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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哪裡來的癟三

2024-09-02 08:55:40 作者: 九米刺蝟

  事情就這樣解決了,雙喜臨門。當日便宣布出去。

  楚靈兮實在不願面對著那幾張遇到事就將她抬出來的面孔,便找了個空兒隨著春夏和玄思抄近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娘子為何要這樣做?」春夏憤憤不平,「作何要抬舉二娘子?」

  「我能怎麼辦?」楚靈兮漫不經心道,「方才你也都看到了,一群豺狼虎豹,緊要關頭推我出來做惡人。」

  「那日後娘子的日子……」春夏還是氣不過,「索性覺得到了江府可以遠離這起子小人,日後又要相見,娘子不嫌煩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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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煩悶啊,但是小人哪兒沒有呢。」楚靈兮笑笑,「總是有人比我更煩悶呢。我們急什麼,這件事情上且看誰先急躁呢。」

  誰先急躁誰輸了。

  春夏還是不甚明白,轉頭看著眉頭緊鎖的玄思道,「你聽明白了?」

  「不明白。」玄思冷冷的聲音傳來,「總之,誰欺負夫人,我便不會饒過誰。」

  三人相視一笑。

  春日的晚風帶著繾綣和慵懶,拂在臉上有些黏膩的甜味。

  楚靈兮心裡是煩悶的,但卻並沒有因為被人那樣對待而感到傷心。大抵還是覺得在她心底,那些人與她毫不相干吧。

  三個人回到小院兒里,又吃了些果子茶點方才安置。

  楚靈兮躺在床上,望著外面皎潔的月色,銀盤一樣的月亮又大又圓。

  還有半個月就要成親了,日子一天天掰著手指頭算,她有太多的事情還沒做完。至於成親以後怎麼樣,她覺得跟現在也差不了多少吧。

  晚上從正廳里走出來的時候,她沒有回頭去看那人的面色,但是背後一陣陣冷颼颼的風讓她感受到了他的怒氣。

  管他氣不氣呢,他氣,她還氣呢。到底是一家人,一順手地將她推出去,心倒是齊整得很。

  三年,無論怎樣,只需忍上三年,手裡攢足了錢,經營好鋪面營生,往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江府。

  事情就這樣出人意料地定下了,連江淵都沉不住氣了,「四弟,這可如何是好?都怪你大嫂,沒看緊鶴揚,難道真的要讓那楚柔嘉進門不成?」

  江雲朗坐在案桌旁,手指捏著發酸的眼角,他沒有想到楚靈兮能在最後時刻擺他一道。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愚蠢的女人。

  「事到如今,先如此吧。」江雲朗道,「左右不過是個女人,以後有的是辦法打發了。」

  「可是,我江淵的兒子娶一個庶女,這……」江淵兩手一攤,氣得吹鬍子瞪眼,「說出去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大哥。」江雲朗看著他道,「鶴揚當眾說她懷有身孕,換作是你,你會怎麼決定?」

  「這……」

  是啊,自己的兒子口口聲聲非她不娶,又懷著身孕,這種局面除了先娶進門來,還有什麼選擇呢?

  江淵無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跌坐在椅子上,「我真是糊塗,縱得他胡作非為。」

  「大哥如今更該擔心的是大嫂。」江雲朗實在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大哥再糊塗下去,「趙岩的案子恐怕瞞不住多久了,今日盛懷安的做派大哥也看到了,恐怕……」

  他沒有把話說下去,江淵卻是一愣,這才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一下子也不再為江鶴揚的婚事發愁了。

  趙岩的案子如果處理不好,別說婚事,有可能整個江家都會被拖累。

  看著他的臉色暗了又暗,江雲朗道,「那件案子如今我也在查,端看誰能搶得先機了。」

  他抬眸望著天上的明月,陰晴圓缺,悲歡離合,終究是誰也逃不掉的。

  翌日天蒙蒙亮,楚靈兮起了個大早。

  拉著玄思和春夏好好地收拾了一番,三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俊俏公子便坐著馬車出門去了。

  「早知道娘子今日要去探訪酒樓,我就不吃早點了。」春夏懊惱萬分,「那春日享的玫瑰酥、乞巧點心和花開富貴;探花樓的吉祥果、紅棗雪燕、旋覆花湯和梅花香餅;烹食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招積鮑魚盞和水晶冬瓜餃;還有……」

  「不行了不行了。」春夏掖了掖嘴角,「饞死了,說不下去了。」

  玄思一臉崇拜地望著她,「你竟都知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春夏反問她,「怎麼,你跟著相爺這麼久這些個東西都沒吃過?」

  玄思搖搖頭。

  春夏嘖嘖了兩聲道,「那你真夠可憐的,不過現在好了,你掉福窩窩裡了,咱們娘子最是疼人,等著被餵成一個胖玄思吧。」

  三個人調侃說笑的空檔,車子在一幢三層的酒樓門口停下。

  楚靈兮走下車,抬頭看了看牌匾,陽光下金光閃閃的幾個大字:鼎香園。

  「今日都是男裝打扮。」楚靈兮壓低了聲音道,「注意你們的言行舉止,記著,咱們是來暗訪的,有什麼好的,都給我記下來。」

  「放心吧,娘子。」春夏道,「為著娘子日後的生意,咱們也絕不會怠慢。」

  楚靈兮領著二人進門,被指到了一個雅間。

  她要趁著還沒進江家大門的日子,趕緊把想辦的事情先辦了。這首當其衝就是要確定下來那幾個鋪子能做什麼生意。

  楚靈兮盤過自己的帳目,本錢是足足的,這頭一個想法就是做酒樓。正好手裡有一個三層的鋪子,地段,位置都非常合適。

  既然想做酒樓,那必然得先了解競爭對手,所謂知己知彼,也好向人學點經驗。

  鼎香園是京城裡有名的大酒樓,出入皆為有頭有臉的達官顯貴,是以菜價比較高。要說這環境嘛,楚靈兮環視了一圈,不甚滿意。

  地面的油膩沒有清理乾淨,粘腳。窗戶上家私上落了灰塵,拿手一抹,一層薄土。更重要的是這雅間,所謂的雅間也就是一個很小的私密空間,掛了幾幅贗品的名家字畫,門口隔了一層竹簾,並不隔音,旁邊人的談話可以聽得很真切。

  再看看這酒樓里,大多數為男子,極少有女眷出入。

  但是她知道,其實女眷也渴望著去酒樓里會友暢談,只是這種男女混雜的地方著實讓人尷尬,尤其對於未出閣的小娘子來講,更是大大的不妥。

  然而,這京城裡正是貴妻女眷雲集的地方,女客們往往更是出手闊綽講究環境和情調。

  楚靈兮腦子裡盤算著,如果做一間酒樓,單單隔出一整層只接待女賓,是不是可以呢?

  正想著,就聽得樓下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玄思已經起身,「夫人,我去瞧瞧。」

  楚靈兮點了點頭,「你只看看便罷。」

  玄思點頭轉身出去。

  跑堂這時候已經送來了餐點菜餚,做得倒是精緻,惹人垂涎。

  不多時,玄思便回來了,「夫人,是一個姑娘正被人堵在樓下。」

  「啊。」楚靈兮坐不住了,探著身子往窗外看,「什麼樣的姑娘,為什麼被欺負,被什麼人欺負?」

  「看著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娘子。」玄思道,「幾個醉漢許是吃多酒,糾纏不休,好多人圍著看。」

  「快,下去看看。」楚靈兮坐不住了,拉著玄思就往樓下跑。

  來到一樓,這裡果然圍滿了人。

  中間一個身材嬌小的姑娘,戴著幃帽遮住了面容,單看穿著卻是通身的富貴,身邊就跟了一個看上去年齡很小的婢女。那婢女還擋在前面,將自家娘子護在身後。

  面對著三名男子的挑釁,兩個小女子嚇得有些發抖。

  楚靈兮看了一眼那三名男子,一身錦服七擰八歪,喝得滿面通紅,說出來的話都吐著酒氣,著實讓人厭煩。

  「小娘子今日……弄髒了我們的衣衫,可……怎麼賠啊。」一醉漢笑道。

  「我們娘子說了,現在就賠你們銀子。」小婢女逞強道,「你們說要多少銀子吧。」

  「不用太多……」另一人道,「看著小娘子……像是個富貴人家,那就一千兩把。」

  「什麼?什麼樣的衣服要值一千兩?」小婢女急了,提高了聲調道,「你們訛詐。」

  「不給也行。」還有一人酒氣更重,「小娘子陪我們喝兩杯,即可一筆勾銷。」

  「你放肆。」小婢女一邊退著一邊抖著,一邊呵斥對方。

  無奈她實在個子太小,聲音也太小,毫無威懾力。眼看著三名醉漢一步步上前,楚靈兮看不下去了,大喊一聲道,「混蛋,哪來的癟三。」

  說著便跳下了台階,站在了三名醉漢的面前,將主僕二人擋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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