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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嘲諷?你在嘲諷誰?

2024-09-01 12:16:36 作者: 減字南柯子

  從霍溦一進門就想先發制人,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馮盈極力壓下心中憤懣,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的初衷已被霍溦口中的聲聲年輕,給帶得偏離話題。

  想起自己此番的主要目的,不跟她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周旋,從身後拿出的褶皺紙張上汲取力氣,重振氣勢的馮盈厲聲質問。

  「看看你自己出的好主意,在城裡惹出來多大亂子。」

  層層疊疊泛黃紙張,隨著馮盈手中動作,在空中留下片片白影。

  手背被紙張打得生疼,面色不變地接過記滿字跡的紙張,霍溦垂目看著上面的字跡,對馮盈接下來的質疑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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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越夫人,你以為聰明絕頂,出的是個絕佳主意,能在眾人面前長臉。可你也不想想你一深閨婦人,出的主意,又焉知不會將局面弄得更壞嗎?」

  自己臆想出來的怒氣在胸口充盈肆虐,掃過霍溦年輕白皙的面龐,馮盈的手微不可見地捏緊幾分。

  「仗著自己年輕,就目下無塵。仗著自己夫君的身份地位,在那些男人眼中逞強,……」

  「李夫人。」

  眼睛從手中紙張上抬起,聽著馮盈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霍溦這是第一次在李濤假死後,面對馮盈稱呼時,帶上李濤的姓氏。

  同為女子,在這艱難世道里,本該守望相助,卻對比自己強的人惡意揣測,甚至還將所有一切都歸咎於要在男人面前出頭。

  馮盈這樣的人,霍溦不是第一次見。

  知道自己不反抗,就是在她心裡默認,還會讓她更變本加厲地產生無端遐想,霍溦頭一回對馮盈語帶譏諷。

  「我知道您現在很急,可再怎麼急,以您的身份,說話也得想想清楚,過過腦子,才對。」

  「我是沒金剛鑽,可這瓷器活,是不是被硬攬?」

  「如今塵埃未定,誰又能輕易分辨呢?」

  自從將這些年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的李濤,踩在腳下私自囚禁後,馮盈壓抑已久的內心就開始不斷膨脹。

  心思在這不斷膨脹里逐漸扭曲,隨著無人壓制的時間越長,她現在比當初困在李家後院裡,還要更加偏激固執。

  膨脹內心在霍溦現在近乎直白的諷刺下,迅速塌扁,盯著霍溦看東西,馮盈幾度張口,卻說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

  空蕩廳堂,如今只有霍溦翻頁的沙沙聲,以及馮盈深淺不定的喘息。

  也不知馮盈手中的這份東西是從哪兒來的,目光從上面明顯帶有偏駁之言的字跡上掃過,霍溦無視馮盈面上難掩失態。

  「夫人說我不是金剛鑽,可您卻真真是厲害的緊。都是足不出戶的人,夫人這裡消息倒是比外面的還要靈通幾分。這上面悉數記著其餘三家的所有動作,卻偏獨獨不見吳家的?」

  本就因自己的失心嫉妒之言被霍溦不留情的下面子,如今的暗中心思又被霍溦一陣見血的直白指出,不適挪動發麻的腰臀,馮盈捂嘴掩飾輕咳。

  「這……你就不先用管了。因你出的好主意,如今城中亂象更甚以往。可這縣令之位卻依舊空懸難定,長此以往,你我皆會被架在火上烤。」

  殘存理智讓馮盈,還記得要將自己跟霍溦綁上同一條船。暗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馮盈不知是為誰,在打探著霍溦的口風。

  察覺到她的意思,將手中意向分明的紙張撂下,霍溦順著她的意思往下問。

  「那以夫人所見,我們該如何呢?」

  今日在霍溦面前接連受挫,她現在的彬彬有禮,落入馮盈耳中,讓她不得不細細思量,才敢開口。

  「我覺得……你覺得,這縣令之位,落在哪一家頭上,對咱們最有益?」

  聽到馮盈遲疑的話,霍溦將手中紙張按壓在掌中,細細捋平。

  其實今日的這一出,在馮盈將這疊東西交給她的時候,就已經很清楚了。

  她選了吳家,跟吳家做了交易,想將吳家推上縣令之位。

  而現在這一場鴻門宴,是馮盈在試探她的想法。

  可雖然是場設計滿滿的鴻門宴,但若沒有霍溦反覆強調越珵的現今所舉。馮盈以及她背後的吳家,甚至連這場鴻門宴都不會假模假樣的擺出來。

  指尖無意在這長篇大論中,極少記錄吳家的字跡上滑過,霍溦沒有直接回答馮盈的問題,而是迂迴回道。

  「咱們現在一無人手,二無勢力,若以獲益最深做選,那自然是誰出的籌碼最多,就選誰了?」

  注意到霍溦手下的小動作,馮盈眼瞳一縮,到底還是沒按最初目的,將自己此番來意說出。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在馮盈的「這是自然」中,露出淺笑,霍溦識趣在馮盈緊繃表情中,施然告退。

  瞥見霍溦在離開時,將自己拿出威脅她的紙張,全數帶出。到霍溦人影消失的無影無蹤,馮盈才將桌上的兩杯茶盞悉數掃到地上。

  在瓷盞落地的清脆響聲後,馮盈才艱難從口中憋出句,「嘲諷?你在嘲諷誰?」

  不知馮盈在自己出去後的失常發瘋,霍溦離開後,尋上了平日一直侍奉在馮盈身側、今日去不見人影的五姨娘。

  「怎麼?眼圈怎麼這麼紅?」

  暗中垂淚,五姨娘聽見霍溦聲音後,才手忙腳亂地將臉上淚珠擦淨,「不是說要照料你家婆母嗎?怎麼今日有空來了?」

  吸著鼻子狼狽轉身,把緊閉門窗打開,見陽光撒入,五姨娘才肯轉身面向霍溦。

  「照料婆母又不是坐牢,沒有出來放風的機會。」

  對上五姨娘紅腫的跟核桃一樣的眼,見她不想說,霍溦將手裡帕子浸透涼水,遞給她。

  知道自己的窘態,不好意思接過霍溦手中帕子敷著眼,五姨娘勉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在這抹笑後,靜靜坐著,盯著在空氣中懸浮不定的灰塵,二人也沒有選擇打破平靜。只有溫暖陽光在屋中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攀岩留下屬於它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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