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報復

  苦心個姥姥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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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素衣還為以成王是網開一面，沒計較自己讓他吃鹹菜呢，就這麼一筷子的仇，居然在這兒等著呢。

  紅英拿來乾淨的帕子，「少門主！」

  「我沒事。」夏素衣覺得自己一口的怪味，咂了下舌頭。

  她不死心的試了一口銀耳羹，剛放進嘴裡，直接也一口給吐在了紅英備的空碗裡，「能把銀耳羹做成五香的，也算是人才了！」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女子漢，大丈夫，不同這種小人計較！

  成王見她敢怒不敢言，滿意的哼了一聲：「夫人，軟轎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今日要去極樂宮拜訪的，可別耽誤的時辰。」

  「謝相公提醒。」夏素衣深吸一口氣，讓紅英扶著她站起來，「去極樂宮。」

  *

  極樂鎮依山而建，極樂宮就在鎮大路一直往南，穿過五里的樹林，便能到極樂宮腳下。

  為了演好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妻，成王挽著夏素衣出了酒樓，兩人便一前一後都進了馬車內。

  此時，沉默在馬車中蔓延。

  夏素衣坐在馬車的軟椅最靠邊的位置，恨不得讓自己再縮小一點。恰好兩人坐稍有寬裕的軟椅此時中間隔了一大截，成王也一言不發地坐在另一邊，面目森然，剛才的一點愉悅早就不見蹤影。

  個子高的人天生就帶有一定的身高優勢，成王體型健碩，五官硬朗，坐在馬車內四平八穩，當真是坐如老鍾般沉穩。

  夏素衣則隨意地撐著馬車的車壁，像無骨似的，挨著邊邊上，隨著馬車晃來晃去。

  「何事？」被夏素衣看了快小半個時辰，成王的眼皮子一掀，終是朝她看了過來。

  「王爺。」見成王肯搭理自己，夏素衣樂呵呵地靠過去，成王一道視線劈下來，夏素衣訥訥地坐直，與他保持著一掌左右的距離，「如果，我是說如果，不二門不再接殺人的生意了，往後改行做什麼比較好?」

  「先將不二門遣散。」成王慢悠悠地道：「讓他們自謀生路，你就在王府當個傀儡王妃，不就萬事大吉了」

  「我不是這麼沒有責任心的人！」夏素衣端正坐好，「我放他們走，他們也不走哇。」

  她又不是沒有進行過試探，可她話還沒說完，紅英和影六就跟世界要未日了似的，跪著抱著她的腿，不停的表示要誓死追隨她。

  這讓她心理壓力好大，她從沒有想過，背負著他人的信任，也是一件特別的沉重的事情。

  成王看了她一眼，夏素衣雙手指著食指，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問他該怎麼辦。

  不二門上下人數眾多，殺手數量頗為可觀，能占據江湖殺手門派之首，不僅其中有出眾的十影殺手，更有數十位底下分班行動的殺手組。

  真要讓不二門瓦解，這麼一大幫子的殺手流浪到江湖角角落落，恐怕會更加難以管理與追捕。

  成王面色如常，腦中已經將這件事細想了一番。

  當初皇上原本是想讓他從夏素衣下手，慢慢將整個不二門解決掉，再直取左堂，即前女將軍府，去查明寶藏及火藥的地點。

  現下，夏素衣的身份過於神秘，真假難辨。

  更重要的是，正如他之前所說，是皇上賜的婚。

  他與夏素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共生關係。

  成王的視線隨著晃動的車簾動了動，窗外一路張燈結彩，年還未到，這裡已經在提前準備。

  昨日，他的胞兄，當今皇上曾與他說了很多體己的話，只是他面對著那張與他長得八成相似的臉，卻並沒有將對方的話聽進去。

  面對著皇上，就像面對著另一個自己，成王深知，皇上的每句話都是別有深意的，可他不想去深究。

  皇位他從來沒有在乎過，他在乎的，只是如今的盛世太平。

  他交出兵權，當了閒散王爺，還是沒能讓當今皇上放下一分的戒心。

  說不心寒，必然是假的。

  成王突兀的笑了一下，夏素衣不解，睜著眼睛望過來。

  成王斂下那聲無端的笑容，「紅英和那個影六，對你來說，算什麼？他們的想法於你而言，重要嗎？」

  「重要！」夏素衣道：「他們就像是我的朋友，親人，弟弟妹妹一樣。」

  「親人？」成王在嘴裡咀嚼著這個詞，冷笑了一聲，「他們服從與你，自然有他們所求的事情，你以為他們是不想離開不二門嗎？」

  「我相信他們。」夏素衣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相信他們。」

  成王再次打量了她一眼，「夏素衣，你能為他們做到哪種地步？」

  「什麼意思？」

  「若是影六有性命之憂，你能捨命去救他？」

  「不能。」夏素衣當下脫口而出，眼見成王眼中又生出不屑之意，她道：「我覺得我自己的性命最值錢，但他們的性命也一樣重要。可要我捨棄自己去成全什麼大義，去換別人的性命，我也沒這麼偉大。」

  「這就是你眼中所謂的朋友之義？親人之情？」成王大笑了兩聲，「你與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有何區別？」

  「有區別的。」夏素衣道：「至少我假得很真實。」

  成王的眉毛以肉眼可見的跳了一下，額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他右手握著拳頭，拇指在在食指側面捻了捻，深吸了一口氣，「你真該慶幸。」

  「慶幸什麼？」夏素衣一臉無辜，見他像是有什麼情緒要發作，又生生忍住了，好奇地湊過去，看著成王。

  「慶幸現在我留你一條命，還有用。」成王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咦，好可怕。夏素衣立刻慫噠噠地縮回自己的角落裡。

  很快到了極樂宮山腳下，抬轎的轎夫上不了山，夏素衣與成王雙雙下了馬車。

  「敢問可是寒山藥莊的黃少爺？」一見到他們，一個身著灰邊銀色夾襖的小童向他們一行人緝首。

  衛子期拿著拜帖遞過去：「正是我家少爺與少夫人。」

  「請跟我來。」小童看過拜帖，領著他們沿著山路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