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調虎離山

  一時間沒聽清，是鄭小子又嘟囔了一聲，霍溦才聽清他在說什麼。

  對上霍溦的眼，鄭小子毫不遮掩自己對王榮跟芸娘的惡意，「先前回鶻人沒來的時候，我在城裡到處晃著打聽消息。就是在那時，我第一次遇見他們兩個人。」

  在江湖混過的人都知道，乞丐窩才是一個地方地方里消息匯聚最齊全的地方，混在乞丐里打聽消息，無意遇上這兩人，只是一時忙於收集消息而不留意，鄭小子沒想到自己會差點被這兩個人給打斷腿。

  而這個差點斷腿的原因卻簡單得有點可笑，不過是一時沒注意礙了他們的路而已。

  全程蹙眉聽完鄭小子的話，霍溦發現自己認識的王榮和芸娘跟他口中的好像不是一個人。

  「你聽清他們說了什麼嗎？」

  說實話，這魏氏姐妹算不上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只是因為命格一說，吳璞才對她們鍥而不捨的強取豪奪。

  從沒想過芸娘會跟王榮廝混在一起，霍溦到現在都不明白好不容易才過上輕鬆生活的芸娘會選擇再入泥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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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了搖頭，因為耳朵總是不受控的讓東西往裡面飄，管不好自己的耳朵，鄭小子只能選擇性的記住一些東西。

  血腥衝擊的一幕在眼前不斷轉著，周邊安靜的住宅又因為茜娘方才的尖叫而混亂起來。

  在一片嘈雜中，梳理著腦中的東西，腳下一停，霍溦拔腿而跑，「不對，不對，這是調虎離山！」

  今晚是流民入城的第一晚，如今兵卒經驗還不充足，而若要伺機尋找機會出城，沒有比今夜更好的機會了。

  「姑娘，姑娘，怎麼了啊！」

  沒想到霍溦會忽然跑起來，跟在霍溦身後，鄭小子只聽見她大聲，「趕緊找人，去南城！」

  南城臨水，也是富戶聚居地。如果連現在暫時的首富都被牽扯進來的話，霍溦相信絕對有羌縣之中絕對有很多跟風惜命的人會聚在一起。

  「嗖——」

  破空箭羽聲，打破那些仿佛在上演默劇的人。

  衣裳被訂在房門上，躡手躡腳的動作停下，極力捂著自己的嘴，王榮之子王鵬捂住自己尖叫的嘴。

  兵甲摩擦中，火光將這片黑暗照的明亮。

  從馬上跳下，捂著狂跳不已的心，霍溦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縱馬是在狹小街道上。

  「不計一切，攔住他們。」

  身邊列陣兵卒立成一排，手中弓箭直指著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諸位，城門已關，夜色濃重。城外生亂，諸位漏夜來此，目的為何啊？」

  站在兵卒護衛中，在人群中巡視著熟悉人影，霍溦知道，這唯一的機會，肯定有人不會放過的。

  被火光照的像無處可歸的碩鼠，抱著自己的全副身家，擠成一團，這些在羌縣有頭有臉的人，第一回羞怯於在光下暴露出自己的臉。

  「無人有話可說嗎？」

  他們都不肯說話，但霍溦卻沒這麼好的耐心跟他們繼續在這裡耗著。

  最後一次詢問，看他們還是一聲不吭，霍溦一招手，「北城殺人案疑犯躲藏至此，大家聽令，緝拿諸犯，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用殺人案的名義將他們扣押下來，哪怕都知道這是推辭，可在越珵未驅回鶻人之前，羌縣大牢就是他們這些日子的居所。

  本以為霍溦不會下重手，以沉默相對，聽見霍溦口中那「格殺勿論」，那些人才抬起他們高貴的頭顱。

  「越夫人，我們可是……」

  未曾見面，卻早就得知霍溦身份。害怕他真的用這樣的名義，讓他們殞命於此，年輕氣盛的王鵬忍不住出聲。而她出聲沒多久，就另有一人捂住了他即將暴露身份的嘴。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他們的身份說破，無異於實在打他們自己的臉。將他們無故扣押，這位越夫人肯定會私下見他們，那是就有跟多的操作餘地了。

  「不許動！」

  沒想到在兵卒包圍下，還有人敢繼續動作，身邊箭羽射出，霍溦看見居然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下在偷偷打開門。

  而在高勇箭羽落下後，霍溦才發現他剛才沒有看見的人，好像穿著屬於兵卒的衣服正在偽裝。

  在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嬰兒哭泣劃破天際，擊碎這一地肅靜。

  「看好他們，不准任何人跟他們見面。」

  回鶻人才來兩日不到，越珵的對峙消息還沒有傳來，這些羌縣愚民就迫不及待的走。

  這不僅實在丟他們自己的臉，也是在滅越珵的士氣。

  就是不論他們敢違令擅自夜開城門，霍溦也要殺雞儆猴，滅滅那些不安的心。

  而在霍溦盯著那些愚民一一被迫離開時，不遠街道上，有兩道黑影正離開。

  「如何？我說這位越夫人不是善茬吧？」

  被黑披風裹得密不透風，這人連聲音在夜色下也顯得有幾分模糊不清起來。

  綠色眼珠在月光下，像極了盯住獵物的鬣狗，嗤笑一聲，殷紅舌尖在森森白牙上滑過，耶律猛，「厲害又如何，不過是個小女娘，也就是你們這些人才會怕她。」

  盯著霍溦，似乎都已經能聞到她身體溫熱血液的滋味，耶律猛笑道，「將她往床榻上一按，她就不知明日東西了。」

  沒想到這回鶻會派出一個這樣被酒色充滿的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婁橋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什麼差錯來。

  「城外對峙已久，那越珵一看就是個硬茬子。不想李濤那樣的軟骨頭，鬧成這樣，你們有沒有收場的法子。」

  聽見婁橋對越藏不住的喜歡，翻了個白眼，長手長腳的越過婁橋，耶律猛笑道，「這不關你的事，管好你的礦場就好了。要是在鬧出什麼礦工走失的事，老李的下場你不是沒見過的吧！」

  好不容易才忘了那個殘像，被耶律猛一提又想起那個混沌一幕，眼前似乎又能看見那帶著血絲的骨頭架子，壓住翻湧的腸胃，婁橋點了點頭。

  因為李濤逝世的原因，樊山礦場在一定時間亂了好一陣子，而就是在這混亂之後，婁橋才發現自己苦心經營的這個礦場嗎，居然是回鶻人的東西。

  在目睹老李被凌遲後，不敢泄露自己的分毫不滿，婁橋現在只能忍著噁心繼續為回鶻人效力。

  點了點頭，他道，「我當然急得，如今縣城關閉，就是想讓那些人跑，他們也無處可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