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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你是個外人

2024-08-31 01:05:42 作者: 由里由氣

  楚晚黎不敢亂動,以免顯得自己欲蓋彌彰,只能硬憋著一口氣,才壓住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讓護士來吧。」

  「乖,就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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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晚黎:……

  三秒後,楚晚黎:「我幫你把茶几搬過來,做茶几上,跪著不好。」

  蘇宴:「沒事,這樣方便,我不累。」

  楚晚黎:……

  她只能轉移注意力在心裡翻盤了一下,剛剛跟蘇衛東發生的衝突,她出了兩刀,到警局的話,算是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呢?

  她們被沒收了手機,還有她額頭上的傷,蘇衛東手下的行徑,可以算得上是非法囚禁和施暴了吧?

  是的,這件事楚晚黎絕對不會私了。

  楚晚黎正在尷尬的氛圍內,想著如何解決蘇衛東時,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進來的是神色明顯有些慌張和凝重的向連山。

  向連山看到病房內的蘇宴,還有蘇宴的動作,他眉頭皺起,眼中也儘是排斥。

  蘇宴這邊也剛剛將紗布固定好,他收起藥水和棉簽,起身朝向連山頷首道:「向叔叔好。」

  向連山沒有應聲,視線落在楚晚黎身上。

  楚晚黎趕緊出聲道:「我沒事,小傷。媽媽,受了刺激,醫生說傷口無礙,休息一下就會醒。」

  「恩。」向連山話不多山,提步就往病床邊走。

  楚晚黎餘光偷偷打量了一眼蘇宴,見他面色如故,讓人猜不透真正的情緒。

  雖然現在他們分手了,雖然知道向家人不太待見蘇宴,但是眼見著蘇宴這樣被冷落,她心裡還是過意不去。

  「你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今天這一出跟你無關,我們自己會處理。」楚晚黎壓低聲音與蘇宴道。

  她那句『我們自己』就是把蘇宴剔除成了外人,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蘇宴的心麻了一下,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今天的事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楚晚黎想說不用。

  那是他的親生父親,他怎麼給交代?

  只是話未出口,站在床邊的向連山恰好轉過身來,聲勢凌厲道:「蘇衛東人呢?」

  「我安排人看著,在車上。」蘇宴肅然應聲,抬眸直視向連山。

  向連山的眉眼比以往更冰冷,他腳步一抬就要往外走,很顯然是要去找蘇衛東。

  「叔叔,別讓他髒了您的眼。」

  在向連山即將跨出第二步時,蘇宴平靜地開口。

  聲音平淡到近乎冷漠。

  向連山的視線涼涼地射過來,用一種覺得蘇宴十分不自量力的口吻道:「你們蘇家想保他?」

  「不,蘇衛東我親手來解決!」

  「他是想用阿黎來牽制我,所以今天的事情,由我引起,也該有我來終結。」

  蘇宴語氣雖狠,但無意間落在楚晚黎身上的目光卻格外柔軟。

  楚晚黎後知後覺,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蘇宴。

  蘇宴前面那句『別讓他髒了您的眼』原來言外之意是蘇衛東被打得恐怕見不了人了,而並非不肯讓向連山帶走蘇衛東。

  「年輕人,需要我提醒你嗎?你姓蘇,我憑什麼相信你會大義滅親?」

  「除了今天的事,我手上還有其他證據。」蘇宴語氣篤定到毋庸置疑,「您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能夠把蘇衛東送進去出不來!」

  「蘇衛東動的是向家的人,我向連山要收拾他,無需借外人之手。」向連山表情很不客氣,甚至有點不耐煩,「還有你,別再往我女兒身別湊!」

  此言一出蘇宴神情有瞬間的萎頓。楚晚黎母女的確是受他牽連,他也的確沒有臉面糾纏下去。

  蘇宴心裡對蘇衛東的厭惡又多了一分,他厚著臉皮靠近楚晚黎一步,被蘇衛東一朝又打回原點,甚至連原點都不如。

  楚晚黎看見一八七的蘇宴頹然地站著,像個受懲罰的孩子。

  她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子心疼。

  從旁想出言消一消向連山的怒氣,卻不知從何勸起。

  最後只能讓蘇宴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先走吧。」

  「你走可以,蘇衛東留下!」向連山輕易不罷休。

  他在上位做決策慣了,加之向家在江寧的地位,從來說一不二,根本沒有人敢隨意挑釁,更別說實打實地動手。

  如今蘇衛東一連傷了他的老婆和女兒,這筆帳他不可能罷休。

  一個蘇家被除名的棄子,敢如此囂張,到底是背後有人撐腰,還是當他向連山是吃素的?

  「晚黎?晚黎怎麼樣了?」

  正當蘇宴和向連山的對話陷入略帶火藥味的僵局時,向連山身後的病床上傳來微弱的聲音。

  向連山冷硬的眉眼,一瞬間柔和下來,轉身快步走到床前,俯腰關切道:「琳琅,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楚琳琅掙扎著要起身。

  向連山又不敢用力,只能兩隻手虛按著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慌,女兒沒事,都沒事。」

  楚晚黎一秒不耽擱地奔上來,對楚琳琅扯了個笑,「媽媽,我沒事。」

  楚琳琅一眼看見楚晚黎額頭上的紗布,心疼之色溢於言表。

  「小傷,藥抹了也消毒了,兩三天就能好。」楚晚黎把拇指蓋大的口子往針尖兒小的說,不想讓母親擔心。

  楚琳琅心知肚明,不說話。

  她視線掠過向連山,一閃即逝,隨即落在落寞站著的蘇宴身上。

  「小蘇,蘇家的家事就交給你們蘇家解決,我們外人不插手,也不該插手。」

  她這話明著是對蘇宴說,實則是說給向連山聽的。

  很顯然剛剛向連山和蘇宴的對話,楚琳琅都聽進去了。

  她現在這麼說,無非就是告訴向連山,不要管蘇衛東。

  向連山沒吭聲,他不願意也捨不得拂了楚琳琅的面子。

  蘇宴知道這是默認把蘇衛東留給他解決的意思。

  「叔叔阿姨,請放心,我不會讓阿黎和您白白受傷受驚,我會給你們滿意一個的交代。」

  蘇宴的保證寂靜而有力量,暗藏狂瀾。

  楚晚黎送蘇宴出病房,一方面是想給向連山留下跟母親獨處的空間,另一方面她也擔心蘇宴的狀態。

  「你不用非為我們做到什麼地步,我父親有句話說的沒錯,你姓蘇,如果為外人鬧得父子分崩離析,蘇家恐怕會成為江寧的笑話。」

  蘇宴聽得出來,楚晚黎是發自內心的不想讓他蹚渾水。

  但他和蘇衛東根本無父子情可言,而且蘇家的笑話不止這一個,早在幾十年前就被人笑話光了。

  但這些話,他不願對楚晚黎說,免得髒了她的耳朵。

  「這些事你不用擔心,好好照顧阿姨和自己。」蘇宴說著習慣性地想抬手摸摸楚晚黎的頭頂,想說一句『乖』。

  但他手舉到一半,便停住,沒有再動作。

  算了,再等等,不要給她太多負擔。

  「我走了,額頭的傷記得每天找護士換藥。」

  蘇宴轉身就走,這麼久不見,他心裡思念泛濫,若是再不走,恐怕就捨不得走了。

  楚晚黎望著蘇宴挺拔而決絕的背影,總覺得,那背影之下,醞釀著一場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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