼續帶著笑容看向盛懷安,「既然盛卿是邵將軍的髮小,那便一同入座吧。」

  「謝陛下。」盛懷安忙俯身向少帝行禮。

  抬起身子的時候,盛懷安看了一眼江雲朗,方才少帝看那人,他也看到了,但是那人毫無表情,甚至不理會少帝的暗示和眼神。

  盛懷安不解,這人竟能如此膽大妄為嗎?果然外界傳聞非虛,都說宰相大權獨攬,頗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架勢,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他轉著腦筋,看向江雲朗的眼神自然不善。

  江雲朗堂堂正正地回敬了他一個堅毅的眼神。

  看著面前這個瞪著他的朝堂新人,江雲朗心中默默嘆息,是個人才,就是太嫩。

  一瞥眼,宰相大人留下了一個輕蔑的眼神,轉身而去。

  插曲之後,宰相府里又恢復了熱鬧非凡。

  於眾人而言,只要不時時刻刻杵在官家面前,他們在外頭的宴席上自然可以喝得盡興。

  雅間裡,江雲朗為少帝和邵清晨單獨開了一桌宴席。

  除了盛懷安,又相邀了幾位大人作陪。

  席間氣氛還算融洽,邵清晨訴說了這些年邊關的消息和百姓民生,又向少帝匯報了此次戰況,言語中儘是忠君之心愛國之情,恍若述職。

  江雲朗在一旁漫不經心地聽著,心中默默感慨,五年了,這位將軍終於長成了,再不是當年的懵懂少年,也不會再一如從前一般任人擺布了。

  正想著,就看邵清晨端起面前的酒盞,向少帝道,「臣出征多年未能追隨陛下身邊,但是臣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陛下,想當年,若不是陛下的一句囑託,臣也斷然不會甘心赴死。臣敬陛下一杯。」

  少帝一張小臉紅了起來,他從不飲酒,也不喜歡飲酒。

  「愛卿坐下說話。」少帝拍了拍一旁邵清晨的椅子,「愛卿的一片赤誠之心朕都知道,只是,朕年紀尚小,且這幾日偶感風寒,不宜飲酒,朕以茶代酒。」

  說著,便端起了面前的茶盞。

  「陛下。」邵清晨一把按住了少帝的手,「陛下可知臣這些年來對陛下的思念和感恩,臣足足血戰五年,有好多次都差點再也回不來了。如今還請陛下看在臣出生入死的份上,滿飲此杯。」

  江雲朗微微一挑眉,面露不愉。

  邵清晨這是要硬來啊。

  少帝的臉上也露出了怯色,一雙眼睛又看向了江雲朗,「今日是宰相大人的新婚,又是邵卿凱旋之日,雙喜臨門,按理說……」

  「按理說,應該臣先敬陛下的。」江雲朗打斷了少帝的話,站了起來。

  一雙深眸直視邵清晨,如寒潭一樣的眸光中是無盡的黑。

  一旁的少帝心裡微微出了一口氣,仿佛逃過一劫。

  「邵將軍,陛下近日龍體抱恙,太醫叮囑不宜飲酒,原本應該由臣來敬陛下的,不如就請邵將軍同本相共飲此杯。」

  他高高舉起酒杯相邀,眼神中充滿了挑釁和不屑。

  邵清晨不語,隔空回敬,一飲而盡。

  江雲朗這才慢慢喝下杯中酒,優雅地掖了掖唇角坐下。

  宴席如常進行,接下來的酒都灌進了來陪酒的幾位大臣的肚子裡。

  在江雲朗的暗示下,幾位老臣工你一杯我一杯輪流轟炸邵清晨,讓他應接不暇,喝了不少卻依舊雲淡風輕。

  到底是武將,這酒量,當真是可以。

  大約一個時辰後,少帝起身離席回宮,眾人恭送後也相互道別,又是一通溢美之詞後方才紛紛離去。

  盛懷安被邵清晨摟著肩膀,周圍已經沒有別人了,他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陪哥哥坐坐,咱哥倆好好敘敘話。」

  盛懷安一笑,「好嘞。」

  「兄長。」

  二人正要抬步,卻被一個聲音叫住。

  盛懷安回頭看到了阮綿綿,她提著裙子小跑過來,面頰緋紅,像是酒勁又像是燥熱。

  「兄長回府嗎?」阮綿綿問了話才發現一旁的邵清晨,遂禮貌地扶了扶禮,算是打了招呼。

  「這位是?」邵清晨的聲音立馬清朗了許多,仿佛酒勁散盡了。

  「這位是我的義妹,舒國公府的嫡小姐,阮綿綿。」盛懷安介紹,「綿綿,這位是我的結拜義兄,剛剛凱旋的輔國大將軍邵清晨。」

  阮綿綿早有耳聞今晚歸來了一位將軍,是以並不驚訝,又一次鄭重扶禮。

  邵清晨的一雙深眸落在阮綿綿的身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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