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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寧箏兒的禮

2024-09-02 08:30:39 作者: 減字南柯子

  聽到霍溦這問,跟越珵默契對視了一眼,周靳眼裡是止不住的笑意。

  沒受任何人的啟發,而能隨便將一個東西都聯繫到沙場之上,並去思考這其中的可行。

  就算是軍中積年的老將也不會這般想,有這樣的主母,是越家軍的福氣,也是越珵的福氣。

  「現在的這個還不太完善,若是送上戰場,也大概只有一命一炸的份上。」說到這兒,周靳神情有些悲痛。

  

  雖然這話很冷血,但是到了窮途末路,便是能以一命換一炸的機會,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既決定上戰場,他們便早就做好馬革裹屍的準備。

  若是真有那一天,能以一己之身而為大軍換得喘息之機。想來,無論是作為主子的越珵跟他周靳,都將身先士卒,為萬軍之率。

  沒跟霍溦提這麼沉重的話題,周靳只是朝霍溦抱拳,「但,若能給我更多研製的機會。說不得,我還真能做到夫人所說的效果。」

  盯著那平平無奇的東西,直到周靳將它帶走了,霍溦心裡也還在描摹著它的樣子。跟這火藥比起來,任何的金銀珠寶都沒有它來得珍貴。

  「阿珵,你說,如果周靳真能做到那投放的效果。我們於沙場上引爆這東西,然後跟那些不知詳情的敵軍說,此乃天神震怒,降下刑罰,會不會嚇得立時他們繳械投降啊!」

  一想起,如果敵軍知道此乃天生刑罰的膽怯模樣,而讓越珵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大勝歸來的情形,霍溦就忍不住笑出聲。

  將寧箏兒的示好忘在腦後,這一整日,霍溦可就都在暢想著這火藥的奇用。

  幸虧還記得不能將這東西告訴旁人,霍溦也只在她跟越珵兩人獨處時,才將自己奇思妙想給說出來。

  將霍溦踢到腳下的被子拉上來,將她整個人都蓋住,越珵笑著點頭,「得虧阿姐不是男兒身,否則兩軍對陣,這沙場上,哪兒還有我的一爭之地。」

  對越珵這敷衍的話,翻了個白眼,興奮退去,霍溦忽然想到這東西也是他們從別人手裡拿到的。

  「周靳說,那東西匯聚在一起能有移山倒海之效。如果只有一個,那會不會是那些異族人用來炸山的。」

  「李濤覺得這東西奇貨可居,所以偷藏了下來一批,卻不想無意中被五姨娘發現,最後成為他的索命之法。」

  越想越覺得可能,猛然繃直身子,若非現在已經到床上了,霍溦說不得都要提筆推測了。

  「不是沒有可能。」順著霍溦是思路想下去,越珵發現先前許多困擾他們的問題,如果順著這個方向下去,真的能解開不少。

  「那……」忽然想起裴仲麟現在就是忙於樊山之礦,霍溦微微瞪大眼睛,「那先前,裴仲麟送來的結盟信,是不是就是試探。」

  「他發現了樊山之上火藥的蹤跡,也猜到了縣衙倒塌跟它脫不了干係。所以,才來送信結盟。實則,就是想試探我們究竟知不知道這火藥的存在。」

  「極有可能。」點了點頭,越珵揉著霍溦手的道,「而且我懷疑那個鹿野很有可能也是知情者,而且如今已到沅南來了。」

  「今日給魏茜娘回信的那個宅子,你派人去查探過了嗎?」

  霍溦先前一直懷疑這郡城裡面有異族人的存在,鄭小子跟周靳這次的折騰,說不得還真叫他們瞎貓碰上死耗子,將霍溦先前一直困惑的難題給解決了。

  「沒什麼異常的,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商戶住宅。裡頭一切如常,若非他們親眼看見那雙灰雀飛進飛出,任由我怎麼想,我也不會將他們跟異族人聯繫到一起。」

  親自偽裝到那個宅子外面勘查過,如今也將細作派進去了,沒實質證據,他們不可能闖到別人家,說人家是圖謀不軌的異族人。

  而且沅南本就人種複雜,就是那曾郡尉的祖母也是異族人呢。要按著異族人的名頭去抓,說不得,這大半個郡城都要空了。

  原本因為周靳研製出火藥的喜悅,在跟越珵這睡前的沉重談話中,煙消雲散起來,連睡著了也是眉頭緊縮,是睜眼看見越珵枕頭上的那個木簪,霍溦臉上才帶出點笑。

  還沒熟悉,就赤著足將梳妝檯上的那個粗糙木盒子打開,將手裡的這根木簪子放進去,霍溦忽然發現,這麼積攢下來,她居然有這麼多木簪子了。

  越家傳統,以木簪定情,越珵跟霍溦定親時,太過匆匆,他只來得及找到尋常桃木贈給霍溦。

  拿起木盒中最為粗糙的盒子,將它捏在手裡,霍溦好像又看見了那個滿臉羞澀說,自己手藝不佳的少年。

  越珵那時說,這簪子不好,日後會給霍溦補更好的。

  如今風風雨雨經歷過這麼多,到現在,霍溦才發現越珵答應過自己的事情從來沒有食言過。

  手從這些越珵每到一處都會挑選木材製成的簪子划過,霍溦這還沒把盒子合起來,其蓁便在外頭敲門說,琳琅處,送帖子過來了。

  現在已經徹底將挑選裝扮的事情交給其蓁了,登上琳琅派來的馬車,從桑宅到王府的這一路上,霍溦耳邊全是那倚紅樓即將置辦品香宴的消息。

  「想來,那寧姑娘,也給你送了帖子吧!」

  幾乎一夜沒睡,屋中滿是檀香的味道,皓月站在琳琅身後給她按摩著發硬的肩頸。

  從燕太妃去世後,燕王就徹底沒了桎梏的人,不但在外多有放肆,就是家中也被他弄得紛雜不斷。

  昨夜,那個最近燕王最寵愛的姬妾,不知怎得忽然跟那位賈姑娘對上了。

  從自己的院子吵到琳琅的院子,兩人非都要死要活要讓燕王來評理。若是往常也就算了,請燕王就請燕王了,可難就難在燕王昨夜並不在府中。

  被她們吵得腦子現在還是嗡嗡的,若非還惦記著寧箏兒送來的大禮,燕王妃今日簡直是打不起精神來應付霍溦。

  「這些都是那寧姑娘,送請帖的時候,一起送過來的。」琳琅聲音未落,就有人就將一整塊伽南香給抬了上來。

  指著這上等的伽南香,琳琅簡直是連笑都無力了,「說是賠禮,你看,這姑娘做的事,哪一樣又像是賠禮的呢!」

  因曾老太君跟蔡夫人的迦南木的鐲子結怨,如今賠禮就送過來這樣大的一塊伽南香來。曾跟在燕太妃身邊,琳琅也算有些見識。

  若非這東西色如鴨頭綠是伽南香的上上等,她還真要以為這寧姑娘別有什麼用意。

  「昨日,我那兒她也送了禮跟帖子。也不知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她怎麼就忽然回心轉意起來?」

  琳琅眼下的青黑就是擦了好幾層的脂粉也擋不住,晃著腦袋,實在是撐不住了,她也沒心情跟霍溦繼續虛與委蛇了,乾脆直接問。

  「你說,她這意思,是不是讓我們不要經營胭脂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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