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計較

  「還有趙威，可有最新的消息。」

  「恕卑職無能，趙威最後的行蹤，也只出現在極樂鎮。」衛子期低頭，不敢看向成王。

  成王嘆了口氣，道：「罷了，如今江湖風雲突起，這其中也不知有何關聯，往後更要小心行事。」

  「是。」衛子期站起來，遲疑了一下，「煥哥，怎麼突然讓我查夏素衣的事情？你不會，真的聽信這個妖女的話——」

  「子期？」成王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眼神薄涼，「你覺得，我還會輕易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煥哥，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錯。」衛子期見他神色一變，雙眼幽深直視著自己，深知自己說錯話，趕緊道：「我是聽聞她連身孕都有了——」

  「假的。」成王道：「不過是進極樂宮的由頭而已。」

  「子期明白了。」衛子期點頭，跟著，他又問道：「那，那個叫影六的，如何處置？」

  「你們找到他了？」成王有些意外，他摘下一截枯枝在指尖轉了兩圈，枯枝化為齏粉，在他指尖灑落，和入風中。

  「他被極樂宮扣住，關在地牢之中。」衛子期道：「他們似乎也想從他嘴裡套出什麼話來，還沒要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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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又是關於那批前朝寶藏的事情？」

  「極樂宮地牢戒備森嚴，我們的人無法靠近——」

  「讓百機閣出動。」成王道，「一定要查清極樂宮的目的。」

  「遵命。」

  *

  第二日一早，夏素衣便讓紅英從床上給拖了起來。

  今年春節還有半個來月將到來，寒冬已過，春寒猶在，夏素衣抱著被子發了好一會兒的愣，才發現昨晚還與她同居一室的人不見了。

  「王爺與衛先生在樓下喝早茶。」紅英知道她在找誰，上前幫她將衣裳一件件穿好。

  夏素衣打了個呵欠，人果然有惰性。

  她勉為其難讓紅英幫穿了一次衣裳之後，她便完成了衣來伸手的跨越。

  「這樣不行！」夏素衣將外套從紅英手上搶過來，自己穿上，「我們得馬上找到影六。」

  「少門主說的是。」紅英自然認同，她在一旁拿來拎好的熱帕子，交給夏素衣擦臉，「將近年關，影六從小就在不二門過年，今年若是他遭遇不測——」

  「別瞎說。」夏素衣打斷她，站了起來，將帕子扔回到水盆中，「影六功夫不低，你也說過，不二門名號這麼響亮，誰要傷他，也得先看看不二門的面子。」

  「少門主，其實，最近，江湖上都在傳言，說您嫁了王爺，現在正打算洗白。不二門的殺手生意怕是不行了，往後殺人都得另找其它地方解決。」紅英小聲地在旁邊看著她，一臉可惜：「咱門內快兩個月沒殺過一個人了，這江湖日新月異，人才輩出，一天不殺人，生意就少一單，銀子就少賺一分，長此以往，如何是好？」

  「洗白不好嗎？」夏素衣站在銅鏡前，看著今日紅英替她選的素淨清雅的淺青色衣裳，滿意的點了點頭，「我正在著手整不二門的重整計劃書，等我準備好，你們就跟著我賺錢就行了。」

  「那，您說的一統江湖什麼的？」

  「那個，人野心不能太大，一步步來。」夏素衣摸了下下巴，一臉高深：「一步一個腳印，我們要腳踏實地，立足於江湖，為江湖的可長遠發展，盡一份綿薄之力。」

  「說得不錯。」門口傳來成王熟悉的聲音，夏素衣趕緊從自戀中清醒過來，邁著小步子，噠噠跑到他跟前，眼睛一瞄樓下的人和端著吃食上來的小二，親昵的抱住成王的胳膊：「相公，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自然是因為為夫想你了，娘子。」成王一手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從善如流的攬住她的腰，「我讓他們帶了一些粥和點心，你看下合不合你胃口。」

  「相公挑的，肯定合我的胃口。」夏素衣拎著袖子羞噠噠的一笑，被成王半擁到了桌子跟前。

  店小二將一拖盤的東西一一擺上來：「翡翠蝦餃、銀耳羹、小米香粥、珍珠肉丸子，還是咱酒樓的招牌，蟹黃小包，官客，您慢用。」說著，眼睛卻是不由自主總是往夏素衣的臉上瞄。

  夏素衣這一路在外都儘量低調，人多時都戴著斗笠，此時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露出來，店小二一時看得差點連盤子都忘了收，成王一見，十分不悅，只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按。

  衛子期嘩啦一聲將劍拔出來：「看什麼看，再看小心你的眼珠子。」

  「我家夫人名花有主，小哥兒，你可得小心些。」紅英也捂著嘴，在一邊嬌笑著。

  店小二一聽，嚇得腿打顫，差點跪下來，夏素衣趕緊安撫似的在成王的胸前蹭了蹭，「哎呀，相公，不要讓他們嚇到寶寶了。」

  紅英：「是啊，衛先生，莫要嚇著咱倆的世子。」

  衛子期一聽，將劍唰地收了回去，順路給紅英甩了個白眼。

  呵，哪裡來的世子。

  店小二一臉後怕地退了出去，夏素衣的注意力早被一桌的美食給吸引了視線，等到人一走，立刻開開心心地坐在椅子前，然後夾起了一個蟹黃包，塞進了嘴裡。

  一口咬下去，香軟的包子皮裂開，裡面厚厚的蟹黃在嘴裡化開——

  「噗——」夏素衣一口將包子吐在了桌子上，紅英轉過頭來，就見她家的少門主抓著茶壺，直接就著茶壺在往嘴裡灌水。

  「少門主，這是怎麼了？」紅英看得不知所措。

  衛子期在一旁笑道：「我家少爺說，少夫人嗜好重口味，這些早點，都是少爺，特意讓酒樓定做的。」

  被一口酸甜苦辣咸給刺激得要懷疑人生的夏素衣連著漱了好幾遍口，此時才慢慢緩了過來，張著櫻紅的唇，在晾自己被摧殘後的舌頭。

  這樣子跟個小狗兒似的。

  成王看著頗為得趣，心情愉悅地笑了笑：「夫人，可千萬別浪費為夫的一片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