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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正一品誥命秦國夫人

2024-09-02 08:29:15 作者: 減字南柯子

  「珍珠?」

  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知裴仲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提及這個名字,將這個名字在口中翻來覆去地過了好幾遍,想不出一個跟這個名字相照應的人,霍溦最終還是選擇實話實話地搖了搖頭。

  而似乎也並不奇怪霍溦不認識這個人,面對霍溦的疑惑,裴仲麟只是說了一道如今郢都之中最為流行的軼事。

  越家被闔族流放後,在諸位皇子長成後,多年不愛女色、清心寡欲的成帝,卻忽然下旨派花鳥使出都選美。

  花鳥使出都為君選美不是異事,但每位花鳥使皆按畫尋人,那可就是亘古頭一遭了。

  據那些曾有幸被花鳥使看上過的姑娘說,從宮中離開的每位花鳥使手中,都藏有一張繪有孝服女子的畫像。

  此番出都尋美,花鳥使目的不為尋找頂尖美人,而是為尋找同畫中之人相似之美。

  而就在花鳥使出都多日都沒尋到讓成帝滿意美人時,正逢此機,先前因越家之事而備受冷落的魏國公卻忽然獻上族中一位絕色美人。

  此美雖跟畫上女子並無相似,但所見之人皆莫不稱其為郢都第一美人。

  

  甫一入宮便得封珍嬪,這位名喚珍珠的絕色美人,如今寵冠後宮,而將她獻上的魏國公更是得以重新再入朝堂。

  已讓自己竭力將前世的成帝跟今生初見成帝時他的目光淡忘,忽而聽人提起這個話題,捏緊越珵的手,面對裴仲麟這沒頭沒尾的疑問,霍溦抑制不斷想要發抖的手,淡淡回望他。

  「大人說笑了,越家早已是郢都背棄人。若無殿下庇佑,越家老小早已死無葬身之地。感懷殿下大恩,我們一家如今只想一心追隨殿下,郢都一切皆與我們無絲毫干係,更別提這位新晉的珍嬪娘娘了。」

  沒有忽視霍溦聽到自己口中之言那一瞬間的緊繃,聽著她這答非所問的表忠心,裴仲麟只是自始至終地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

  「王爺不日前已將越家闔族死訊上報朝廷,而聖上對越家的態度,想必莫不提,公子同夫人當皆心知肚明吧。」

  並沒覺得自己跟燕王在未徵得越家同意,便讓他們悄無聲息地「死」在晉國人手中有什麼不對,裴仲麟眉眼不動對著霍溦跟越珵說。

  「越家死訊傳入後,聖上大喜過望,甚至不顧舊嫌地下旨褒獎殿下。只是……」裴仲麟頓了頓,將目光定在霍溦臉上。

  「只是隨賞而來的更有一封聖旨,夫人可知,這聖旨是做什麼的?」

  「大人有話之說即可,我們久在羌縣,無絲毫可能得知郢都諸事。就連我們的死訊,沒大人『好心好意』地告知,如今還不是被蒙在鼓裡嗎?」

  對燕王跟裴仲麟這自覺將越家拿捏在手裡的輕視態度而渾身難受,論誰好端端的卻忽然被人告知死訊會能高興的起來,霍溦語中不乏諷刺。

  而這位裴大人的段數顯然比那位只按自己喜好與心意做事的燕王高上不少,見他聽見卻像是沒聽見,不想跟再在這個話題上兜圈子,也根本不對成帝跟郢都諸事有任何興趣,拉住越珵,霍溦轉身欲走。

  「那聖旨上,無關他人,卻是將夫人您,敕封為正一品誥命秦國夫人的旨意。」

  正一品誥命,常為丞相、三師、三公、侍中、中書令之妻,所封誥命,而霍溦現在所得的這個秦國夫人更是為諸誥命之首。

  莫說越家現在尚為罪臣之身,就算是如今越家尚在,而越珵又能承襲越振的將軍之位,沒個十年八年,作為他的妻子,霍溦也絕不可能獲封此誥。

  成功停下霍溦腳步,這一次裴仲麟沒有賣任何關子,「殿下一直心系越家諸事,所以在旨意下達後,殿下便第一時間,啟動都中探子,想查個明白。」

  裴仲麟這場面話說得好聽,只是以燕王秉性,他是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的。

  啟動都中探子是不假,只不過他卻不是因心系越家。而是擔心霍溦這鄉野農女是不是有什麼特殊身份,才能在死後還能得此敕封。

  雖一直不讓燕王隨便聯繫郢都中的人,但這次為霍溦個女人啟動探子,同樣卻是裴仲麟默認的事。

  只是他不像燕王那樣擔心自己在沒注意的時候得罪了霍溦,而是想知道這霍溦究竟有多大魅力,才能讓成帝不顧體統地追封。

  「這封敕封卻也不是其他人為夫人所求。」

  「而是那位據說艷冠後宮的珍嬪娘娘,曾於家鄉跟夫人為手帕交。在忽聞夫人死訊後,珍嬪娘娘大病一場,纏綿病榻。」

  「而為討娘娘歡心,聖上便甘願冒不韙下旨追封娘娘為秦國夫人。現如今,想來為夫人修墓立碑的大臣,當早該在路上了。」

  名叫珍珠的人,以及那位艷冠後宮的珍嬪娘娘,霍溦確實不識其人。可是一聽見那人是由魏國公獻上,不知怎的,霍溦腦中卻忽然浮上一道倩影。

  耳邊似乎又響起那道倩影在連綿雨幕中對自己說不惜一切也一定要報仇的聲音,心裡有了猜測,可於面上,霍溦還是沒露半點異常。

  「哦,既然如此,那或許可能是我記錯了。也許我曾真有個這樣的手帕交,只如今我們早已是雲泥之別,又有『陰陽之差』。這封誥命,對於我這個已在九泉之下的人,怕是想拒也沒法子了。」

  當初上報朝廷的一切,都是燕王一力做下,而如今闖出事端,自然也得是罪魁禍首,一力承擔。

  擔心裴仲麟又要問出什麼無法招架的話,帶著滿腦亂緒,飛快地含譏帶諷地說完這一席話,霍溦拉起越珵的手就離開了。

  而望著這對璧人漸漸離去的背影,摸索著手中扇骨,想起自己故意惹惱燕王,而讓他一怒之下將自己發配到羌縣。

  從懷中拿出那張將他調來羌縣的縣令調令,撫平上面的皺痕,裴仲麟忽然想起那個在燕王后院垂淚的臉。

  在那眼淚里,心中浮現一股從未有過的勇氣,第一次嘗試撐著身子讓自己獨立站起來,垂目盯著自己站在地上不斷發顫的腳,凝視碧藍依舊的天空,在空無一人的院落里,裴仲麟倏地臉上滑過兩行淚,對著對面空無一人的位置開口。

  「爹,娘,姐姐,你們看見了嗎?從今天起,麟兒終於要踏上官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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